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蕩,見過衛依諾從餐廳出來之後童心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漫無目的游蕩在街上,街上人來人往,心底的孤獨在這鬧市中被隱藏,也被肆意的放大,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的地方,卻沒一處可以安放。
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沒有一點的目的性,看著街上這些行色匆匆的人群不禁生出了羨慕,還有那些熱戀中的男女,旁若無人的相擁走在一起親親我我,這時不免越發難過了,這麼多人和她擦肩而過,卻沒有一個肩膀會為她停留,給她依靠。
曾經的眾星捧月,如今的形單影只,從天堂到地獄,她嘗到了這世上最酸澀的苦,但可悲的是,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她好像都活的那麼沒有目的性。
從出生那天她就不同于旁人,什麼都不缺,什麼都優越,一切得來的都那麼容易,鮮花、掌聲、贊美,而如今,童家雖是沒落了,但她還空頂著總裁夫人的頭餃,衣食不缺,依舊要什麼有什麼。
真就跟行尸走肉沒什麼區別,突然好羨慕程澄,雖然她家境不好,但她過得很充實,用自己辛苦賺來的錢來添補家用,那就是一種小成就,一種簡單的滿足。
而她呢?活著是為什麼?竟然在這一刻沒有了答案。
就像昨天,她沖動的跟陸戰南提出離婚,卻自持清高的要淨身出戶,可她完全沒有想過,她真淨身出戶了要怎麼生存?現在她的一切,不管感情、物質,還是精神寄托,完全來源于那個男人,如果真失去了他,失去了他給自己的一切,那她還有什麼?
現在她不過是個學生,一點經濟來源都沒有,光靠那些獎學金怕是連學費都不夠,而她除了有一副好嗓子還有什麼能力?她要怎麼養活自己?難道要到處去酒吧賣唱?
難怪陸戰南會取笑她,事實上的確是自己太過幼稚了!
突然之間,覺得太過沒用,童心從來就不是一個妄自菲薄的人,可這一刻也不得不向現實低頭認錯,月兌掉了那層虛榮的公主外衣,只剩下這副臭皮囊百無一用!
胡思亂想著,天色漸黑,空氣中來回流竄著一股悶悶的氣流,無風,很沉悶,這樣的天色越發容易讓人感到煩躁。
路上的行人開始慢慢變少,路燈大開,拉的她孤單的影子越來越長,這一天都沒怎麼吃飯,這會兒倒是餓得很,那接下來要去哪兒?回家嗎?
正想著,口袋的手機響了起來,童心掏出來看,屏幕上顯示出兩個很熟悉的字眼南瓜。
看到這個來電,沉悶的心情竟像是有陣風吹過,涼爽了一些。
「喂。」
「在哪兒?」電話那邊的人口氣很不好。
「出來買點東西,馬上就回去。」說完童心便掛了電話,看了看時間不禁嚇了自己一跳,都已經晚上八點半了,難道會覺得這麼餓?
不管出于關心還是其他的原因,陸戰南能來這個電話童心心里很感激,也很感動,為了不讓陸戰南起疑,忙先到超市買了些東西,都差點忘了明天就要開學了,是該準備些東西。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客廳的燈光微暗,明滅不定的亮光下,陸戰南很是慵懶的斜靠在長沙發上,手里夾了根煙,煙霧輕繞在他身旁,附和著暗喻的光線生出了一種朦朧,但那種朦朧帥帶著一種蠱惑,更帶著一種誘一惑,俊美的勾人犯罪。
童心一愣,竟被吸引住了視線,隨即被這濃濃的煙草味燻了一下咳了出來,听到這聲咳嗽陸戰南彈了彈煙頭,之後反手將煙頭上的星火掐死。
陸戰南並沒有嗜煙的習慣,更不會在客廳抽煙,而今天將客廳弄得這麼煙霧繚繞,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只是隱隱覺得他心情有些不好。
「怎麼回來的這麼晚?」他並沒有正眼看童心,只是冷冷的一問。
「路上堵車,耽誤點時間。」童心搪塞了一句,當然心底很清楚他壓根就不會相信,也便忙轉移了話題,「小辰呢?睡了?」
「嗯。」陸戰南淡淡的答應了一句。
「奧。」童心很機械的應了一聲,之後將買的東西提進了臥室規整了一下,規整好了之後便緩緩走出去,他依舊那個姿勢,竟沒有動過。
「吃飯了嗎?」童心剛要客氣性的開口問一句他為什麼還不去休息,哪知卻被他搶先問了出來。
說到這兒童心不禁的模了模自己的肚子,早就已經干癟了,雖然很想硬著頭皮撒謊說吃了,但事實的確是餓得很,她也就沒有撒謊︰「還沒有。」
「廚房還有,自己去熱一下。」
「好。」說完童心忙轉身鑽進了廚房,冰箱里的確有,而且還不少,她不在家自然是陸戰南親自下廚做的,如果只有他跟小家伙他自然不會做這麼多,這麼想來倒是自己不夠好了。
只是,他們夫妻之間說話客氣拘束的像是陌生人還真是別扭,什麼時候他們能像正常的夫妻一樣?會有那麼一天嗎?
