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幾個年輕人精赤上身,將華貴的長衫鋪在地上,跪在路邊,大聲道︰「懇請太常老大人將我們收入門下!」喊一聲,就磕個頭.然後再喊,再磕頭。
曹真真道︰「這幾個人分別是從幾個國家來的,不是皇子就是有名的世家子弟。」
童虎瞅著車馬步道上不同的雕刻圖案,對于曹真真所說的太常老大人的偉大不怎麼感興趣。這個地方同樣有三六九等,甚至進入內府的大門也同樣有三個,中門平時不開,一邊走車馬,一邊走轎子,明確地表達了尊卑等級和文武殊途的概念。
曹真真問道︰「你怎麼不說話?」
童虎道︰「我又不是來拜師的,一個酒囊飯袋,你這麼關心我的看法干什麼?」
曹真真道︰「那你說說你的看法啊?」
「我覺得我們無極門的選徒、收徒方式就挺好的,比較簡單粗暴。」
曹真真問︰「怎麼說?」
童虎道︰「就說我不是啥有頭有臉的人家出來的吧,就是一個斗童,除了打人屁都不會。無極門看中了就買下你,在你身上押注,從來不用你考慮那些多余的,光要想怎麼活著就夠累的了。你就考慮能不能接受挑戰,大家一拍倆瞪眼,要麼死出去早投胎,要麼玩命修煉。師父自然會有,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努力爭取,沒空喊什麼口號。像這樣把時間花在跪著磕頭求人收,這太搞笑了……」
頓時路邊的求師聲戛然而止,一個頭戴金冠的青年起身,先正了一下頭上的金冠,將兩根長長的冠帶正到胸前,厲聲道︰「何方狂徒,對太常老大人無禮!」
相隔幾步那兩人登時驚覺,能夠維護太常老大人的名譽,這是多麼好的機會啊!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跳起來,準備向童虎口誅筆伐。
童虎不屑地瞅了瞅在冬曰里精赤上身上演「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戲目的三個人,再瞅瞅冠帶垂在白皙的胸前的那人,甩了一句︰「你以為你是粉紅色,用個小飄帶欲拒還迎一下,太常老大人就會喜歡麼?」
什麼粉紅色?三個人瞠目結舌,猛然驚覺,都氣得滿臉通紅。一個立刻以手掩胸,一個瞬間穿上上衣,為首的則大聲道︰「坦胸露乳,以示心誠!」
頓時,後面兩個人相互看看,又把手放開,把上衣月兌掉。
童虎撇撇嘴︰「隨便你們。」轉向曹真真,「我說你非得問我這些,惹麻煩了吧?」
曹真真向三人寒著臉呵斥道︰「無禮的是你們!要繼續求師就繼續呆著,不想求師了就趕緊離開太常府!」
為首的青年大聲道︰「縱然不能拜入老大人門下,也要維護老大人名譽!君子不畏權貴!」
曹真真急道︰「沒你們說話的份!」在童虎面前挑事,豈不是自己找抽麼?
