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行流水間 GL 第九章

作者 ︰ 楚王世子

敖洺將她的那番打算告知了宗主和長老。♀自家老爹也沒怎麼多想便同意了,說是‘七女圭女圭回來許久還從未出過山,這回倒是能借此契機好好游玩一回,不過還是得為她尋件防身利器才可。’石老頭也認為老七出山不會有大礙,以她的武學修為足以傍身,且已成人,應當入世磨煉心智。于是趁熱打鐵,敖洺當晚便帶著老爺子的木匣去找鑄劍師莫問。那莫問雖脾氣古怪但卻是老爺子的舊識,問清了敖晟翎的性情品貌之後便取了把軟劍換了木匣。

敖洺一回山便帶著老七將軟劍耍得順手了即把麒印給她,說入世後只要看到康阜錢莊的名號便可憑此印鑒提銀子,如果大手大腳花完了的話就自己想辦法弄錢財去,但要記得盜亦有道!

「咱們家大姑姑為何是當朝的雲王?這可得從十幾年前大姑姑在山外歷練時說起了~」老五敖晟翮將杯中酒一口飲盡又吃了口菜繼續說道,「咱們軒轅天一族不拘小節,秉處世族規之外即隨性而活,逍遙于山林水澗,少與山外世人接觸,不似神農火系後裔般在世塵中廣開山門桃李天下。大姑姑入世後僅憑她一人創了天一門,如一陣清流將武林宵小個個殆盡,令人稱快不已,朝廷也將天一門主褒揚立碑的。豈知又因機緣,在戰事吃緊的夫山疆場救了一個皇子,那皇子不久便登基為帝之後要給大姑姑封王。大姑姑當然是辭授王爵了,她說是自己乃閑雲野鶴,一介山民遵不了皇室禮節。誰知隆德帝听了大笑,御筆‘雲王’二字還是授予了大姑姑王爵,還說‘你我平輩,雲王這爵位世襲罔替’。哈哈!其實哪個不清楚這隆德帝心里的打算呢?」老五說到此又舉杯一仰而盡,隨後嘲諷般笑了笑。

敖晟翎盯著自己的酒盅,問道︰「那最後大姑姑還是接受了這雲王的封號?」

「大姑姑說處世歷練已畢須回歸參煉,僅拿了半個王印,忽悠著隆德帝說日後會派人出山入世歷練時進朝上表襲爵,行清流,盡天道。那半個王印麼……對!就是你現在手里拿著的那個。咱們仨兒都知道大姑姑誑人家皇帝這件事兒,拖了十五年,人家怎麼說也是一國之君,還是找上門兒來了。那天大姑姑找我說事兒我就猜著她要講什麼了,那累人的差事我可不當的,皇家是尊貴無比,可也是最麻煩的。」老五顯得有些小得意。

「那五哥就讓我去當那累人的差事了?再說了,在這兒女的也能襲王爵麼?」老七一臉苦笑。

老五忙給老七倒滿了一杯酒,笑嘻嘻的哄著般說︰「咱們老七伶俐得很,要比哥哥我有用多了,又是個見過世面的人,那可比哥哥我強多了~女的又如何了?那隆德帝還不是照樣封咱們大姑姑當了雲王麼?這不打緊~不打緊……」

明早老七便要出山了,兄弟姐妹四人聚一起為敖晟翎踐行。

大哥晟翊閱歷最多,給了老七一本冊子,上面寫滿了江湖要聞及朝廷與雲王的由來干系,之前敖洺將此次出山的事由對著敖晟翎只講了個大概,現在有了這本冊子便有如明燈般將仿佛盲人模象似的前路照亮得好走了許多,看墨跡應是近期撰寫成篇的,不勝感激涕零,不愧是老大啊夠義氣!

老五最直接給了包金葉子,一副視金子如大便般揮了揮手,還說了許多名城重鎮里邊各類吃喝玩樂的地方,听得老七那原本不舍離山的郁悶心情轉換成了插翅飛往般的躍躍欲試。

堂姐等老五聒噪完,拿出了兩個小荷包,打開了將層層細薄紙包逐一翻出,上面均用蠅頭小楷寫了‘解毒’、‘止血’、‘驅寒’、‘降熱’等字樣。「我加大了藥量,用的時候捻一小撮就夠了,再運著流水清氣便大可無礙。我那兒的一些醫書你借去看了許多,但從不愛翻閱用毒的書籍……其實看了不是非要真的去毒害他人,知其然知其所以然,便可。這冊子上是江湖中武林聞名的毒物概略,山外人心難測,還是未雨綢繆些的好,否則可別到時連回山的路都不認識了。」

「哈哈!姐姐難得這般多言又風趣的,沒事兒~若然老七不認識路,我去接她回山便是。」敖晟翮笑嘻嘻說道。

敖晟翎看著桌上的各類物事,尤其是堂姐的那番話語,心中一陣暖意鼻子一酸忙抬頭眨了兩下眼楮即站起身舉起酒盅︰「謝謝大哥,姐姐,五哥!老七在山外一定好生照顧自己,不讓你們擔心!我盡快將大姑姑的事兒辦完,早日歸來。」接著將老五珍藏的杯中佳釀一口飲盡,「入喉辛爽,回味甘醇,好酒!」

