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家人走盡後,王豎便對蘇殷抱了抱拳,「小少爺今日為我討回公道,大恩不言謝。♀只是今日這樣做法難免得罪兩位公子,為了我,實在不值……」
蘇殷就笑著擺了擺手,輕笑道,「即便今天我不這樣做,日後他們也不會善待我,再說……」再說蘇殷日後要扮得就是紈褲少爺,給他們留下目中無人的狂妄印象正是她想要的。只是後面的話她沒有說。
一旁的張彥卻捋了捋胡須,別有深意地打量起蘇殷。
他直覺這孩子腦筋聰明得很,對事物看得透,無論是那日在蘭浴坊,還是今日在涼平縣,似乎做事都有著深意。♀
想到這,他無聲一笑,許是自己想得多了,但無論如何,這蘇子殷總是從不吃虧的,以她的年紀能做到如此,只要稍加教遵些常理,絕對是人中龍鳳。
走出大門的蘇炎武翻身上馬,蘇炎彬也緊跟著策馬到大哥身邊,「哥,等到了京城再收拾他!」
蘇炎武冷冷一笑,「小小年紀做事狂妄不知進退,不是個聰明人,不值得為他費神。」
蘇炎彬略一沉吟確實是這麼回事,豪門大戶出身的公子小姐們凡事都講究話留三分,這小子今天也太目中無人了些。
只是……雖然覺得大哥說的對,但即便對方再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他們也確確實實在那狂妄少年手下吃虧,誰說這就不是她的聰明之處?
撓頭策馬,風風火火離開了涼平縣。蘇殷等人也收拾行裝整頓出發。
金陵。
金陵作為皇都,向來有金都美譽。
金樽美酒,才子佳人。不同于西北邊境的馬革裹尸,血流沙場,整個金陵處于元國中心地帶,充滿了文人底蘊。
再觀其行人穿戴,無不透著斯文風雅,建築亦是不同于西北粗糙,而是到處亭台樓閣、飛檐翹角,磚紅瓦綠建築別致而精巧。
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酒肆、作坊、茶坊、貨攤、廟宇、公廨、當鋪等。
店鋪中有噴香蒸肉、珠寶香料、陳年老酒、綾羅綢緞、香火紙馬。
街邊則有看相算命、賣茶水的、免費義診、馬車修理,雜耍、小吃,吆喝叫賣聲不絕于耳,在這暖陽冬日里熱氣騰騰好不熱鬧。
蘇殷掀開轎簾朝外望去,有做生意的商賈、叫賣的小販、騎馬的官吏、看街景的士紳,有乘座轎子的大家眷屬、身負背簍的行腳僧人、問路的外鄉游客。
有酒樓中狂飲的豪門子弟、有听說書的街巷小兒、更有城邊行乞的殘疾老人,男女老幼,士農工商,三教九流,形形色色。
街上更有轎子、牛車、馬車、太平車形形色色樣樣俱全。
好熱鬧的金陵城。蘇殷將車隊叫停,騎在馬上眺望開來。
雖是隆冬時節,但此處的溫度尚不至于冰凍河水,汴河內水波蕩漾,陽光在水波中泛起絲絲漣漪,動人心弦。
無數船只在河上游走,穿著風雅袍子的游人或在岸邊、或倚橋欄、或站在船頭舉目遠望。
三兩好友游船小聚、附庸風雅。如此情景放大至整個金陵皇城,當真是別樣風情。
只是想到塞北邊關百姓生活貧瘠困苦,而這皇城卻是這番景象,蘇殷心中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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