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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飛燕眼見秦浩月兌離虎口了,她轉身折返,躍身而來,腰間的龍鱗寶劍,冰寒逼人。
此時蝶輕舞的身影已到,她手中冰冷的匕首刺在龍鱗寶劍雪亮的劍身之上,發出清脆的踫撞之聲。
叮——
劍光刺過她們的眼眸,刷——
殺氣滲人的龍鱗寶劍擦過蝶輕舞的面頰,那覆蓋她容顏的朦朧長紗頃刻間滑落她的臉頰,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旁側的秦浩在看到蝶輕舞容顏瞬間的時候,他大為震撼,飛速上前迎去。
「姐姐——」他的音色中透著激動的顫音,眼角眉梢止不住地流淌著狂喜。「姐姐,原來你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
蝶輕舞刺殺上官飛燕的匕首停頓在半空中,她不解身後那個喬裝成令她咬牙切齒的容顏之人,為何會稱呼她一聲姐姐。
而這呼喚,又是何等的熟悉,似久違的聲音,猶在耳側,帶起記憶的過往。
「姐姐,姐姐——」呵呵,呵呵——那個小小的身影,朝著她飛奔而來,與眼前俊挺偉岸的身影疊合在了一起。
不——
她的弟弟已經死了,已經死在血色印染的那一天。♀
她記憶中的那一片紅色,是血紅血紅的,連眼楮都是紅色的。
刺——
冰冷的匕首狠狠地插進了秦浩的心口上。
秦浩愣住了。
上官飛燕震驚了。
蝶輕舞卻面無表情地拔出了匕首,血,頓時飛濺了出來。
噴了蝶輕舞一臉的血,印著她冷冷的臉。
「你不可能是我的弟弟,你只是這個殺人凶手的幫凶。所以,你礙了我的事,我便要殺了你。」冷到骨子里頭的聲音,令捂住胸口的秦浩眼楮里流露出悲涼絕望的氣息。
「姐姐。姐姐,我是浩兒,我真的是你的弟弟浩兒啊。」秦浩染血的手,一把撕開了面上的假面頰,露出了他真實的容顏。
蝶輕舞在看到他容顏的一剎那,她眼波震開,瞳孔放大。
她的手開始發顫,冰冷的匕首從她的掌心下滑落下來, 當一聲,跟冰冷的地板踫撞在了一起。
「姐姐。姐姐——」秦浩重重地摔落地面的時候,他的手費力地伸向蝶輕舞。「我真的是你的弟弟,我是浩兒。♀」他說完。又吐了一口鮮血。
「秦浩,秦浩,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上官飛燕疾奔而來,她攙扶著氣虛游離的秦浩。
蝶輕舞痴痴地站在那里。她手指顫顫地指著倒地的秦浩。「不可能,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不可能是我的弟弟,你怎麼可能會是我的弟弟呢?你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是上官欽耍的手段。是他,是他耍的手段,是來故意蒙騙我的。」她瘋狂地沖過來。雙手不斷地扯著秦浩的面容。
可是面容被她扯出血色,還是沒有任何異常。
他的臉是真實的,真實得令她心驚,令她害怕。
她身體內的血液全部凝結了,全身發顫不已。
「浩兒。浩兒,浩兒——」她步履踉蹌。一個不穩,摔落地面上,她手指顫顫地撫上秦浩的臉,眼中已是淚水泛濫。
秦浩緊緊握住蝶輕舞的手,無聲的淚珠,從他的眼眶中源源不斷地流淌出來。「我一直還懷抱著希望,听著姐姐的歌聲,一直想象著就是姐姐的樣子。可是又不敢肯定是不是姐姐,直到看到姐姐手腕上這個咬痕,我幾乎可以肯定就是姐姐了,可是姐姐又一句話將弟弟的希望全部抹殺了。」
「好在,好在弟弟還是看到姐姐了,看到姐姐了——」他說話已經斷斷續續,眼楮快要睜不開了。
「浩兒,浩兒啊——」蝶輕舞抱住秦浩的身體,她哭著喊著。「不要離開姐姐,不要離開姐姐,浩兒,姐姐求求你,求求你,你是姐姐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睡,不要睡——」她會承受不住的,是她的雙手沾染上她親弟弟的鮮血,是她親手送了她弟弟的性命。
上官飛燕心中百感交集,淚光盈盈。
是她的錯,是她的錯,她萬萬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終于明白了,為何蝶輕舞會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毫無理由地對她好了。
因為那個時候,她喬裝的容顏正是秦浩的,也就是林浩。
這個林浩正是六個月前上官飛燕查辦柳家貪污案件,要柳延豹自斷右臂的心月復之子,也就是被柳太師滅了一門的鳳州鹽運使林錦奎的獨子。
眼前這位蝶輕舞,想必就是林錦奎的女兒林玉兒。
上官飛燕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死里逃生的,但是想必當時情況定然是凶險萬分。
要不是當初她派寒烈盯著林府,想必林浩也早已不在世上。
上官飛燕對于株連之罪是反感的,她身為一個現代的警察,明白林錦奎是罪有應得,死有余辜。但是他的家人是無辜的,所以才會在第一時間察覺到柳家不對勁,這才保全了林浩的性命。
但是如今,弄巧成拙,她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姐弟二個人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這樣的結果,對于林玉兒來說,太過殘忍了,太過殘忍了。
門外站著的是拿著蝶輕舞卷宗資料的寒烈,他奔得急促,額頭上隱隱有細細的汗珠。
「大人,青衣樓的資料。」
上官飛燕淡淡飄了一眼資料,她開始懊惱地拍打著自己的腦門。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太過大意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她雙拳緊握,恨不當初。
「寒烈,快救人,快救救林浩,他不能死,他一定不能死。」
這個教訓的代價,理當由她上官飛燕來支付的,沒有道理讓林浩來承擔的。
她錯了,錯在以為她贏了,原來只不過深陷在別人的局中而不自知。
青衣樓,青衣樓。
恐怕早就侯著這份資料,等著她上官飛燕登門去領取了。
世上沒有那麼湊巧的事情,很多事情,都在人為的籌謀之中,她自認為逃月兌了別人的算計,比別人先行一步。
別人卻已經早她一步布下這人心之局。
她以為用心理戰術贏得了對方,對方卻要她背負一生愧疚。
這個結果——
這個結果——
上官飛燕咬得唇瓣血色泛動,她掌心緊緊地握著龍鱗寶劍的劍身,血液順著雪亮的劍身流淌下來,顯得異常妖嬈淒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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