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完午飯後,兩人漫步在林蔭下。♀徐徐秋風吹落幾片黃葉,撩起雨姝額前的劉海,看得歐陽微微愣了一下神。這一刻,歐陽才發現自己內心深處已經牢牢地刻上了她的名字。
「雨姝,我好想天天和你在一起呀!」歐陽滿眼柔情地看著她,由衷地嘆道。
「我也想和你天天在一起。可是現在,我——我們不得不努力學習了。」雨姝微微一愣,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嗯,是呀。學習,唉,學習。」歐陽眼里閃過一絲黯然。
「對呀,認真地學吧。不然的話,就算下期我不被轉校,但是以後呢?以後想要更好的生活在一起,我們也不得不努力學習呀。」雨姝分析著。
「呵呵。」歐陽微微一笑,感覺她想得比自己遠多了。以後的事應該是由他來勞心的。
「對了,我還差一點就把作業做完了,現在,我——我想去把那點作業完成了。免得被自己搞忘了。」雨姝思索著。
「好吧,那我們一起回教室吧。」歐陽隨口而道。
「歐陽——」雨姝有些遲疑著。
「怎麼了?」歐陽微微一愣。
「我們還一起去呀?」雨姝略帶著一絲猶豫。
「嗯,對呀,怎麼了?」歐陽微微一笑,一起去不是很正常的嘛?
「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一起去的話,你能專心做題、復習嘛?」雨姝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沒事的。♀我決定看你做了,感覺那樣挺好的!」歐陽依舊微笑道。
「不行,我不想因為我而影響到你了,那樣的話,我——我豈不是在害你!」雨姝眼里有些焦急,自己怎麼能讓他那樣呢?
「這樣呀——」歐陽微微沉思著,雖然自己不在意這些,可是自己怎麼能夠讓她感覺到她自己是在影響自己呢?
「你,這次——你就別去了吧。」雨姝試著勸說他,又繼續安慰道︰「我的作業也只剩下一點兒了,要不了多長時間的。等我做完了,我們再一起出去玩一下吧。這樣不是挺好的嘛?」
「好吧,那你就去做你的作業吧。」歐陽一想,也是這個道理。
「那你打算做什麼呢?」雨姝又關切地問道。
「我呀?隨便做點什麼都行。可以看一下小說,做幾道題,還可以在操場上跑跑步什麼的。」歐陽一臉的隨意,主要是不要讓她為自己擔心。
「嗯,那就好,我就去寫作業了。」雨姝說完,對著歐陽一擺手,向著教室走去了。
歐陽看著她慢慢地越走越遠,不知怎地,心里竟升出一種惶恐,一種悲傷來。好像她就要這樣離自己而去了似的,而自己卻在這里眼睜睜地看著她離去,沒有挽回,也無法挽回,這又是何種悲涼!
歐陽暗自搖了搖頭,不禁為自己感到幾分可笑。自己這是怎麼了?沒事想這些干嘛?她又不是不再和自己在一起了。可能是自己太在意她了吧,不然又怎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來呢?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吧,歐陽暗暗嘆道。
沒一會兒,歐陽就看不到她了。心里涌將出一種失落來,再望了望四周,竟不見一個人影。再抬頭望了望天空,感覺今天的天空顯得格外的高遠而遼闊。慢慢地,覺得心里好像丟了什麼似的,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歐陽仔細地回想了一遍,也沒發現是為什麼。回到寢室拿出題來做,準備趁此時機多寫幾道題,卻發現自己沒有一絲做題的感覺,只好無奈地關上課本。又拿出小說來看,以為這樣自己就會有興趣了,卻又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一絲看書的**,無論是課本還是小說。
歐陽想了想,跑到操場上去,準備散散心,認為這樣心情就會好一些。可是,走著走著,歐陽卻越來越感到孤寂了。看了看自己身旁,才想起雨姝去教室做作業了,再看看四周,還是一個人也沒有!仿佛整個世界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歐陽的心里又漸漸地升起幾分煩躁來,于是,他決定繞著操場跑上幾圈。歐陽一開始的時候,就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在操場上狠命地狂奔,仿佛要發泄著什麼,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發泄著什麼!
