砰的一聲。
幾乎是毫無預兆的,身邊突然飛濺起猩紅的血色,身邊的阿南德轟然倒下去,眼眸怒睜著,不敢置信……
「阿南德!」南宮頓了一下,急忙蹲下來,查看倒在身邊的隨從。
眉心中彈,毫無偏差,一槍斃命。
南宮伸手從眼瞼上面撫下來,合上了他怒睜的眸子。衣袖在他被熾熱鮮血的沾染的臉上蹭了兩下,才勉強擦出一張干淨的面龐來。
眼楮合了合,那種心痛感讓南宮的眉緊緊的繞在一起。
倒下的人是他這些年最得力的手下,最信任的朋友……
而開槍的人……
南宮半蹲在前院的地上,一雙粗糙的大手攏住了自己的臉,用力捏著鼻梁,痛苦難掩。
「肯羅先生。」
清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來,卻並不陌生。
凌然修長的身影從公寓里走出來,一身海藍色的特警制服,白色的貝雷帽壓在頭頂,修長的身形散發著一腔的正義和大愛……
俊逸干淨的五官,凌厲如炬的目光。
南宮喉嚨一緊。
這是第一次看到兒子穿特警制服的樣子,比他想象中的樣子更要帥氣幾分。
「對一個隨從都能表現出這樣的深情,但凡這份深情肯分半點給我媽,你也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宮澤的槍口朝下,伴著冷冽的聲音一步步的朝他走近。
「阿澤……」南宮半蹲的身體這才緩緩地站起來。
「你沒與資格叫我名字!」琥珀色的眸子泛著仇恨的火光,宮澤盯著他,在幾米外的地方站好。
「……」
「肯羅先生。」宮澤諷刺的笑了一下,「十五歲我在警校上的第一節課,教官就告訴過我,正義也許會遲到,但從來都不會缺席。十六年了,現在輪到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
嗓子卡了一下,南宮艱澀的吐出聲音,「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我咎由自取,我認命了。在這之前,能不能讓我見見小新月……」
「你沒資格見她!而且新月根本不想見你!」宮澤咬牙,伸手從干練的特警制服里翻出單薄的紙張。
伸展開來。
「肯羅先生,這是國際警方的一級通緝令。肯羅•阿斯達彌爾頓先生,我不需要帶你回總部,上級的命令是直接就地槍決。」宮澤吸了口氣,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我不想讓新月為難,也不想親自動手。押送你回總部,法律會做出最公正的審判的……」
南宮苦笑了一下。
那張單薄的通緝令最終讓他們父子就這樣背道而馳了,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
「罷了……我都認了。」垂下眼瞼,南宮低頭擺弄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抬眸的時候仿佛一下子蒼老了不少……
宮澤冷睨著眸子,走到車旁拉開車門,彎腰取出了 亮的手銬。
南宮愣了一下,剛要伸出手——
「震霖不要——」
遠遠的聲音傳過來,很快就看到梅毓從大門口往這邊跑著。
宮澤臉色一愣,直接將南宮往車上一推,自己順勢坐上了駕駛座,狠狠的關上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