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已經武裝化了麼?他剛才還有信心打倒白鳳,然而最狂傲的刀氣卻未能戰勝白鳳,戰意已經在走下坡路了。♀而白鳳的力量,卻似乎越來越強,還在增長?
勝英一咬牙,一刀插在自己腳面上。
童虎瞪大了眼,我靠,自殘?竟然還有這一招?
這還沒完,隨著一聲大吼,勝英身上的玄甲寸寸碎裂,靈氣被吞噬,全部凝結成一道刀魂。一道驚人的斗氣就像是開鍋的滾水一樣潑出,勝英已經將刀魂連帶整個人所有的一切存在感都凝成無堅不破的意志。玄甲對他來說已經毫無意義,對萬勝堂弟子來說,只有刀,只有斬破一切的意志最重要。
而白鳳也舉起長槍,對準了自己的腳面。
童虎幾乎想要吐血,就算為了激活潛力,你也不用跟著他一起自殘吧?
就在可以橫斷山岳的刀魂掃落的一瞬間,白鳳的槍尖刺中了自己的腳面。一道混沌開啟,白鳳的身影就像是沉入了泥潭一樣沒入虛無黑暗之中。橫掃天地的刀氣在夜叉宮武斗場的結界上掃出一道令人恐懼的裂痕,然而連白鳳的一根毛都沒有踫著。
「混沌大挪移。」
白鳳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輕蔑道︰「你也敢妄談開天闢地?」
無數星光凝成的白鳳倒影包圍了勝英,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全都是。不管勝英如何劈砍,就算是撕裂空間,星光都依舊勾勒著白鳳的身影。
「蒼狼吼!」白鳳一聲大吼,千百道身影一起舞動長槍,合到一處,星光隨之飛瀉燃燒,化作蒼天火鳳,瞬間將勝英吞噬。♀
等到光影消散,勝英的玄刀已經碎成幾截,渾身上下都是槍孔,轟然倒地。
童虎心中響起和另外兩個揪頭陷入狂亂的萬聖門弟子一樣的心聲,並且吼了出來︰「你妹啊!為什麼喊蒼狼吼,會出來那麼大的火鳳凰啊!」
白鳳拄著槍,緩緩坐倒在地,渾身的氣力都已經耗盡了。仰起頭,對童虎說︰「我喊蒼狼吼喊了那麼多年,我哪知道為啥會出來火鳳凰?這槍魂是跟你姓的啊!」
「我可不是造化公子那種草菅民意的控制狂,只能說你的潛意識其實就是這個樣子。你們星宿堂的功法,倒是似乎很適合你。不過——下一次再出大招,請喊,鳳翼天翔,謝謝!」
「哈哈……」白鳳收了武裝,大笑著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真的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玄甲化作護心鏡,玄兵化作腕鐲。他想打贏勝英很多年了,今天終于得償所願。而且最開心的是,按童虎的說法,這都是你自己的潛力。這和接受造化公子的施舍,那種感覺完全不一樣。
「勝英師兄,挺住啊!」現在又輪到兩個師弟給勝英緊急療傷了。
就在這時,夜叉門發出沉重而執拗的聲音開了。
斗雞披頭散發,緩步走了出來,一臉滄桑,充滿成熟男子的氣概。雖然滄桑,但是人人都可以看到他瞳孔中內斂的精光,有如燭火一般明亮。掃視場內,首先見到白鳳倒在地上,勝英也倒在地上,兩個萬勝堂的正給勝英療傷。♀
斗雞用沙啞的聲音陰沉道︰「趁我們療傷就來三打一?你們是不是想死?」
聲音中氣十足,震得場中嗡嗡直響。
白鳳和童虎、阿狗一起看過來,咦,斗雞變得好有氣勢啊?這是爺們兒的感覺啊!
「我們就走!」萬勝堂的兩個人嚇得手忙腳亂,穩下勝英的傷勢,將他抬起來,就要逃走。
童虎道︰「等一等,讓我看看他有沒有內傷。」
「內傷?」萬勝堂兩個人一呆。
此內傷非彼內傷啊。
童虎探出手,凝神檢查勝英的元神。在玄兵玄甲全毀之後,勝英自然也會遭到修為倒退的反噬。元神衰弱的同時,果然也有一絲絲的元陽早泄征兆。雖然不像斗雞和狂熊這麼嚴重,但那也是有失。
幾個人都用憐憫的目光瞅著勝英。貪便宜吧?
