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大河在冀東平原上流淌而過,河水滔滔,清澈見底,養育了大河兩岸數百萬眾,被人親切的成為母親河。
母親河之名廣為流傳,實際上叫做冀水河,此大河足有近千里長,寬可供數艘千料大船並行。
在冀水河順流而下,水流暢通,煙波渺渺的一段寬敞區域,一艘大船順流而下,速度頗快。
大船的船頭,有一名老者拋竿垂釣,頭戴簑笠,半眯著眼楮,意態閑適的模樣。
老者的身旁,有一女童躬身坐在矮椅之上,身前放著一只木桶,女童不時向桶探頭探腦,並伸出手去不時撥弄什麼。
女童的神色頗為歡愉,當興致起來,更是脆聲而笑,尤其當水桶甩起一只魚尾,濺點水滴,打濕了身前的衣襟,更讓其歡快。
垂釣于船頭的老者,平靜的看著河面,看著魚線在河前進,那種專注,仿佛正在做什麼驚天大事。
突然,老者感覺手的魚竿一沉,一股沉重的力道產生,直將自己向著河拉去,讓其面色一喜。
「大魚上鉤了,大魚上鉤了,爺爺,快點抓魚。」
一旁的女童歡呼雀躍,興奮不已的嚷嚷道。
「知道了,你個小機靈鬼,爺爺這就抓魚。」
或許是終于有魚上鉤了,老者的心情很好,爽朗一笑之下,雙手緊握魚竿,用力往上揚。
水之魚,並沒有應手而起,反而感覺到了一片沉重,老者一驚,繼而一喜,意識到或許真的釣到了一條大魚。
「給我起來。」
雙臂一使力,瞬間有千斤之力加持在了魚竿之上,老者再用力一拽,水底下終于有了反應,一個巨大的黑影破水而出,向船上砸來。
「哇,好大一條魚啊,爺爺釣到了好大一條魚啊。」
見到巨大的黑影撲面而來,女童尚未看清,已經拍手而笑,又蹦又跳了,嬉笑形于顏色。
「小機靈鬼,看清楚了,這可不是大魚,而是一個人。」
在回答女童的時候,老者的神色微變,變得有些鄭重而起。
此事確實有些奇怪,冀水河可是冀國南來北往的重要交通通道,商客雲集,船只往返,尤其在接近冀陽城百里之內的時候,不應該有刀兵之事發生。
在將水之人釣起來的時候,老者已經看清楚了,魚鉤掛在這人的腰帶上,而看其衣著,雖錦衣華麗,彰顯富貴之氣,卻與冀國的潮流並不相符,顯得有些奇怪。
老者名叫陳雅之,是冀國的一位高官,官居三品,最近因與人政見不合,受到政敵的瘋狂打壓,不得已之下,告老還鄉。
誰知,由冀國的都城冀陽城行出,乘船而走,尚不到百里,竟從水下釣起了一個人來,真是咄咄怪事。
陳雅之俯身查看,見這人年紀不大,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樣,身上錦衣破爛,可以見到衣裳掩蓋下的一道道傷口,雖大多數已經結疤了,仍可見到傷勢之重,可瞧出當日所受創傷之慘烈。
雖不知此人遭遇了怎樣的劫難,但,這些傷口背後的東西,足以讓陳雅之聯想到許多,尤其他還好似受了嚴重內傷的模樣。
想到此,陳雅之的神色更是大變,連忙單臂抱起這人,大步走進了船艙之。
女童對爺爺的舉動感到好奇,張了張嘴,想要問些什麼,但,她生性乖巧,知道爺爺有正經事,又壓下了心的疑惑。
……
好像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自己歷經兩世,正堅定的向著聖座大踏步行去之時,誰想,竟栽在了修羅王和鯤鵬祖師的手里。
腦夢魘叢生,不時有疼痛、火熱和冰冷的感覺產生,夏天覺得好像墜入了十八層地獄,正在遭受各種酷刑。
夏天的執念甚堅,再艱難,再困苦,也要披荊斬棘,一日不踏上聖座,自己都不會死去的。
戰勝重重困難,夏天將疲憊的雙眼睜開,初時,眼前一片模糊,當視野變得清楚之後,打量周圍的情況,才發現,自己應該是在一間木屋里。
屋頗為狹小,只放有一張床,夏天就躺在床上,屋里沒有一個人,顯得冷冷清清。
掙扎著坐起,一時間,卻感覺渾身乏力,稍稍適應了一下,這才感覺到了力量慢慢恢復。
力量一恢復過來,夏天的靈覺也變得敏銳了,覺察出了自己好像不是靜止的,而是一直在向下漂流。
「這是在行船。」
這種平穩移動的感覺,夏天十分熟悉,立即猜出了應該是在行船。
念隨心動,夏天正想要動用神識,查看所處的環境之時,卻發現神識調動不了,反而讓眉心一陣刺痛。
這種情況,分明是受到了重傷,乃神識枯竭之狀,連勉強動用神識都不行,可見傷勢之重。
在鯤鵬祖師和修羅王的手底下順利逃生,還帶走了元屠、阿鼻二劍,本就是一件高難度的事情,不付出代價根本不可能,所以,對于目前的處境,他早有預料。
想到元屠、阿鼻二劍,夏天的雙眼猛然一亮,連忙查看體內的丹田氣海,卻沒有發現雙劍的蹤跡。
心一驚,又愕然而怒,元屠、阿鼻雙劍,可是自己那名去拼來的,在昏迷前的那一刻,分明將雙劍收入了體內,怎麼會不見呢。
夏天覺得一陣頭暈眼花,有點受不了打擊的樣。
「看看我的陰神,到底退化到什麼程度了。」
一番打擊,雖讓夏天感覺天塌地陷,但,依然憑借堅強的心志硬闖了過去,反而擔心起了神魂的修為來。
之前,夏天的神魂修煉到了日游境,距離陽神境也不過只一個境界,眼見大功告成在望,可千萬不要出太大的差錯。
往識海一看,陰神變小了許多,曾經凝實的狀態,變得虛幻了許多,連氣息也大為衰弱,真是虛弱到了極點。
夏天評估了一下,自己的陰神,勉強還能保持住狀態,沒有消散,修為已經退化到了陰神境初期,甚至,比真正陰神境初期還要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