將飯菜熱了一下之後,童心端著去了小餐廳自顧自狼吞虎咽的吃著,也不敢抬頭去看此刻陸戰南在干什麼,是自己實在是餓壞了還是陸戰南做的菜味道太過好吃?怎麼剩菜都能這麼香?
動作極快的吃過飯,將碗筷都洗好之後才又回到了客廳。
「明天就要開學了?」
「嗯?」听到這兒童心一怔,對于這件事她都差點忘記了,他竟然還記得,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確很細心,細心的讓你想不到。
「是,明天就要開學了。」童心淡淡的回了一句。
「住校吧。」陸戰南不輕不重,不溫不熱的說了出來。
住校?
這個問題童心早就想過了,她自己早就決定了要住校,只是這句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卻那麼不是滋味,她跟他,本來就沒有什麼交集,之前的兩年,兩個人一共見過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更何況以後她要住校,這樣他們又要多久才能再見面?
再有,之前的兩年陸戰南從來不過問她是否住校的問題,這次他主動提出要她住校是為了什麼?因為衛依諾回來了?所以干脆把她支開圖的他們交往方便?
好像不是,如果真的是為了衛依諾,那他大可以和她離婚,正大光明的娶了她,可事實是她想離婚,而他不肯。
那是為了什麼?童心覺得她是越來越琢磨不透這個男人了……
「好。」不管他是為了什麼,既然她自己決定住校,他也要求她住校,那就沒有什麼可猶豫的,「那我去收拾一下行李。」
說完童心便轉身上了樓,長這麼大這還是童心第一次住校,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多,衣服、日常用品,再加上一些平時用的化妝品,足足裝了三大行李箱,拖著這些沉重的箱子童心猛然一陣難過,竟有一種要被趕出家門的感覺。
整理完行李都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童心又鑽了浴室,洗了好久好久,好似要出遠門,好似要永遠回不來了一樣,很是留戀的看了看這里,心想下一次在這里洗澡不定要什麼時候了。
磨磨蹭蹭的洗完澡童心走出了浴室,卻意外的發現客廳的燈還亮著,童心忙走到客廳,那抹高大的身影沒入了她的眼眸,他就站在落地窗前,依舊吸著煙,本就煙霧繚繞這下越發的嗆人。
今晚的他真的很奇怪。
「你還不睡嗎?」童心問了一句,問完之後看了看時間,竟已經過了凌晨。
听到這句問話陸戰南緩緩的轉過身來,淡淡的一句︰「很快,回房間等我。」
嗯?
他是說讓她回房間等她嗎?她有沒有听錯的?
恍惚之間陸戰南已經繞過她的身子進了浴室,很快的浴室便傳來令人遐想的水聲,反應過來的童心就像被帝王招幸一般的高興,急忙跑到臥室,翻了整個衣櫃找出了一件最性一感的睡衣穿上,之後鑽進了被窩。
童心不確定這樣無恥的行為算不算是一種勾一引?
