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了多久,付樂的駕照拿到了。♀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你就知道了。沃爾沃正式成了她的坐騎。
這段時間,賈國平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少,成天陰沉著一張臉。整個外事部的氣氛也一下凝重起來,動不動就有人撞到槍口上,被罵個狗血淋頭不說,獎金什麼的還有可能受到影響。
以付樂對賈國平的了解,他的情緒應該不是因為工作上的事。如此說來,就應該是生活上的事了?無意中接的電話證實了付樂的猜想。
付樂在賈國平的辦公室里整理給參加展會的外商們的禮物。賈國平的手機響了,賈國平正忙,看了看沒有接。不多一會兒,辦公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賈國平還是沒有倒出手來,示意付樂去接。
付樂拿起電話剛要說話,電話那頭已經劈頭蓋臉的吼了起來︰「你不回家算什麼本事?有本事離婚!誰怕誰啊?我告訴你賈國平,別看我爸退了,要弄倒你還是跟踩死一只螞蟻沒什麼兩樣。」
付樂拿著听筒,說話不是,不說也不是,尷尬的看著埋頭整理禮品的賈國平。賈國平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掛了!」
付樂只好輕輕的掛了電話。
馬上,電話鈴聲再次響起。付樂不敢亂動,任憑電話響了很久。剛要過來幫忙整理,電話鈴聲再次響起。付樂正在猶豫,賈國平站起身來走到辦公桌邊,猛的拔下了電話線。
付樂裝作沒看見,默默的整理著手里的禮品。
賈國平的手機鈴聲響起,付樂偷偷的看了一眼滿臉鐵青的賈國平。
賈國平平靜了一下情緒,對付樂說道︰「都分清楚了嗎?到時候別混了。」
付樂趕緊答應︰「分清楚了。」
賈國平點了點頭,吩咐付樂道︰「讓司機送到會場去吧,你下午親自發。♀」
付樂答應了一聲就外走。剛到門口,賈國平又說道︰「對了,晚上沒什麼事的話陪他們一起吃個飯吧。今天人多,用不著你喝酒。方便的話你開車吧,捎我一段。」
晚宴是自助餐。付樂喝了一些果汁,與幾個熟悉的外商聊了一會。賈國平顯然喝了很多酒,他不停的穿梭在各種膚色、各種語言的人群里。
賈國平的英語水平非常一般,後來也進修過一段時間,但也僅限于簡單的對話。但是跟外商接觸久了,他的口語水平和听說能力都有了很大的進步。
付樂偷偷的觀察賈國平,他的臉上看不出一點郁悶和煩惱。在外商中間,他顯得如魚得水、怡然自得。如果不是接到了那個電話,付樂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此刻的他正在強顏歡笑。一種同病相憐的感情涌了上來,付樂忍不住對賈國平更加留意。
晚宴結束,送走了客人,賈國平上了付樂的車。
賈國平疲憊的揉著太陽穴,付樂問︰「賈部長,送您去哪?」
賈國平沉默了一會,苦笑著說︰「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反正不是回家,隨便找個酒店或者回公司也行。」
付樂想了一下說道︰「去酒店吧。一來在辦公室休息不好,二來也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賈國平看向付樂,笑著說︰「誤會?」
付樂專注的盯著前方,隨口答道︰「你也不希望別人知道吧?」
賈國平贊許的點了點頭,說道︰「付樂,我一直很奇怪,像你這麼年輕的女孩為什麼會有這麼深的城府。你的一言一行都讓我刮目相看。」
付樂笑著說︰「賈部長,你這是在夸獎我嗎?」
賈國平也笑著說︰「當然是。說實話,我覺得和你很投緣,也可以說很默契。有時候,我甚至會有一種錯覺,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我自己。」
付樂說︰「賈部長,您過獎了。我怎麼能跟您相提並論呢?」
賈國平注視著付樂,突然說道︰「付樂,有時間嗎?找個地方聊聊吧。」
付樂快速的歪頭看了一眼賈國平,奇怪的問︰「有事嗎?」
賈國平猶豫了一下,說道︰「關于謝楠。」
付樂想了一下,說道︰「好,去哪?」
賈國平沒想到付樂會答應的這麼爽快,隨口說道︰「你選地方吧。」
付樂看了一下路標,朝郊區的荷花池開去。
付樂熄了火,兩人並沒有下車。
望著夜空中僅有的幾顆星星,賈國平習慣性的點上了一支煙。
良久,付樂說道︰「賈部長,想知道什麼你就問吧?」
