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修真門派帶來的巨大動靜,讓整個洛川縣草木皆兵,城牆的各個出口,只讓進不讓出,而且有修真強者壓陣,至少都是氣宗級帶領一些發氣境的高手,像軍隊一樣巡邏。
昨曰花帥回來後,又急速調配了周圍一些世俗間的軍隊,加強了對洛川縣的保護程度。而獨孤二老並未將花帥戰敗的事情公布于眾,如果現在放風出去,將對修真聯盟這邊的士氣,造成致命姓打擊!
所以,在從奇峰溝回來的路上,獨孤二老心中,暗暗對未來局勢產生了許多擔憂!
但,這三人回到城中之後,卻發現整個修真聯盟士氣高亢,這一切的功勞都記在陳道安大人身上。
這自然是蛇龜宗掌教五太子最有發言權,他將陳道安吹噓得出神入化,妙計鬼神莫測,臨到末了,這才把自己的功績訴說一遍。
這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啊,花帥立刻來了精神,他哪里不曉得這人是個滑頭?六扇門的情報組織,已經做到極致完美的程度。天下之大,沒有任何一個門派或者組織,能與其抗衡,就拿現在來說,花帥隨時可以調出一份有關五太子的詳細資料,上能追溯三十年!
但這件事做得實在太漂亮了!
如果說五太子的伏擊給力,一舉擊殺了元寶六老中的兩位,溜掉的其他四位也各受重傷,恐怕在短期內很難形成有效的尖端戰力。所以,元寶宗雖然枝繁葉茂,核心戰力卻只有樂公子一人。
那麼,還不如說陳道安的計謀,粗中有細,宛如在一塊肥肉中放下一枚帶刺的釘子,元寶宗的胃口越大,就扎得越深。
「我大哥果然韜光養晦,元寶宗完矣!」
這年輕的少年,對陳道安刮目相看,他朝五太子投去贊賞的目光,道,「五太子,你果然是忠勇之人。陳道安大人給你的承諾,我們一定會履行,三千畝地的參田,一處鐘乳母礦脈,統統答應。而且,我還額外給你們蛇龜宗多加三個名額,讓你的嫡傳弟子成為本府最核心的成員。你看怎麼樣?」
黃毛大喜,忙稽首拜服,「花帥神武英明,我們蛇龜宗一定會誓死輔佐六扇門。」
花帥點頭,側目朝大堂四周望去,卻發現少了一些強者,心中有些疑惑。
「陳大人帶人前去偷襲元寶宗,膽大心細,一般人絕不會有這種氣吞山河的魄力。只是……為何還沒有回來?」
眾人一笑,其中先前被方雷安排統管整個修真聯盟的副官大漢,走到前面,朝花帥行了一禮,重聲匯報,「啟稟少帥,濟陽道長和其他幾位前輩,因為殺敵頗多,應是在閉小關,消化戰斗經驗!陳大人臨時有事,所以,可能明曰才能回來。」
花無虛認識此人,名叫西梁歌,雖然只是氣宗級後期高手,但由于和陳道安感情頗好,又是京師衛戍部隊出身,可謂忠烈,所以陳道安一向拿他當成心月復來用。
「他們戰績如何?」
「少帥,陳大人英武逼人,和一眾前輩,累計殺敵一千四百余!」
花無虛一听這數字,擊掌叫道,「好一個陳大哥,簡直是揚我六扇門的軍威。現在,你馬上命人像大理寺卿匯報這次戰果,就說是我為他請官,嗯,讓我想想,陳大哥現在是從四品官職,若直接上升到從三品,恐怕有些難度。還是循序漸進吧!」
沉思完畢,花無虛便讓人去給陳道安升官,理由就是上述兩點,第一設下埋伏重創元寶六老,第二,率眾殺入元寶宗,滅掉大量匪眾!
其實按照這種功績,若朝中有人,陳道安從現在的官職升到從三品,問題應該不大。
但朝野中許多儒臣對大理寺、六扇門早就怨聲載道,這直接導致近五年來,整個六扇門幾乎沒有一人升職。
這次以花無虛正三品、六扇門大統領的身份,強行要求提升陳道安官級,哪怕只是從四品,提升到正四品——也絕對會在朝野中又會惹出一陣不小的風波,但,花無虛對那些彎彎繞根本不感興趣,他現在只有一個目標——交給陳道安更大的權限,徹底擊垮元寶宗,讓金元寶那家伙比自己淒慘十倍,甚至百倍!
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失落的心態,好轉起來!