心慌意亂的等了好久,終于听到浴室的門被推開,童心忙閉上眼楮裝睡,倒是應了他那句老話,現在的她不過是在欲擒故縱。
感覺他已經進了臥室,童心的心跳開始失去了節奏,直到他上了床掀開了唯一一條被子,在她身邊躺下的時候,童心的心才恢復平靜的停止了跳動。
很快的被子上沁上了他的體溫,暖暖的,還有剛洗過澡帶著氤氳的香味兒,很快的便被她吸入心肺,然後慢慢的缺氧……
隨即,他的身子竟靠了過來,龐大的身體輕而易舉的抱過了她,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的,他高熱的唇角就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被榮寅咬過的地方,頓時那里像是被燙傷了一般,還有心口,難受的厲害……
昨晚的壹夜可以說是這兩年來童心過的最幸福的壹夜,就如同回到了他們小時候,陸戰南擁著她入眠,這樣的感覺已經消失了太久太久,不得不說他的胸膛就是一種毒,讓童心無法抗拒,明知靠近會粉身碎骨但還是忍不住靠近,傻傻的為了就是能最後死在他的懷里。
有他溫暖的體溫,還有那熟悉的懷抱,童心睡得很是香,而且連做了一晚上好夢,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像是月兌胎換骨了一樣,渾身都舒服,只是……
只是很尷尬的她竟然像八爪魚一樣半趴在陸戰南的身上,小腦袋緊緊的靠枕在他的肩膀上,一條腿直接盤繞過了他的腰際,一只手更是不雅的撫在他的胸口,看到這樣童心瞬間臉紅,幸好的是陸戰南依舊緊閉著雙眸,還沒有醒。
童心慌忙的從他身上下來,正準備趁著當事人還沒有察覺的時候開溜,哪知就在這時陸戰南睜開了眼楮,頓時四目相對,童心好似做賊心虛了一般,忙問道︰「醒了?」
「嗯。」陸戰南絲毫不驚,只是淡淡的一句,起身穿上潔白的白襯衣,系上領帶,動作干淨利落,之後問,「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嗯。」童心點點頭,昨晚準備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東西,想到的都放上了,應該沒有落下的。
「好,一會兒我讓小林送你去學校。」話落他便走出了臥室,之後去了另一間,隱隱的能听到他在叫小家伙起床。
一句話,心里還殘留的高興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心頭濃濃的失落,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賣給他壹夜,然後壹夜過去,他離開,她也該走了,再也交集,唯一與這狗血不同的是他不用給她付錢。
陸戰南沒有在家吃早飯,而是早早的帶著小家伙走了,看樣子是要帶著他出去吃,只丟給童心一句話,讓她等著林為來接而後自己便一拍**走人。
陸戰南的人辦事效果自來是出人意料,很快的林為便開車到了家門口,令她意外的事不只是林為自己來的,還有陸戰南的助理李小姐。
「陸太太,還有需要我幫忙的嗎?」李小姐很是客氣的微笑。
「不用,我都已經收拾好了,我自己來就好。」說著自己便拖過一個最大的行李箱,見狀李小姐忙接了過去,解釋說︰「還是我來吧。」
把三個行李箱搬上車之後車子便發動了,陸家別墅也慢慢的在自己的視線里消失,之前總覺得這里不是個家,而是個牢籠,而突然要離開心里卻舍不得了。
一路上童心都像是掉了魂一般,昨晚的陸戰南實在太過反常,不得不讓童心浮想聯翩,難道那是他最後對她的溫存?他要拋棄自己了?他永遠的要把她放逐在外了?
想著,童心突然笑了。
自己也真是好笑,主動提出離婚的人不是她嗎?此刻怎麼又患得患失的難過起來了?
到了學校之後,又讓童心對陸戰南的心思有了進一步的佩服,他竟然已經和學校這邊訂好了宿舍,是間最好的雙人宿舍,而她的舍友就是程澄,而李小姐更是干練,將她的東西都規整的井井有條,一切都收拾好後才離開。
可,越是這樣童心就越覺得不安,他怎麼突然這樣細心為她安排?猛然竟有一種要失去陸戰南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