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色的金綃賬,上面錦繡漫天,全是吉祥如意的圖案,黑夜中彌漫有紅燭寸寸的煙火味,以及如月點上的鵝梨香。♀
清甜不已。
夜已深。
我詫異,那抹悠遠冷清的紅梅香味。我從來沒有在一個男人身上聞到這般冷清的幽香,燭光早就滅了,打開的窗霏上閑露出一縷月光,被他修長玉立的背影攔住了。借著月光依稀能辨別他身上著一身紅色蜀錦織就的錦袍,他穿紅色非常驚艷,特別是一雙恍若語言的桃花眼,妖艷無邪。
我再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金綃賬外哪里還有人影。卻原來是我做了一場夢,怪不得由始至終我都沒有看見他的容顏。拉了拉被子,繼續睡眠。
南宮爵越
她睡不安穩,定是心有所思。
南宮斜倚在賢王府的樓頂,朝著天空一輪皎潔的彎月,今夜似乎有些冷,身上只覺得冷冰冰的,琉璃瓦上布滿了晶瑩剔透的露珠,月光灑在上面,一層一層散發出幽幽的女乃白色的光芒。♀他踮起腳尖,飄然落地。紅色的錦袍帶起了兩三張金色的落葉,余留一地冷清的紅梅香味。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南宮府邸,留有守夜的燈火,星星點點的,照在光滑整齊的青色花崗岩地磚上。夢琉璃來來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她的眼神迷離而又焦急,這麼夜了,南宮哥哥還沒有回府。
和鈴給小姐系上了淺碧色的風衣,她站在小姐身前,輕輕的在小姐白皙的脖子上系上一個蝴蝶結。披風的綬帶是淡淡的枚紅色,很襯小姐的膚色。
和鈴說,小姐,夜深了,回吧。
小姐焦躁不安,道,我要等到南宮哥哥回來。
和鈴不在說話,她知道,小姐的脾氣,想來蠻橫驕矜,說一不二。♀遠遠的琉璃看見一個筆挺的身影,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人。
琉璃叫,南宮哥哥。
南宮身子有些歪斜,走路也很不穩。他身邊一直如影隨形的火風並沒有跟在他身後,他手中還握住了一只深褐色的酒壇子。
想是喝得太多了,連走路都不穩了。琉璃心急的跑上去,扶住了身子歪斜的南宮,他一身的酒味。琉璃道,南宮哥哥,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玲瓏慌忙跑上來,幫助琉璃扶住了身子厚重的南宮,一步一步走向凰騰閣。夫人听聞南宮醉酒,早早的就趕過來。
琉璃說,這里我來照顧著就是了,夫人您還是回去休息吧。和鈴打了熱水來,琉璃細心擦拭南宮精致的冠面。
夫人安排了玲瓏去熬了酸梅水,要少爺喝下去解酒,免得明日醒來頭疼。夫人看著細心照看南宮的琉璃,露出欣慰的笑顏,難得琉璃世家小姐,還能如此細致的照看南宮,她不免開心。
夫人走後不久,玲瓏捧了熱氣騰騰的酸梅水過來,琉璃看了玲瓏一眼道,放那吧,我來就是了。
玲瓏低眉頷首,道,是。
心中卻是百味陳雜,以前少爺喝酒都是由她照顧,而今,她還在,只是少爺身邊換了人。她遠遠的看著夢小姐端起白玉碗,喂了少爺酸梅水,一邊蔥白似得手指拿出粉色手絹擦去少爺嘴角的污漬,細心有余,看得出來,她真的很在乎少爺。
少爺喝得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濃密的眉毛深深緊鎖,狹長的雙眼緊閉,面色蒼白,玲瓏從來沒有看見這般狼狽的少爺,于是心疼,她知道,少爺一定是為了什麼事情傷心不已,才會去喝酒的。
少爺薄唇啟動,貝殼一般潔白整齊的牙齒,他一聲又一聲的呼喚,錦年,錦年。
守在床邊的夢小姐驚訝,錦年是一個女子的名字,她輕咬雙唇,問道,錦年是誰?
和鈴低首,玲瓏搖頭,她道,奴婢不知。南宮翻轉了身子,低哼了幾聲,轉而輕微的鼾聲響起來,他睡著了。
夢小姐輕嘆一聲,和鈴道,小姐,去休息吧。
夢琉璃看著躺在床上的南宮,他身上蓋了一條天青色素雅錦被,他睡相安穩,只是眉眼間依稀能看出來他有心事。
玲瓏道,是啊,夢小姐,夜深了,少爺這里,有周元照顧呢。
周元是南宮的貼身侍衛,玲瓏害怕夢小姐誤會,所以叫了周元前來照顧。夢小姐看了一眼低首的周元,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老成的侍衛,淺褐色的衣衫,周元道,請夢小姐回去休息吧,這里有奴才照顧著。夢小姐終于還是回去休息了,玲瓏嘆了嘆氣,周元關上房門,他說,玲瓏姑娘也會去休息吧。
玲瓏走出來,遠遠的還能看見夢小姐和她的侍女和鈴的背影,眼前是一地清幽的月光,被磨平的花崗岩上隱隱約約閃現出淡淡的光芒,她輕輕的嘆了嘆氣。凌清閣中斷斷續續傳來木魚咚咚咚的聲響,映在這濃郁的夜晚,日日都听的東西,今日听來無端了多了一絲的憂郁。
玲瓏走下台階,她回首,南宮房中的燭火已經熄滅了,想是少爺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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