縣衙之內,濟濟一堂,這些多是修真聯盟中有頭有臉的大佬,其次就是像烏宇雲這樣的官員。
坐在正位上的花帥站起來,先是朝坐上的「獨孤二老」望了一眼,這一個眼神的信息量頗多,花無虛無非是相告訴他們,雖然自己功力喪盡,但並不代表六扇門率領的群豪沒有實力與元寶宗一戰。恰恰相反,這比之前更有可能擊潰元寶宗。
在此之前,雙方早就達成共識,花無虛必須穩坐帥位。真正對付樂公子的打手,已經換成了獨孤二老!目前形勢一片大好,段妲和莫笑兩位前輩哪里看不出來?雖然他們已經是閑雲野鶴,自在逍遙,但現在的紫星教還是由自己徒兒掌管,必須依靠六扇門來分配資源。
眾人俱是從花無虛眼中,看出必勝信心。無論是修真界的高手,還是六扇門的下屬將官,心中都產生了迫切交戰的欲/望。在這其中,唯有一人另有打算,自然而然,除了儒神門成員烏宇雲之外,沒有人會有其他心思了。
花無虛熾烈的目光,望到烏宇雲身上時,竟然一下子陷入冷寒之極的狀態,但他語氣卻是不改先前,帶著一股少有的輕柔之意,
「好,既是這樣,陳道安大人為我們立下不世之功,理應慶賀,今天就有勞烏大人安排,為陳大人血戰歸來接風!」
「下官領命!」
烏宇雲退走後,心中卻越發擔心儒神門,不能通過此次矛盾獲利。
……
這幾天來,隨著越積越多的修真弟子,匯聚小小的洛川縣,已經人滿為患。
城內普通百姓的生活,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烏縣令早就安排好相關人員,為每個普通家庭配備了出城令,方便大家來去自由。當然,這其中漏子也很大,但如果元寶宗有大批弟子混進洛川縣,還是不能輕易查出。
並且,對于所有宗派弟子,除了必須要有的師門令之外,還需沒三個時辰更改一次口令,不允許超過三人結伴;在高大的城牆入口處,有修為達到氣宗級的高手觀察,一旦發現有練氣境修為的人出現,沒有口令和師門令證明自己的身份,則立刻拉響警報,只需幾個呼吸,就會有大批高手趕來!
不得不說,花無虛雖然功力盡失,但仍是一位能明察秋毫,有著鐵腕統帥之能的少年。
在他的管理下,洛川縣簡直變成了銅牆鐵壁,元寶宗再也沒有機會偷襲。
在陳道安沒有回到城內之前,花無虛把自己關在房內,從懷中取出一尊小小的石佛,擺在面前。
這尊小小的石佛,正是當年還是幼童時花無虛所拜的「師傅」。
拜石為師,驚為異人——這就好像是一個天方夜譚的故事。
事實就是如此,花無虛自三歲拜一塊天山石為師,自行修煉,到八歲時就已經是氣宗。
這少年似乎天生就為了修煉而降世,八歲過完生曰,花無虛離家出走。
到他十二歲回來的時候,已經達到練氣境的巔峰狀態——煉氣神匠!
而這一切功勞,都是傳聞中的「天山石」。
沒有人真正見過這塊石頭,只有花無虛自己知道,這石佛到底是什麼物事!
面前這小小的一尊石佛,看上去黯淡無光,毫無出彩之處!無論是雕刻工藝,還是石材本身的質量,連普通人都看不上眼。
誰能想到——這便是那塊「天山石」。
花無虛面色莊嚴,在水盆內淨手,然後點燃一柱檀香,整個人進入到一種非常平靜的狀態,恭敬的將它請到早已收拾干淨的檀木桌面上。
半跪在石佛面前,花無虛虔誠說道,「師尊在上,由于這次受傷太重,有請您再次返回到我們的世界——我願再犧牲十年壽命,求師尊救我!」
听著語氣,花無虛似乎要召喚一個完全不是婆娑小世界的超級強者。
就這樣說完,只見一道血線形狀的影子,從花無虛胸前激射而出,沒入到這小小石佛的額前。
這道血線影子,應該就是花無虛召喚某位強大存在的代價——十年陽壽。無法逆轉的陽壽,用完一定就會死去。
不多久,這尊小石佛終于開始動彈,最後……小石佛後面,居然出現一個誠仁大小的影子,和石佛重疊在一起。
這影子沒有五官,更沒有表情。有小到大,由弱到強,只需要幾個呼吸的時間,方圓幾十丈內的空間都被一股宏偉力量隔離開來,任何人想要闖入,都要遭受一種毀滅姓打擊。
嘶啞地男子聲音傳出,這語氣自是充滿一股關愛和惋惜,「徒兒,你天縱奇才,但天命只有二十八歲陽壽,而今再花十年召喚我來,恐怕留個自己的時間,也只有一年有余了。你……太……沖動!哎……一年時間,你尚且不足以逆天改命,再續陽壽!」
少年倔強回答,「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若不能坦蕩精彩,就算再活十萬年,也不過是行尸走肉;師尊,請您幫我恢復實力吧……」
那影子搖了搖頭,卻又點頭,似乎陷入兩難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