賈國平看著付樂,她平靜的表情仿佛正在討論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賈國平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慢慢的說道︰「你們談過戀愛?是在大學里嗎?」
付樂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賈國平接著問道︰「你們分手是因為他不能給你你想要的東西?」
付樂沉默了一會,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卻問道︰「如果是你呢?你會怎麼做?」
賈國平吸了一口煙,說道︰「我想我會和你做一樣的選擇。」
付樂笑了,說道︰「我們果然是一類人。」
賈國平也笑了,說︰「因為我們所經歷的,是其他人不曾經歷過的。」
付樂問道︰「你妻子能給你你想要的,可為什麼還會弄到現在這樣?」
賈國平啞然失笑,說道︰「是啊,我曾經也是這麼認為,所以我當初選擇了她。那個時候她爸爸還是副市長,退休前已經進了省委。我一個轉業軍人,既沒有文憑,也沒有關系,要想在社會上出人頭地,光靠自己的努力是不可能的。我見過了太多的世態炎涼,我知道,保護自己的唯一方法就是讓自己盡快強大起來。對了,我記得這句話好像對你說過。」
付樂笑著說︰「是,上次喝酒的時候說的,金玉良言,我記下了。」
賈國平也笑著說︰「可以說這是我的人生信條,可是我從來沒有想到要傳授給別人。
兩人都笑了,氣氛也隨之融洽起來。兩人像老朋友一樣的繼續聊天。
「那後來呢?以她爸爸的權利,加上你自己的能力和努力,應該不止今天這些成就才對。」付樂問。
賈國平重新點上一支煙,說道︰「說的很對。剛開始的時候,在他們的幫助下,我確實是順風順水、前途光明。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突然停滯不前了。過了很久我才知道,原來是他爸爸在暗中阻止。」
付樂不解的問︰「為什麼?難道他擔心你靠不住?」
賈國平笑著說︰「跟你說話就是輕松,一點就透。她爸爸覺得我野心太大,擔心就這麼任由我發展下去,她女兒會失去主動權。他兒子也經常在我妻子面前吹風,說什麼這個年齡的男人優越感最強,越是成功就越吸引小姑娘,讓她防著我點。」
付樂若有所悟,說道︰「這也是你們吵架的根本原因吧?」
賈國平沒有否認,接著說道︰「她成天疑神疑鬼,我的手機、我的電腦她都要檢查,一點小事就鬧個沒完沒了。你也听到了,還動不動就拿她爸爸威脅我。」
付樂點了點頭,問道︰「那你後悔嗎?」
賈國平笑著反問付樂︰「那你後悔了嗎?」
兩人同時笑起來,付樂說︰「有什麼好後悔的?即使我跟謝楠沒有分手,最後也不一定能走到一起。退一萬步說,就算走到了一起,就像你的遭遇,他家里人也未必就不會防著我。」
賈國平笑著說︰「是啊,沒什麼好後悔的。如果沒有他們,我甚至連現在在哪里都不知道。不過,並不是所有人的都能像你這麼灑月兌的。我真是奇怪,雖然我比你大了十幾歲,可有時候覺得我們就是同齡人。你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會有這些觀點、這些看法?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付樂笑著說︰「也沒什麼,就是家里的事情。我媽是上海人,插隊的時候去了農村,然後嫁給了我爸。就這麼簡單。」
寥寥幾句,賈國平卻已然明了。
回市區的路上,賈國平心情好了很多,他笑著對付樂說︰「我肯定是瘋了,居然對著你這個小姑娘說了這麼多。」
付樂也笑了,說道︰「我也瘋了。就是春生,我也沒有這麼推心置月復的跟他聊過。」
賈國平哈哈大笑,說道︰「是嗎?那我在你心里可比春生重要多了。他只是你的伴侶,我卻是你的知己!」
付樂心里一驚,暗暗想到︰「果真如此嗎?除了鄭鎮,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敞開心扉過。難道是鬼使神差,要不怎麼和這個老男人說了這麼多,還居然聊得相見恨晚似得。」
付樂心想,也許這就是人家所說的知己吧。是的,他們之間是有默契的,是心有靈犀的。她的委屈只有他知道,他的脆弱也只有她理解。
有時候,知己的分量遠大于情人,跟情人不能說的話,可以跟知己說,情人不明白的事情,知己卻可以不言而喻。
但付樂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糟糕的事,就是把知己變成情人。一旦身份改變了,知己就不再是一個好知己,當然也不會是一個好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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