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
王素梅正辦趴在側位桌案上,面色蒼白唇瓣沒了人色,一頭發髻散亂,哪里還有當家家主的模樣。
趙慧敏此刻卻是坐在正廳,侍女為她重梳發髻,打水擦臉。反觀王素梅,卻只有身旁的兩名丫鬟哭哭啼啼不知如何是好。
「姐姐,二十年前相爺在金都大婚之時,聖上就已下旨將你貶作妾室,留守在這青北城內。此事他人雖不知道,但你知,我也知。這麼些年我事事讓你,恭敬于你,你還真當自己是這蘇府的主子了?」趙慧敏扶著鏡子,將發絲掖在耳後,看也沒看氣若游絲地王素梅。
一旁丫鬟下人听得均是面色微變,這怕是蘇府秘密,他們從不知道也不應該知道的秘密。
原來大夫人竟是早已被貶為妾室?
「這些年我事事忍讓,凡事由你做主,現在文婷為我爭氣,入了京伺候在相爺身邊,不日便會成為王爺側妃,你面上雖禮遇我,背離地卻沒少說些難听言語,這事你以為我不知?」趙慧敏語罷,啪地將鏡面拍在桌案上。♀
王素梅虛弱地扯了扯嘴角,趴在桌面目光無神地看著外面,「你以為這些年若不是靠著我和業兒,你與你的好女兒可以衣食無憂受人禮遇?人都道吃水不忘挖井人,你倒好,剛剛得了些身份便落井下石獨佔蘇府?你以為相爺若是知道能容得你欺壓我們母子?而這蘇府若是沒我把持,早晚叫你那弟弟敗光家底!」
語罷,又是劇烈咳嗽起來。
趙慧敏就是一笑,揮退了閑雜下人。
「姐姐,業兒已是一介廢人,你又重病在身,明兒個我寫封家書,就道你患上肺癆不日歸西,你以為相爺會大費周章為你查個真相不成?至于承兒……你這兒子只知享樂,又能做什麼正事?他若乖巧我便讓他做個衣來伸手的闊少,若是動別的腦筋,我便逐他出府自立門戶!」
語罷微微一笑,「你以為我真地在乎在這蘇家話事?待文婷嫁到王府有了安身之處,不久便會將我接進京,到時我變賣了這蘇府家當還能為她在王府撐起腰桿。」
王素梅面色煞白,再無一絲血色,「這麼多年、這麼多年我倒是沒看清你!」
趙慧敏登時就是冷笑,「姐姐你可不要怪我,你以為我不知十七年前你誆騙我險些喝下落子湯一事?若是以前,我也就圖在這蘇府能安生活著,可偏生文婷得了相爺器重,你卻百般看不順我們母女!你以為業兒的手臂是山賊廢的?哪有那麼巧的事?那是我叫趙利跟了他小半個月,正逢山賊進城方才下的手。」
「可惜趙利下手沒個準頭,右手倒是廢了,左手卻只是傷了筋骨,好在孫大夫是個嗜財的,拖到現在只怕沒廢也已經廢了。」趙慧敏悠悠起身,「你以為若沒早先有個準備,我那弟弟能順利接這家當?你以為若不是我從中作梗,你這焦慮上火之癥能拖到現在越病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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