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只黑鴉從天邊飛過,沒入了洞府外的山林之中,一陣陣冷風穿過山林,撲進洞府,吹在呂布身上,有些微寒,一如他現在的心情。
洞府內安靜的可怕,呂布看著雲舒,看著眼前這個被仇恨完全佔據了的女人,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勸慰她。
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女人,如果有了戚夫人這樣的遭遇,任何勸慰的語言對她來說,都是蒼白而無力的,此時,唯有仇人的血才能撫平她心中的仇恨。
「我和你一起去找呂雉報仇。」洞府里沉默了好一會兒,韓信忽然從外面走了進來。
西施也跟在呂布身後,手上拿著輪回寶鑒。
「我自己的仇我自己去報,不用你幫忙。」雲舒的氣息很弱,但語氣卻非常堅決。
「呂雉也是我的仇人,你總不能阻止我去報仇吧。」韓信說道,他的語氣鄭重,沒有絲毫說謊的跡象。
「此話怎講?」雲舒不解,一時不能理解韓信話中的意思。
「韓信,你看過輪回寶鑒了?」呂布听了韓信的話,心中一動,他的話一出口就已經知道自己說了句廢話,韓信必定已經知道前世的經歷了。
「沒錯,呂雉,蕭何,劉邦,這一世,他們三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韓信盯著呂布的眼楮,一字一句的說道。
韓信已經知道他的前世是韓信了,自然也就明白了呂布比他更早知道了這件事,不然呂布也不會讓他改名字了。
韓信沒有責問呂布什麼,但是兩個人之間仿佛多了一道隔閡,這道隔閡如煙如霧,雖然看不見,但就像發芽的種子一樣開始瘋長,兩個原本親密的朋友突然變得有些陌生了起來。
這道隔閡隔斷了兩顆心,隔斷了兩顆原本坦誠相交的朋友之心。
「咳,咳,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前世的經歷的。」呂布看向韓信的目光有些躲閃,他突然感到,也許以前沒讓韓信照一照輪回寶鑒是個錯誤。
一年前,呂布就想過讓韓信照一照輪回寶鑒,只是擔心韓信知道了前世的經歷之後,他會因為一心想著報仇,修為不夠而命喪敵手。
雲舒一會看看呂布,一會看看韓信,眉頭緊鎖,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
「我想起來了,韓信,你是淮陰侯韓信。」雲舒看輪回寶鑒的時間很短,只是看到了前世記憶深刻的一些片段,許多信息片段還很凌亂,沒能完全梳理明白,但是韓信這個名字在她前世的記憶里應該印記頗深。
「沒錯,就是我。」
韓信只說完短短的五個字,四個人又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空氣里散布者一股壓抑的味道。
西施完全不知道呂布,韓信,雲舒三人在說些什麼,但她很明顯的感覺到三個人說的話題很沉重,她無從安慰,也不知道如何勸解,她只知道這一切都是她要看呂布的輪回寶鑒才引起來的,西施傻傻的把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歸結在了自己身上,一張瑩白的小臉兒憋得通紅,本來明亮可人的大眼楮也蓄滿了淚水,眼看就要從中溢流而出。
四個人的頭頂上仿佛懸著一層厚重的烏雲,壓的人快要喘不過氣來。
「你們打算怎麼辦?」
良久,呂布終于打破了沉默。
「報仇,去大漢仙朝。」韓信和雲舒同時說道,聲音里除了堅定,還有透骨般的冰冷。
呂布知道這冰冷凍人的口氣不是在對他而發,目標是遠在幾千里外的呂雉等人,但他仍然覺得有些通體生寒。
仇恨,足夠讓一個人的心變冷,說出的話語自然會帶上冰冷的寒意。
「你們再考慮考慮,現在提高自己的修為要緊,等到了結丹期,不,哪怕是築基期,報仇的把握不是更大一點嗎?」
呂布的話有些自欺欺人,以目前韓信和雲舒的修為,去大漢仙朝報仇,無異于以卵擊石,自尋死路,即使他們已經修煉到了築基期,結丹期,結果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大漢仙朝作為和仙秦帝國比肩的存在,元嬰期,化神期修士相比也不會太少。
「不考慮了,修煉在哪里都可以,但一天沒有仇人的消息,我就一天無法安靜修煉。」韓信沒有絲毫猶豫的拒絕了呂布的提議。
雲舒沒有說話,她伸手一拍儲物袋,取出一把飛劍,直接轉身離開了洞府。
「我和雲舒一起走,你們好好保重,如果他日我沒死在大漢仙朝,我們再相聚吧。」韓信說完,也轉身跟了過去。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有相聚就會有分離,只是呂布沒想到幾個人的分離會來的這麼突然,突然到他們都沒有時間去好好的道別。
然而,分離的事實已經擺在了呂布面前,他不得不去面對。
呂布重重的拍了下腰間的儲物袋,幾十枚盛放丹藥的藥瓶瞬間出現在了手中,他迅速的將藥瓶裝進了一個空著的儲物袋中,而後又拿出了一枚玉簡塞入其中,做完這些之後,他三步並作兩步追上韓信。
「這是在望月仙宗的時候,我偷你的那只儲物袋,現在還給你吧,不然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還給你。」呂布把儲物袋塞到了韓信手里。
這幾十瓶丹藥都是雲舒一年來煉制的,除了一部分四個人修煉的時候消耗掉了以外,剩下的全在這里了。
韓信本能的就要把儲物袋推回到呂布手中,但是推到了一半,手就不得不停在了半空。
「如果你不收下,就不要走了,就你這種實力去報仇,還是不如直接自殺的好。」呂布說道。
听了呂布的話,韓信收回了推出去一半的儲物袋。
兩個人之間那道無形的隔閡仿佛突然間又消散了,韓信並不在意這些丹藥,呂布的兄弟之情,比這些丹藥要強上百倍。
「兄弟,保重,不要輕易就死了。」呂布說道。
「你也好好保重,這一世我不會再輕易死掉了。」韓信收起了儲物袋,向雲舒的方向追了過去。
韓信走的很急,因為他的心底已經有些火熱,他的眼楮已經變得有些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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