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二日。太子大婚。
國賓樓中,彌雅王子與蘇猶憐站在庭院里,望著繡樓。那里,阿勒海別姬公主正在梳洗,馬上就要換上嫁衣,嫁給太子。
蘇猶憐見彌雅眉間的憂色,有些不解:「王子殿下……」
「公主殿下,叫我名字吧!我們貴霜沒有你們中原這麼多禮節。」彌雅打斷。
蘇猶憐笑了笑,也不矯情:「也好!我們互叫名字嗎,公主王子的,我听著也不舒服!」
彌雅終于笑了笑:「我忽然有些慶幸和親公主是你了!」
「慶幸?你不知道你娶一個假公主回去會有很多麻煩嗎?」蘇猶憐不解,為什麼他們兩兄妹會把事情看得如此平淡。
「你不必自責,你和妹妹一樣,也是身不由己,有我在,必不會讓別人為難你!」彌雅說得平淡而堅決,讓蘇猶憐心中一暖。
中原人多狡詐,妹妹直率的性子,怎麼斗得過那些如似虎的人?如今,但願那個蕭瀾能護得妹妹周全!
「你在擔心阿勒海別姬公主?」蘇猶憐仿佛明白彌雅眉間的神色為的是哪般了。
「我是個沒用哥哥,明知道聯姻不可靠,還是不得不把我最疼愛的妹妹送來和親!我對不起她!」彌雅也不掩飾,蘇猶憐是可以信任的人,不必提防。
蘇猶憐神色復雜。是啊!事關兩國國體,他們兄妹倆是注定要拿來犧牲的,別說自己一個弱女子,就狡詐強大如雲素素,也無可奈何!有什麼可能幫他們的?
蘇猶憐怔忡良久,仿佛做了什麼決定,望著繡樓,忽然道:「我們上去吧!和公主說說話!一入宮門深似海,以後就很難見面了!」
兩人步上繡樓,阿勒海別姬已經換好嫁衣,在侍女的幫助下坐在銅鏡前梳妝,一見二人,立即壓下眉間的抑郁和不安,揚起一抹笑:「哥哥,未來的嫂嫂,我穿上嫁衣好看嗎?」
彌雅心里一堵,看到強顏歡笑的妹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揮揮手,讓侍女們退下去。
蘇猶憐看著為了不讓彼此擔心而強顏歡笑的兄妹倆,心里微微嘆息,取出懷中的青鸞花,送至阿勒海別姬手里,淺笑:「公主是大漠之花,當然好看了!來,我身無長物,只好把這個送給你做禮物了!」
阿勒海別姬低頭一看,手心上躺著一朵形似羽毛的奇異的花,呈罕見的碧金色,一望而知非凡品。
「青鸞花!」彌雅反而訝然,「你怎麼會有青鸞花?」
不止阿勒海別姬驚訝,連蘇猶憐也微微驚訝了:「你認識這東西?」
「青鸞花是做什麼用的?」阿勒海別姬忍不住問。
兩雙眼楮一齊望向彌雅。
彌雅搖頭:「我只知道擁有青鸞花的人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都能保住性命一次!」
跟雲素素的話一模一樣,蘇猶憐反而有些迷茫:這花的原主人是雲素素本尊還是另有其人?她以為她差不多能看清雲素素的深淺了,彌雅的話恰恰又給雲素素加了一層迷霧。
「這個禮物太貴重,蘇小姐還是收回吧!」彌雅也知蘇猶憐在帝都的處境,也有些憂心。
沒了青鸞花,她該如何自保?
「放心,我是和親公主,又是雲素素的人,沒人敢輕易動我!十五我便隨你去貴霜國,到時候就由你來護我周全!算一場交易吧!」蘇猶憐笑了笑,她的桃花癆沉痾已久,本來就是個將死之人,青鸞花于她,也無甚用處。
彌雅推辭不過,只好接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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