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溫度變得越來越低,任他怎樣地卷縮著身體也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
歐陽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凍成一塊冰了,那血管里的血液也似乎凝固了。他的手指微微動彈了一下,又緩緩地睜開了眼。
他下意識地想向四周看看,腦袋卻猛然地發暈、發沉。這時候,他才慢慢地想起了昨晚上的自己喝醉了。
他微微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竟有一種好像冰要裂開時的感覺。他緩緩地站起了身來,又感覺到大腿一陣發麻。
他用那只發麻的腳狠狠地跺了一下地,那種又麻又有些痛的感覺便順著腳擴散了開來,可是他卻仿佛沒事的人一樣,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四周!
還好天還沒亮,四周也沒有一個人影;還好今天是禮拜六,不用去上課的。
可是他的心里依舊滿是苦澀,感覺就像膽汁填滿了心房一樣。
「現在該去哪兒呢?」他問著自己,雙眼又有些茫然了。
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學校的大門還沒有喃,難道要翻牆進去呢?可是就算翻進去了,也回不了寢室呀。難道就在這街上閑逛?可是他根本就不喜歡逛街,更別提還這麼的早了,那些商店還沒有開門哩。
「也許還有一種地方吧。」他想到了網吧。可是他很久沒有打游戲了,對游戲已沒有了那種強烈的感覺了。那他去網吧又能做些什麼呢?
「看電影吧,總會找到一些玩樂的東西的。」他安慰著自己。
就這樣,他又一步一步地向著網吧走去。
當他進入網吧的時候,那個染著黃發的網吧管理員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熱情地招呼道︰「兄弟,你來得可真早。這是要玩幾個小時呢?」
「先玩十塊錢的吧。」歐陽含糊著道,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兒多少錢一個小時,也不知道自己要玩多久。
「帶了身份證沒有?」那黃毛點著鼠標問道。
「來得急,忘了帶了。」歐陽的心里微微地詫異,沒想到進網吧還會用到身份證,可是他現在又怎會帶著身份證呢?他又沒有把身份證經常帶在身上的習慣。
那黃毛看了他一眼,一副理解明白的表情。扯下一張剛打印出來的小紙條,對著他道︰「好了兄弟,你拿著這個隨便找個地方坐吧。」
這就完了,歐陽有些迷糊了,還以為沒有身份證就不讓他上了,結果——卻這樣了。那他問帶沒帶身份證又是什麼意思呢?那根本就沒什麼意思嘛。這樣只不過是一個表面形式而已,而生活中這樣的形式又怎會少見呢?也不知道是從哪兒流傳出這樣的惡習來的!
歐陽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輸入紙條上的賬號與密碼,便在那兒上起了網來。
「看電影嘛?」他問著自己卻有些遲疑了,又看了看熒屏上各種各樣讓他眼花繚亂的游戲,他的心微微地動了下。
「反正時間還多著喃,先玩一會兒游戲吧。」他勸說著自己,沒有察覺到一絲的異樣,仿佛理所當然一般。
可是游戲的世界里又哪是那麼容易控制的,深深陷入其中不可自拔的人可不在少數。而他又哪里會意識到這一點呢?就算想到了又怎麼會相信喃?他對自己的毅力向來還是有一些信心的,對于那些所謂的誘惑也是有些不屑的。
可是他似乎忘了什麼,以前的他不也是堅信自己高中時不會耍朋友的嘛?上一學期,他不也是告訴自己要忘記雨姝的嘛?可是結果呢?
他忘乎所以地在游戲中暢游著,那里面的世界也是一個虛擬的世界。可是這個虛擬的世界卻能給他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感,讓他輕易地融在了里面。忘了那些人,忘了那些事;忘了那些憂愁,忘了那些傷痛。最後,讓他忘了外邊的這個真實的世界。
他所有的感官都已經緊緊地纏繞在了那個虛擬世界里的那個虛擬的他的身上。這一刻,他竟有一種永遠這樣一直下去的想法。
時間似乎變得更加的飄渺了,也變得更加的沒有意義了。直到屏幕上提示著他的余額快不足了,他才有些醒悟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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