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血癥?」白衣女子手微微一頓,停在尚自滴水的發梢上。♀
「若非家父得的是這種絕癥,在下也不敢前來打擾姑娘!」秦楓小心地解釋,放下自己的傲氣,甚至還有一絲討好的意味。在掐著天下蒼生命脈的醫者面前,任何倨傲的行為都是愚不可及的,尤其是這個沒多少醫德的女醫者。
他深知這個女子也是個極其驕傲的人,一般的病根本不屑出手救治。
蒼天為證,秦楓他此刻真的不敢騙她,而且他對醫藥一道幾乎一竅不通,自然不敢與她爭辯,臉色微微一白︰「鬼醫常百草診斷是枯血癥,這是家父近半年來的醫案,請姑娘過目!」言罷把醫案奉上。
鬼醫常百草的名聲只略遜于虛合谷的醫仙,想來他的診斷不會有誤。
白衣女子默默把頭發擦了個半干,抬眼看了秦楓一眼,接過醫案,翻看了一會兒,不知看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沉。
秦楓早在兩年前就領教過她的喜怒無常,幾乎成了驚弓之鳥,見她變臉,心馬上懸了起來。
還未容他開口,女醫者已經合上醫案,把眼看向書案上那白色的奇怪盆栽,神色冷定睥睨,如逆轉生死的神︰「我答應你出診洛陽!」
出乎意料的順利反而令秦楓一愕,她怎麼這麼爽快?
距那個女醫者答應出診已經三天了,可那女醫者依然沒有一點要動身去洛陽的意思,反而天天不是在後園里照看那些她從各處移植回來的奇異花木,就是在丹房煉藥。原本以為她是為出診準備,孰料她卻逼他把所有丹藥吃下去。她煉制的丹藥味道也極其刁鑽,要麼苦的人神共憤,要麼澀的空前絕後,沾上一丁點都令人恨不得把膽汁吐出來。今天更甚,莫名其妙地跑出去一天,直到傍晚才回來,也不知道她去干了些什麼。她懂不懂什麼叫救人如救火!這個死女人!還有沒有醫德?秦楓忍不住月復誹了幾百句。
她不像是什麼一言九鼎言出必行之人,但她不動身他也不敢過分催促,只好委婉地跟她說該啟程去洛陽救人了!
「我自有分寸!你安心待著就是!」女子用她那自以為是剛愎自用的話冷冷道,絲毫不體會他擔憂父親和幼妹的焦慮心情,自顧自地取了一茶杯淺碧色液體倒到書案上那株奇怪的盆栽的根部,溫柔而細致,仿佛在呵護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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