另外兩人都已經退縮了,繼續跪在路邊。為首的青年卻徑直攔住了去路,大聲道︰「請你道歉!」
曹真真皺眉︰「來人!把他帶走!」
話音未落,童虎已經一腳把對方踹得撞到牆上,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童虎拍拍鞋底子道︰「這麼著急挨踹,哥哥我素來大方!」
四周人影涌動,瞬間許多親衛高手擋在門前,一道身影疾風一般在那個青年從牆上掉下來之前就把他一把抓住,輕輕放在地上。那青年已經嘴角流血,一副重傷無法站立的樣子。
「何方狂徒!居然敢在太常府出手傷人!」一道滔天殺氣瞬間罩定童虎,一員大將將手中的大槍一頓,怒不可遏。
童虎冷哼,對顏紫玉道︰「你看,我說太常府滑稽吧!」顏紫玉聳聳肩,表示不方便發表意見。
「你少說幾句吧。」曹真真將童虎往後一推,攔在身前道,「幾位大哥,這兩位是府里的客人。」
對方聞言一怔,怒道︰「什麼客人會說本府滑稽?」
童虎仰天大吼道︰「要太白玄金就拿酒出來換!不換老子走了!真他媽扯淡!」
四周的家將都被童虎的狂妄驚呆了,不約而同想到,這廝一定是大有來頭的。
忽然一道似有似無的風將府中的家將拂開,一位青衫少年站在內府大道中央,看上去不過是十四五歲年紀,笑吟吟道︰「用太白玄金來換神仙醉的?」
顏紫玉暗自心驚,那些家將的修為不遜于她,家將們被少年用衣袖帶起的風拂開,立刻癟茄子一樣在路邊哈著腰。
曹真真惶恐道︰「少主……」
童虎的手在曹真真**上一捏,曹真真一聲尖叫躲到一邊,怒視著童虎。
童虎拿出盒子,對少年道︰「小同學,一手交酒,一手玄金,豈不快哉?」
少年接過盒子,打開看了一下。兩百斤的太白玄金只有兩塊磚頭的大小,但是尋常少年萬萬不可能將它隨便拿在手里不晃一下。而少年卻像拿著一本書一樣探手感受了一下,那太白玄金從盒子里跳起來,被他的真氣激活了。
少年不急著凝練玄甲,就讓那玄鐵化作一團白光滾動的水球,在掌心跳來跳去,另一只手探入袖中,拿出一壺酒,笑吟吟道︰「你就不怕我不給你?」
童虎接過酒壺,交給顏紫玉。顏紫玉接過酒壺輕輕一嗅,歡喜道︰「童虎,你真棒!」
「叫老公!」
「老公!」
童虎伸臉︰「親一下。」
「吧嗒。」
童虎對少年說道︰「你看我像是有閑情逸致跑到太常府來打岔的人麼?你們這里風景又不好,告辭!」
摟著顏紫玉的肩膀就這樣走掉了,四周無人敢攔。
少年向曹真真問道︰「我若訛他,他會怎樣?反正玄鐵都被我激活了。」
曹真真很嚴肅地說︰「他會當街把你身上的玄甲扒了!」
「噢!這麼凶?」少年忽然對著童虎高聲叫道,「順手幫個忙啊!」
童虎一拍天工匣,抓住三個求師者,嗖嗖幾聲丟上天去。三個人連聲驚叫,真氣竟無法運轉,被童虎丟出府門去,重重摔在地上。
少年遠遠望著,開心一笑︰「打發那些心術不正的人回去。咱們府上都被人說環境不好了。」
一群家將個個俯首帖耳,等少年舉著太白玄金凝成的水銀球走了,都對曹真真急眼道︰「你帶來的什麼人啊?」
曹真真翻白眼道︰「客人!」
她在眾家將高深莫測的目光中背著手得意離去,哼著小曲,你們一群王八蛋,知道什麼叫狂人背後有狂人嗎?以後我再帶人來,看看你們還敢不敢擋道。
府門外連聲慘叫,等曹真真走出門,三個青年已經被童虎打得像狗一樣落荒而逃。天邊一縷劍影,童虎跟著顏紫玉御劍飛起,向著遠處飛走了。
顏紫玉的家在緊挨城西邊的田莊里,四畝地,一個簡陋的院牆,圍著幾棵老樹,三間瓦房。
顏紫玉徑直落進院子里,童虎瞅瞅四周︰「你是要為我洗手做羹湯麼?」
顏紫玉一陣風一樣在老樹下的磨盤上擺起桌布、酒杯︰「誰洗手,做什麼羹湯?你當我是什麼人了,我是風里來、雨里去、嗜酒如命的顏紫玉!」
童虎無奈︰「那平時飯都是誰做的?」
「嬌嬌啊。你當我會讓她白吃白住麼?」顏紫玉滿臉堆笑,「老公——!」
童虎挽起袖子——丟出琢天劍、昊天玉露壺︰「你們兩個,去劈柴做飯!」
某劍靈恨聲道︰「天上打雷劈死你!」一道劍光飛出去砍柴去了。
駱錦則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先行禮,然後柔聲問道︰「主人,女主人,你們想吃什麼?」
童虎道︰「你看著做就好。」
駱錦一晃去了。
顏紫玉捧著昊天玉露壺,驚奇道︰「這麼好的東西,你以前怎麼不拿出來?」瞅瞅駱錦的背影,疑惑道,「她不是萬仙盟的駱錦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