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行流水間 GL 雲行流水間 GL 第一百零八章

作者 ︰ 楚王世子

渴,累,酸,疼……那女子緩緩蘇醒還未睜眼便是如此感覺,待她輕輕睜開雙眸即看見身側周圍三堆篝火正晃耀著溫暖的光澤,好幾根樹枝圍著篝火插了一圈,樹桿子上均掛著衣物,一個光著臂膀的身影背對著自己,在離得最近的一處篝火面前盤膝而坐,雙手正來回擺弄著一件衣衫似是在烘干,而那件衣衫仿佛就是?!

「陸……!陸仁賈!!!」雖說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怒喊出那人的名字,但自己听著都覺得那音量又沙又啞輕得不行,沒料到那人的耳朵似乎靈敏得很,一聞到呼喊便即刻側身回頭望了過來,接著咧嘴一笑說道︰「喲!慕容姑娘醒啦?比我預想的快了許多!」

慕容看到這人手中還在將那件衣衫一陣揉捏,心中又氣又急,咬緊下唇俏臉漲紅︰「快將衣衫還我!」

「啊?你這件內衫還是潮濕的呢怎麼可以現在就穿上去?待我烘干了就給你……不然非得發燒不可!」那人邊說邊轉回身繼續將慕容的內衫一陣翻騰,嘴里還嘀咕,「就算給我了我也不要~~~如此細窄的還真穿不進去……」

咬牙切齒地剛想起身去奪,慕容卻猛然發覺自己全身□躺在一堆碩大的芭蕉葉中……身上層層疊疊蓋滿了芭蕉葉把自己遮掩得密不透風,只將臉面露了出來,而身子底下也是墊著一層厚厚的、已經被除了睫的芭蕉葉片想是怕躺在睫上會磕著吧?之前凍僵的四肢也已經慢慢恢復不再覺得寒冷,原來是有陣陣溫暖熱度從身下的那層芭蕉葉片滲透到自己的肌膚;被花清池打傷的右手腕傳來一絲絲清涼感,將先前的疼痛降下去了不少,便可知已然是敷了草藥上去了的;至于那又麻又癢又讓人抽搐不已的右腿,雖說仍舊能感覺到右腳踝那里還留著個暗器,但那種麻癢感倒是消失了……不用猜也知道這些都是誰為她所做的。

慕容默不作聲側頭看著那人安靜的背影、結實勻稱的臂膀,心中一番五味雜陳,耳邊輕輕地響起了那個低沉沙啞的聲音……「方才如此疼痛都以牙還牙了!再忍忍!其他的別擔心!我在這兒的!」

「陸仁賈。」

「嗯?」

「你真的叫‘陸仁賈’嗎?」

「慕容姑娘在流水閣……估計是來的比我早、走得比我晚,一覽頂上許多事情你都看在眼里的,還用問我叫什麼名字麼?」

「我是要你親口對我說!」

「好~~~」那人回過頭來對著慕容揚唇一笑,「這位姑娘好生面熟的!在下雲小七,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慕容側過臉去,將後腦勺對著雲小七,閉目養神。

「若是覺著那芭蕉葉墊子漸漸轉涼了便早些告訴我,再受寒的話可就是不好的了。」原本自然溫暖的聲音又突然改成了戲謔的痞子調調,「嘿嘿!若是你倔著脾氣不肯說~~~那我可是會伸手進來探個虛實的喲……」

「唰」一下,慕容側頭瞪了雲小七一眼︰「yin賊!」

雲小七看著慕容氣呼呼的模樣,邊彎了眼楮笑著邊轉回頭繼續干活兒︰「好心好意救人的居然被說成是yin賊……看來我是天下第一大傻子。」

「當然是你傻!這件事與你何干?分明早已下山了的為何還要回無垠崖來?」

「當然是因為落下了件東西唄~~~」

「何物?」

「現在我身後躺于一大堆芭蕉葉里面的那個嘍~~~」

「」

「你的這件內衫快要干了,方才我也看過了掛在那兒的褲子,再過不久你就能將這一套衣褲都穿上了的,姑娘先歇歇,待方便了我看看你腳上的傷勢。」雲小七往三處篝火分別添了四五把干柴。

「你怎知我也在一覽頂?」

「我剛到流水閣的那天找活水淨手,幫我倒水的那個僮兒我就覺得怪怪的,毫無陌生感,當時也沒想到會是你喬裝改扮的,不過那次雨夜我一身污泥,雖告知我說是因侯牧之的吩咐送熱水給我,但隨後我看侯牧之對此事毫不知情的,況且當時我為了不讓你走于是一下子抓了你的手臂,當時就疑惑了,一個男子再瘦弱也不會有女子的那種觸感的,更奇怪的是離那僮兒近了些,我竟然隱約聞到了一絲氣息,腦中瞬間便想到了你,因為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獨特氣味的……」雲小七邊說邊站起身,手中攥著那件溫暖的衣衫,對慕容抱拳作揖,「雖說已過了許多日子了,但在下還是要對慕容姑娘鄭重道謝,多謝慕容姑娘那晚一路提了如此重的兩桶熱水送來給我,也多謝慕容姑娘在涇河的樓船上給在下燻香療傷,感激不盡!」隨後走近兩步將衣衫遞了過來,「給,這時候最是暖和舒適的,趕緊穿上吧!」

慕容從那層芭蕉葉中伸出左手,光潔白女敕的一段藕臂在雲小七的眼鼻子底下一閃而逝,掌中一空,衣衫已被慕容拉進了芭蕉葉叢中。

雲小七微微一笑,又去將褲子拿來送到了慕容手上,隨後仍舊是背對著慕容面對著篝火盤膝而坐,听到身後那堆芭蕉葉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揚唇一笑,拿過掛在枝丫上的那件慕容的外衫,對著篝火烘烤了起來。