小姑姑敖泠給老七準備了好幾套貼身衣物,又將她愛吃的點心包裹了當路上干糧,在一起吃早飯時又細細叮囑了一番。本想與敖洺一起將老七送出山外的,但敖洺笑著說了句「越送越是舍不得了你」便只能作罷。

安化城,乃渭州四大富饒城池之一,街上酒肆商鋪鱗次櫛比,一片欣欣向榮景象。

在北盛門那邊兒的集市中,幾個馬販子將一位買馬的客人團團圍住,爭相要拉到自己的攤子上去,因為他們都看到這客人一路購物從不砍價,問了多少價就給錢,看那陣勢似乎對物價絲毫不知行情,但瞧了那身打扮便明了……這是個不缺錢的主兒,別的不說,就光那件水月色長衫的料子便抵得了一個馬販子來回一趟集市的利潤。幾個眼尖的發現那一路舍錢的財神爺正饒有興趣地看著一匹匹拴著的馬,一下子擁了上去七嘴八舌開來︰

「這位公子爺真是有眼光,您瞧的那幾匹馬是小的剛從北邊兒換來的……」

「公子來我這兒看看,小的那邊有匹馬通體雪白,與您這灑月兌勁兒可真的是極相襯了,定能迷了那些姑娘媳婦兒的心神……」

「這位爺趕緊瞧瞧我那兒的馬,均是四肢健碩跑腿生風的,必定助您在半個月後的奪旗大會上一馬當先……」

那位公子爺被這幾個口沫橫飛的馬販子鬧得轉不開身,只得揮了揮手笑問︰「幾位老板有誰是自小在北邊兒長大的?」

原本唧唧喳喳的一群人剎時噤了聲,剛要接著忽悠這少年,卻見他早已趁著大伙兒喘口氣那空兒抽身離開了包圍圈走向了一位斜靠在拴馬柱的敦實黝黑漢子,于是只得散了各自招攬生意去了。

那少年走至敦實漢子跟前,拱手行禮︰「在下缺匹馬,因為是要遠行的所以得耐力好,跑得是否飛快倒是其次的,當然如若能二者兼顧那便更完美了。」

這敦實漢子看了眼少年額頭那緊貼著頭皮編了的七股辮子,問道︰「你怎知我定是自小在北邊長大的?」

少年笑著指了指那漢子身後的五匹馬說︰「您這邊兒的馬兒雖沒其他攤子上的肥圓,但匹匹都骨骼堅實,蹄質堅硬,胸廓深廣,前肢修長靈活,後肢發達有力。而您的樣貌更是灌骨高大,闊面黑膚。在北邊兒馬背上長大的草原人物,是不會虧待馬兒的,也更不會為了那幾兩銀錢去欺負不懂辨馬的年輕後生。」

那漢子听完哈哈大笑︰「你這孩子有意思,好!我古爾特今天交定你這安達了!安達如何稱呼?」

那少年突然想起了臨出山時小姑姑的囑咐,笑著彎彎雙眼說道︰「雲小七。」

「雲小七安達,我這里的幾匹馬兒隨你挑,看上了便牽走。」古爾特豪爽地大手一揮。

「安達太客氣了,您大老遠從北邊兒過來販馬結果卻不收分文,這豈不是白辛苦一場了?這片葉子您收好,回故鄉時給家里的親朋好友帶點兒南邊的特產,也不枉到此一游了。」雲小七見古爾特推拒不收那片金葉子,便繼續說道︰「不瞞安達,今天我雖來買馬,但卻是一點兒都不會騎……如安達這樣自小在北邊兒長大的都是馬背上的好漢,後面的日子里我雲小七還指望安達抽空教我騎術呢!這可不比買馬輕松,教導我這類從未上過馬背的睜眼瞎可是件不容易的事兒啊!所以您還是收了這束脩吧~哈哈!」

「教會安達騎馬這也不是難事,就是安達要辛苦了,安達說買馬是為了遠行,這一路長途跋涉的那可是真的吃苦了,但看安達四肢勻修呼吸綿長雙目有神似是習武之人,若是撐得住,我古爾特能在短時日里將安達練成馬上好手。」

「一定一定!那就拜托古爾特安達了!」雲小七重重抱拳。

此後大半個月里,古爾特教導雲小七騎術之余還提點了這位年輕的安達知曉當今各類物事的行情價錢,以便將來不至于花錢大手大腳被人當冤大頭,否則總有坐吃山空的那天。頭幾天觀察下來便覺著雲小七安達雖不懂騎馬,但悟性極高,一些騎術的關鍵之處過耳不忘,在馬背上手腳靈活輕身如燕,沒幾日便將古爾特在騎馬時的姿態甚至是一些微末細節仿得有模有樣,對馬兒也是友善得很不像諸多南人般只把馬兒當牲口使喚,如若人馬之間配合極好之時更開心得對著馬兒唧唧哇哇贊揚一番。這樣一來倒更合了馬背好漢的脾胃,只要雲小七安達還有精力便不遺餘力般將草原騎術傾囊相授。