童虎對兩人道︰「你們還是把他送去續命堂,仔細檢查一下元陽吧。」
造化工坊用這種手段,令人修為大增的同時又有誰能發現自己虧了那麼一點兒元氣?他們並不知道童虎已經發現了這個秘密,因而還敢用出來。
身後傳來起床的膩歪聲音,狂熊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臉霸氣的胡子走了出來,這叫啥,鋼髯?
懷里抱著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白皙的小下巴,櫻唇媚眼,一雙美腿赤角蕩在狂熊的臂彎里,用青蔥一樣的蘭花手搭在狂熊肩頭。
幾個人都看呆了。
童虎揉揉眼,這是亞蘭師兄?似乎所有的男性特征都消失了,胡子茬、腿毛褪得一干二淨,就連胸口也微微鼓了起來?
嗖的一聲,兩個上院的師兄落在場中,一個檢查勝英的傷勢,另外一個瞅著狂熊懷里的女人怒道︰「不听長老會的傳訊,打傷傳話的人也就罷了,你們居然敢把**帶進本門!」
呃!童虎等人都投以憐憫的目光。
下一刻,兩位上院的師兄渾身飆血,隨著亞蘭師兄跟倩女幽魂一樣的奪命蘭花指一把一把抓過血濺到半空里發出哀嚎。
童虎看得心潮澎湃,什麼叫殘忍?用指甲一道一道刮掉對方的皮,把筋挑出一尺多長在指甲上勾來勾去,織成十字繡。最慘的是,兩個人的筋織成了一幅十字繡,像是如意結。
亞蘭師兄叉著腿,叉著腰,一甩長發,瞪起眼道︰「你們兩個下水道里的屎殼郎也敢罵老娘!」一扭頭,看到白鳳臉上有一道傷,一副天塌了表情,花容失色一聲尖叫︰「小白!誰打傷你?」
兩個萬勝堂弟子已經拖著勝英逃出百丈開外,鞋掉了都不要了。被抓住真的會扒皮抽筋的啊!
一只鏡子忽然從通天塔頂飛來,飛至幾個人頭頂,放出一道鏡光,籠罩了整個場子。
亞蘭師兄尖叫一聲︰「不關老娘的事!」但是鏡光閃過,第一個就把他抓走了。
隨即童虎眼前一黑,又是一亮,便已經腳下一空,跟滾地葫蘆一樣摔倒在一個大廳里。所有的人都被收了進來,滾倒在一處。
一道道強橫的威壓傳來,令幾個人不寒而栗,甚至動彈不得。
鏡光化作一個小光點回到殿前首座掌中,童虎抬起頭,見到左首一排人黑壓壓看不到面容,但是師父無常、執事長老荊無命和孫長老都在其中,想必左側站的是三大使尊和八大執事長老了,十大天則整整齊齊立在右首。
主位上傳來一個不滿的聲音︰「亞蘭,你跟著搗什麼亂!」
童虎頓時心中一顫,這就是無極門主,當初在武斗場買下他的人。客觀來說,無極門主就是他這個斗童名義上的主人,賣身契的持有者。僅僅是望了一眼,就感到心神一抽。這是武道境界帶來的絕對差距,就像是在仰望將自己暴曬的烈日。
「師父啊!」亞蘭師兄立刻開始哭訴,一指兩個痛苦得齜牙咧嘴、血肉模糊被自己的筋捆在一起的家伙,「他們罵我是**!」
童虎暗吞了一下唾沫,怪不得亞蘭師兄這麼可怕,人家已經是門主親傳弟子了。而一邊站在左側首席的人面孔抽動了一下,似乎那兩個倒霉的家伙是他的弟子。
就算修為再高,踫到筋被抽出來織成十字繡,只怕也無計可施了,自己解開的難度超過放棄這個身體兵解轉世再長大成人啊。
無極門主道︰「給他們解開。」
亞蘭師兄傲嬌道︰「哼,誰家的孩子誰家大人去解唄。」
左側首席的臉明顯又抽了一下,但是貌似無計可施。還是無極門主重重哼了一聲,亞蘭才不情願地亮出指甲,把自己的杰作給拆了。兩個上院弟子血肉模糊趴地上,這種皮肉傷以他們的修為來說不算什麼,但是所受的精神折磨卻是不輕,半天緩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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