慢慢地,感覺自己的腿有些發酸、發脹。再慢慢的,又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發昏、發沉。可是,他卻不想停下來。因為他還有一絲力氣,不把那最後的一絲力氣用完,心里就好像很不甘心似的。于是,他又繼續跑著,用比平時走路的速度還慢的速度跑著。可是那一絲力氣,不知怎地,總跟用不完似的。
他東倒西歪,踉踉蹌蹌,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想要掙扎著爬起來,慢慢地,他站了起來,又重重地倒下了。
這一次,他躺在地上,靜靜地,再也沒有了一絲動作。如果不是看那起伏不定的胸部,听那粗重地喘氣聲,真會讓人以為他是死了的!
歐陽的心里又涌出那種莫名的憂傷來,他瞪大了眼楮,呆呆地望著天,好像在問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呢?
良久,他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又漸漸地恢復了一些氣力,坐起了身子,看著空蕩蕩的操場微微嘆息了一聲。這樣的感覺真的不好受!特別是這感覺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突然,他想起了雨姝。算算時間,她也應該做完作業了吧,可是怎麼還不見她來呢?莫非——發生了什麼意外?歐陽的心里猛然地躥出一股擔心來,站起了身體,就向著她的教室跑去,好像自己身後有什麼無形又可怕的東西在追趕一樣!
當他到了她的教室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這是怎麼了?」他不禁出聲問道。可是周圍的一切都靜悄悄的,呈現出一種死寂的沉默來,讓他變得更加擔憂了!感覺有什麼事將要發生似的,讓他恐懼了起來,那是一種比看著自己死亡還要可怕的恐懼!
于是,他圍著學校,到處找了起來,卻絲毫沒有想到這樣可能會和她錯過的!終于,他跑遍了整個學校,可是還是沒有發現她一絲的蹤跡。他呆呆地望著天,感覺眼角十分的刺痛,他想哭!于是,一滴淚水閃著璀璨的光芒滑落,摔在地上,竟像玻璃一樣,四散飛濺了起來。他,找不到她了!
終于,他慢慢地冷靜了下來。才想起可以給她打電話,問她在哪兒的。急急忙忙地拿出手機,還差點撥錯了號。
電話接通了,
听見里面傳來雨姝一片歡樂的笑聲,歐陽的心終于完全靜了下來。
于是他問道︰「你在哪兒呢?」
「我在外面呀。」
「你怎麼跑到外面去了?」
「我做完了作業,剛出教室就踫上了幾個朋友,她們叫我一起出去玩一會兒,我不好推卻,就只好——跟她們去玩了。對不起嘛,下午我不能陪你了。」
「唉,好吧,可是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呢?那樣我會——擔心的。」
「本來準備給你打電話的,可是玩著玩著的,我——我忘了。真的對不起啦。」
「好了,沒事的。只要你沒什麼事,我就安心了。只要你玩得盡興,我也就快樂了。」
「嗯嗯,要不?我明天陪你吧。」
「你明天不是要復習嘛?」
「哎呀,是呀,那只好找別的時間了。」
「哦,那你去玩你的吧。我也沒什麼事了。」
「好的,那就這樣了。拜拜。」
「嗯。」
歐陽掛斷電話,神情有些黯然。他只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你明天不是要復習嘛?」沒想到雨姝竟會那麼的看重,難道明天她就不能抽一點時間出來嘛?轉念一想,又想罵自己,她那樣還不是為了好好地學習,為了以後更好的生活。可是自己呢?自己還在這里胡思亂想,生出些莫名的情緒來!一方面想要她時刻跟自己在一起,另一方面又想她好好地學習。但是這怎麼可能嗎?歐陽不禁為自己這樣荒謬的想法而慚愧!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自己怎麼在這兒犯糊涂了呢?
于是,他暗暗決定還是先讓雨姝好好地學習,讓自己不再輕易地去影響她。雖然這個決定很痛苦,但是他只能默默忍受了。
歐陽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卻感覺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