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角門,蘇殷直接帶著元文軒回到房中。♀
此刻房中,張來順剛剛扶著李秀娥坐下,後者輕輕捋了捋散亂的發絲,對著張來順輕輕頷首後就咬唇呆坐在那里。
「二狗,去拿藥。」推門進屋,蘇殷就呼喝起來。
元文軒跟著邁步進門。
蘇殷沖著跟進來的元文軒揚了揚下巴,「隨便坐。」
李秀娥和張來順見狀頓時瞪大了眼珠子,前者更是顧不得傷痛起身就要下跪。
「坐著,看什麼呢趕緊去拿藥箱。」蘇殷將李秀娥按住,轉身對張來順瞪了瞪眼。
後者趕忙快步跑到床邊的櫃子旁翻騰,元文軒則是一抖衣擺坐了下來。
待張來順取來藥箱,蘇殷就拿帕子沾著涼水為李秀娥敷了敷臉,以青北城蘇家的財力,家中並無地下冰庫,這大熱天的也沒個冰塊可以冰敷。
李秀娥就戰戰兢兢地坐在那里,一邊是當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爺,一邊是讓自己重新認識了一番的蘇家三少爺,她咬著唇,手不知道往哪擱,想阻攔蘇子殷卻欲言又止支支吾吾。♀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蘇殷便收拾好李秀娥的傷口,「傷得不重,這兩天不要讓傷口沾水,平時清潔就用布巾擦臉。」
說罷她拉了張帶靠背的椅子反坐下來,雙手拄著椅背問道,「今天怎麼回事?」
李秀娥咬了咬唇,看著一旁饒有興致打量自己的太子爺,頓時又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少爺還是讓奴婢跪著說話吧。」她語氣帶著懇求,幾乎都夾雜著哭音了。
蘇殷嘆了口氣,「你說。」
「今日奴婢被三小姐召見過去,說是幫她看看出府新衣的花樣,可到了房中並未見到三小姐,後來有丫鬟帶我到偏廳坐下,拿了樣衣過來,沒成想衣服上破了個口子,丫鬟偏說先前是完好的,我與她辯解,正趕上三小姐回來,三小姐听到衣服破了便有些惱火,我解釋又無人信,隨行嬤嬤便說要以我、以我……」
說到這,李秀娥緊緊咬了咬嘴唇。
蘇殷挑了挑眉。
沒想到元文軒閑閑接話道,「以你為例,給你們三小姐上王妃第一課。」
李秀娥瞪大眼珠,「正是。」
張來順就先怒道,「好歹毒的婆子!」
蘇殷就瞪了他一眼,元文軒就是一樂,對李秀娥道,「你想不想要個清白?只要將那給你取樣衣的侍婢叫來當堂對峙……」
李秀娥當即狠命磕頭,「奴婢不願再生事端,求太子爺莫要因為奴婢再找三小姐的麻煩。」
元文軒笑道,「倒是個懂事的。」
蘇殷看著眼前一幕鮮有的沉默了片刻。
李秀娥的種種遭遇也只能算是當今時代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縮影,每天每時每刻都有著與她一樣含冤受辱的人們,即便是在現代,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公平可言,更何況是這等級森嚴以權為天的古代。
元文軒口中打趣要為李秀娥討個公道,事實上也確實只是打趣罷了。從他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對這種事情的漠視,甚至是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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