安化城的奪旗大會開賽之日便是雲小七安達的出師之時。古爾特作為北邊兒草原上來的馬客被鄉紳禮遇聘請為大會評事之一,這也不難怪,那賽事本就是仗著騎術去爭奪一路插地的各色錦旗,應當是要有個懂門道的行家看出個精彩來。開賽那日,雲小七因古爾特的那句「讓古爾特看看我雲小七安達的騎術如何了」便牽著安達送的那匹通體黑馬也出現在了賽場,開賽後仗著練過輕功又經過馬背好漢的教導,出手如電與他人你爭我奪同時又要摒心靜氣仔細著別著了旁人的道兒,最終得了個第五,古爾特安達欣喜得滿面紅光……百人中得了第五名,前大半個月可還是個一丁點兒都不會騎馬的啊!

當晚雲小七安達在樓中樓擺了桌謝師宴,一碗又一碗地敬酒,直到古爾特安達喝得臉紅脖子粗了告知明早便要離開安化城往帝都去了,此次既是謝師宴也是踐行宴。古爾特眯著醉眼晃著腦袋用力拍了兩下雲小七安達的左肩︰「安達,兩日後我古爾特也要回北邊兒草原帳篷里去,明早我古爾特就不送你了,但如果安達哪天來喀喇沁草原,我古爾特必去接你!」安達二人抬碗相踫,一口飲盡。

次日清晨雲小七便出了城門一路向西,學會了騎馬之後不用像剛出山那會只能一天到晚施展輕功,現在騎著馬悠悠哉哉,走走停停,一路上領略各處各地的風土人情,對山外的世態明白了不少。

這一日在傍晚天黑之前總算找到了一片小村莊,剛入村時就听得村民抱怨最近夜里常有野豬偷吃糟蹋農作,幾個月的勞累算是打了水漂了,個個痛恨不已,一些壯漢還打算著備齊了家伙進林殺豬,只是這幾日常下雨才未成行。雲小七在去找村長的路上看到了幾處被破壞的莊稼,心中也是一片可惜。

在村長的帶領下當晚雲小七便借宿在一對孤老家中,那對老人家年近古稀,精神尚可但雙耳听力已不如常人須大聲些才行。老人家熱情周到,為雲小七準備了一間臥房,誰知睡到半夜聞得自隔壁鄰居那邊兒傳來陣陣打斗聲,初以為是打野豬呢可再聚神仔細一听卻分明是雙方武器械斗,野豬可不會使兵器。

雲小七想起傍晚經過那鄰居家門口,是對年近不惑的夫婦,無子,但那婦人身懷六甲看樣子即將臨盆。這普通的一戶村民怎的會半夜出這等事?她原本不想多管閑事可念到那大月復便便的高齡產婦,于心不忍,便出了房門躍上屋頂伏在暗處雙目凝神先探個明白……

原來是一個蒙面黑衣人正與張哥交手,細看那身段玲瓏應該是個妙齡女子。張哥看似三大五粗的沒想到將一柄砍柴斧頭耍得虎虎生風。那黑衣女子雙手使峨眉刺招招透著狠辣殺意,體態輕盈靈活多變,逼得人高馬大的張哥漸顯忙亂,身上已多了幾處血痕但幸不致命。眼見黑衣女忽然路風一轉舉刺只取張哥雙目,突見自屋內閃出幾點銀光射向黑衣女門面使得她翻身避讓,但側身之際回旋一挑又將張哥右大腿外側劃了道深口子。

張嫂挺著大肚子扶著門框站在屋內,本想做個援手卻忽覺一陣月復痛,疼得她額前瞬間滲出了層層冷汗。

張哥見得銀光一閃時便知是屋內的媳婦兒下了床,忙抽身回顧驚見她那副模樣一下子心急如焚,想去媳婦兒身邊卻听得腦後風動,知那黑衣女又殺了上來只得回身抵抗,但他招式已凌亂顯得急躁不已,原本就不敵現在更是狼狽之極!

張嫂緩了幾口氣,對著黑衣女說︰「我夫婦二人早已歸田務農不問江湖,你們為何還是陰魂不散?這幾年我倆在此地隱姓埋名,難道非要取我夫婦性命不可?!」張嫂越講越是激動,講著講著捂著大月復又痛得咬牙不發一言暗自忍耐,卻也不願回屋內,只是兩眼定定看著滿身淌血的張哥。

張哥听得媳婦兒話音早已方寸大亂,回頭對著張嫂大喊快走胸前又挨了道刺接著心口被拍了一掌,連退四步吐了口鮮血,心知自己敵不過這黑衣女便說︰「若能放過我妻兒,在下甘願受死!外頭無人知曉我與她結為夫婦,你將我殺了完成任務也有交代了,還望閣下高抬貴手,感激不盡!」言畢立馬單膝下跪。

張嫂听得張哥說道一半便急得要沖上前去,卻剛挪動步子但感一陣溫熱要生了!忍得月復內陣陣疼痛之際見自己丈夫為救她們母子求饒下跪,更是心疼,不禁淚流滿面。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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