一輪明月當空高掛,四周一片暗黑沉寂,唯有那三堆篝火散發著光亮和溫暖,那一坐一臥的兩人誰也不說話,靜得只有不遠處草叢里的小蟲‘曲曲’聲以及火燒干柴的‘ 啪’響。過了許久,當雲小七以為慕容已經睡著了的時候,她身後傳來慕容的清冷之音︰「吳極不是我害死的。」

「嗯,我信。」

「你為什麼信我?你憑什麼信我?」

「因為你說的是實話,就憑吳極死時他那一臉的解月兌。」

「」

「吳極因身子骨不適合習武,所以他的身手大概還不及你的一半,以你的性格多數會一擊斃命給他個痛快,而不是將他折磨得生不如死!雖說‘骨鯁在喉’是輪回堂的聞名江湖的殺人毒藥,但在流水閣用這法子殺人,擺明了是要跟流水閣過不去,你不會這麼蠢去做那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哪怕你真的給吳極下毒,得手之後即刻一走了之便是,此毒根本無藥可解又何必還要在吳極的心口補上一刺?況且吳極已死,如若這就是你的任務那也算是完成了的,又何必還要留在一覽頂等著被人揪出來?流水閣雖然弟子不多,但在江湖上各個都是少年高手,那幾日來吊唁的又都是他們的同道好友,一旦你的身份被揭穿那豈不是死定了??」

「我見到吳極的時候,他已經毒發躺在地上了,看他那樣子我便知他中的是‘骨鯁在喉’,當時吳極看著我說不出話來,但他的已然眼神示意……況且我也不想讓輪回堂背上這個黑鍋,于是給了吳極一個痛快。」

「那日我見到吳極心間的傷口樣子,便猜到是峨眉刺之類的細巧短刃所創,于是更加猜測你也在流水閣……照你說來,也算是故意留了那傷口給別人瞧的了?慕容姑娘當真心思慎密!」

「若不這樣,我還能活到今時今日麼?」

「也對!殺手這行一向凶險、殺孽又多……不如~~~你改行吧?你若是缺錢用,我這里有一些,你拿了去買房買地當包租婆也好,去開鋪子做生意當老板娘也好,總之平安就好!」

「」

「怎麼?我哪里說得不對了麼?」

「哪有你想得如此簡單……」

「幾次遇見你都是打打殺殺的,頭一回見你那次你滿身是血,這次遇到你又被人暗算,若是下次無人幫你那該如何是好?」

「以往執行任務時也無人幫我。」

「所以我就說……改行唄!」

「你以為輪回堂是什麼地方??」

「做買賣的地方。」

「你?!你別覺著自己武藝精奇就天不怕地不怕的了!」

「這不是怕不怕的關系!覺得不簡單,覺得難,于是不願意去試,其實不試試看怎麼明了到底是否可行呢?」

「」

「」

「我累了。」

「那個芭蕉葉墊子還覺著溫暖嗎?」

「差不多了。」

雲小七即刻起身用兩根粗厚寬大的芭蕉葉當掃帚,將面前的那堆篝火掃到另一堆篝火那里合二為一,在原先升起篝火的地方墊了層除去了葉睫的芭蕉葉片,隨後走到慕容那邊撥開蓋在她身上的芭蕉葉,將慕容雙手抱起把她放在了剛才擺放鋪平了的芭蕉葉片墊子上,仍舊給慕容身上蓋滿了層層疊疊,接著在慕容的腿邊又重新燃起了一堆篝火。

慕容默默地看著雲小七的一舉一動,就連雲小七俯身將她抱起的時候也未作任何言語,只是靜靜的看著雲小七,見她來來回回忙活,上半身穿著件沒有袖子沒有衣襟的奇怪衣衫,下半身僅穿了條只及膝蓋的短褲衩,光著臂膀luo著雙足對著篝火吹著山風……她不冷麼?慕容感到自己躺著的地方溫暖無比,暖和得全身有些懶洋洋地舒泰了不少,不禁對著雲小七問道︰「你不冷麼?」

雲小七盤膝坐在慕容身側繼續烘烤衣褲,背對著慕容回答︰「還行,將內息轉起來一些就能御寒的,再過個把時辰便要天亮,咱們的衣服也該在那時候全干了……待我將你的這件外衫烘干了,便看看你的傷勢。」

慕容的右腕幸好只是扭傷沒有動到筋骨,故而敷了雲小七找來的藥草已經好了大半,雖還不能使出力氣,但能夠轉動手腕活動手指了。雲小七又給她的手腕再上了回藥草之後便一**坐在慕容的右腳邊抬起她的赤足,對著火光仔細觀察著。慕容看著雲小七單手托起自己的右腳卻一點知覺都沒有,又見雲小七伸手從她的腳底心拔了根什麼下來,慕容的腳踝一下子疼得入骨,驚得慕容‘唰’一聲坐了起來,這一陣巨痛剛過,她的右腿又開始又酸又癢又麻了!仿佛回到了之前在一覽頂對陣花清池時候中了暗器的那刻!慕容這女子倒也是憋著股韌勁,無論是巨痛還是奇癢都不曾發出一聲,只是咬緊唇角無聲忍著,也不知因為性子倔強還是多年來的殺手行當養成的……

雲小七看了慕容,對她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銀針在火上來回燙燒了一番隨即一針扎在了慕容的膝蓋上,慕容立刻覺得自己大腿麻癢之感減輕了許多,但小腿以及腳踝仍舊是麻癢無匹,又見雲小七小心翼翼捧著慕容的右腿盤膝坐好了,雙手握住腳踝傷處的兩旁,雙眼牢牢盯著傷口,默默運氣了流水清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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