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目中無人!
江家兄弟對視一眼,眸中均是閃過驚詫。♀這可與他們了解的深門大戶行事做派有所不同。
張來順已是模糊了雙目,緊緊盯著蘇殷的背影,少爺這是在護著他啊!
張大滿面色震驚地看著蘇殷,像是今日才第一次認識她一般,這少年以往笑容靦腆,即便這幾個月平地翻身成了蘇府少爺,亦是滿面和氣從不擺少爺架子。
可今日,在這蘇府囂張跋扈的蘇二少竟是被她整治如斯,當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而一切的一切,不過是為著他那已故的妻子能體面下葬風光入土。
張大滿的眼楮模糊了,抬起並不干淨的袖口狠狠抹了把眼淚。
蘇秉承再次無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接著羞怒轉身就走,「蘇子殷你給我等著!」
「等你娘來為你做主。」蘇殷含笑的聲音傳出老遠。
「少爺!」蘇秉承的身影剛出院門,張大滿就噗通跪了下去。
蘇殷趕忙回身將他扶起,佯怒道,「滿叔,你這是做什麼?」
張大滿紅著眼道,「少爺今日大恩大德,我張大滿就是做牛做馬也回報不得!二狗!你過來!」
張來順抹著眼淚快步走到近前,被張大滿一把按跪在地,「少爺,二狗的命以後就是您的了!」
蘇殷皺眉後退一步,「滿叔,我當您是家人,您這是拿我當外人!」
張來順一骨碌爬起身,咧起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少爺最不喜我矮膝蓋,以後除了少爺,就是皇帝老子我也不再下跪!」
「今日先籌備著把喪事辦下,按我方才說的,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在城外山上尋地地方立個碑,晚上我與二狗一同過去,至于劉嬸的仇,咱們早晚會報。♀」蘇殷輕聲安撫,將張大滿扶進屋內。
一整日,整個蘇府都沉浸在死寂悲傷之中,本就近了年關,卻出了這檔子事,家家都不好受。
古人重祭奠,不讓掛白條,草草了喪事本就有些不盡仁義,蘇殷與蘇秉承在外院的對話,不多時就在府內下人堆里傳開了,人人都道三少爺有情有義,厚待下人,反觀蘇秉承卻是令人心生厭惡。
在安撫了張來順父子後,蘇殷便吩咐了下人代張來順采買下葬所需用品,而後前往內院去探望蘇建業。
一路上,蘇殷心中都有些沉重。記憶里在蘇子殷還是個下人時,劉氏待她如親子,照拂關懷無微不至,而張來順在某種意義上就如同蘇殷的兄弟,現今劉氏去的突然,也不知道張來順是否能挺得住。
「少爺。」身後的江暉忍不住開口。
蘇殷棉白的靴子就頓住,轉身看向江暉。
「少爺厚待下人,江暉佩服。說實話,先前對少爺有些佩服和畏懼,但現在江暉甘願為少爺馬首是瞻!」江暉語罷,單膝跪地以示誠忠。
稍大些的江平也頷首道,「今日少爺不止教了那蘇二少如何寫個人字,江平也銘記于心。」
蘇殷扶起江暉,替他拍了拍膝蓋上的雪痕,笑道,「以後都是自家兄弟,無需這樣客氣。」
進了內院,蘇殷正準備拍門進屋,就听見屋里王素梅一聲驚泣,「治不好了?胳膊就這麼斷了?我的業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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