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雲、綠蘿還有阿萊守在宋卿身邊,飛雁只身進了內室查看。
宋卿笑嫣嫣看著花蕊,看著看著,感覺便不對了。花蕊之前的驚慌失措,慢慢消失不見了,取之而帶的是一抹詭異的笑容。
接著花蕊一咧嘴,一股腥臭的黑血順著她的嘴角留下。
宋卿大驚,慌亂趕緊松了手,花蕊的身體隨之重重倒地,她的嘴一張一合翕動了幾下,然後睜著大大的眼楮死了。
綠蘿還算鎮定地蹲子,試了試花蕊的鼻息,起身對宋卿道︰「她,死了。」
「小姐,她死之前好像在說什麼。」
宋卿做了個深呼吸,伸手柔柔發疼的眼眶,不再去看花蕊的尸身。轉而問道︰「飛雁怎麼還沒回來?」
一聲略帶青澀的女童嗓音悠悠道︰「她回不來了。」
「誰!」綠蘿的手中握著一把短刀,警惕地回頭看去。
這時兩人發現飛雲守衛的位置空空蕩蕩,而阿萊緩緩抬起頭顱,嘴角勾起陌生、近乎妖異的笑容。
「卿卿小姐,沒想到你這麼招真的上鉤了,阿萊還真是沒有想到。」
綠蘿下意識護在宋卿身前,「阿萊你什麼意思?」
阿萊沒有理她,只看著宋卿笑道︰「可是阿萊還是沒想到,小姐還有武藝在身。意外,意外啊。」
話音落地的同時,阿萊已然出手,一記迅猛的毒掌朝綠蘿拍去。
說時遲那時快,宋卿想也不想,揪住綠蘿的腰帶往後一帶,自己屈身迎過去。
兩掌相對那一剎那是安靜的,隨之一陣氣波破空而散,紅木紫銅浮雕屏風瞬間從中間斷裂開來。
阿萊疾步向後退了幾步站住,宋卿則翻身向後,迅速地拽著綠蘿往外奔!
丫的,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阿萊沒有要追的意思,她把散著黑氣的手掌舉在眼前看了看,口里數著數︰「一、二、三、四、五!」
綠蘿的喊聲傳來︰「小姐!你怎麼了!」
阿萊笑著走出去,「怎麼了,綠蘿姐姐,你家小姐這是扭腳了嗎?」
宋卿的右手劇烈顫抖著,絲絲黑色絲線狀的東西纏繞在右下臂及手上,她的身體已經開始發僵。♀
綠蘿看著阿萊一步步走過來,心內的恐懼到了極點,可嘴一點也沒受影響,「阿萊我不管你你是受誰指使,但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要殺的是我綠蘿的主子,宋家二小姐,翁主的至交好友,當今前貴妃的外甥女!你今日若是敢動她,別說你的親戚朋友,就算是柳府也要跟著一起陪葬,你可要想清楚了!而且友情提示一下,我把今天的情況早已經告訴我的人,你以為你憑空出現,作為大丫鬟的我會一點警惕性沒有?做夢!」
我滴媽,綠蘿你不說不知道,這麼一說我好像真的是挺重要一人物。嗯~怎麼排在第一的是‘我綠蘿的主子’?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阿萊料定綠蘿不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做那麼充足的準備,她斷定。
綠蘿還在說︰「你當真要想清楚了,我家的小姐的死絕對會讓和你有關系的人死無葬身之地,哪怕和你有關系的死人也會被從地底下翻出來,挫骨揚灰!」
阿萊的腳步一頓,眼神掠過一絲猶豫。
綠蘿心中一喜,她知道她胡說八道中有正中阿萊下懷的東西,她一手握住短刀,「你該知道我家夫人是何種性格,她與貴妃的關系如何,我說的這些會不會發生,你那麼聰明,不如揣測揣測,會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阿萊眼神掙扎,「我,沒有親人,柳府怎樣與我無關。而且我自己也不怕死,你說你家小姐的死我會怕嗎?」
綠蘿的口齒空前地伶俐,她冷笑道︰「你當然會怕,人不是只身來到這世上,就算沒有父母,也還有主子,再不濟還有老祖宗呢。你真的不怕?」
阿萊像被踩了尾巴一樣,尖聲叫道︰「你閉嘴!」
「我可以閉嘴,但事實就是事實,你改變不了!」綠蘿眼光如電般直直看向阿萊。
這樣篤定的目光著實讓阿萊心中一抖,她的遲疑越發重了。
別看綠蘿是個胖妞,關鍵時刻絕不會掉鏈子,她彈跳起來直撲過去,手中的短刀直取阿萊要害!
阿萊回過神來只來得及往後閃去,勉強避過要害,綠蘿的短刀插進她的月復部。
綠蘿本想把刀往里推個半寸,直接要其性命,可對方內力在她之上,不得已當即拔出刀刃,噗一聲,血水直接噴出來染了綠蘿滿身都是。
阿萊用手捂著月復部,跌倒在地。她沒想到這個婢女竟然為了那樣的主子如此不顧性命!
綠蘿舉刀再次刺過去,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取阿萊性命!她清楚的很,此人狡猾之極,斷不可留。
刀來的好快,快到阿萊只來得及閉眼楮等死。
可她卻沒有等到疼痛的到來,睜眼看,綠蘿倒在眼前的地上,目光及上,她看到宋卿錦收回手掌,蹲子關切地詢問她︰「阿萊你怎麼樣,要緊不要緊?」
「阿萊不要緊,先解決宋卿卿吧。」
宋卿錦點點頭,扶起阿萊一步步走向不省人事的宋卿。
「大小姐,我們要怎麼收拾她才好玩,她害得公子如此,直接讓她死是不是太便宜她了?」阿萊望著倒在地上的宋卿卿悠悠道。
「那就讓她嘗嘗柳二哥受過的苦,你說怎麼樣?」宋卿錦不介意躲讓宋卿卿受點折磨,
阿萊撿起綠蘿掉落在地上的短刀,然後掏出一個墨黑色的瓶子,將里面的液體倒在刀刃上後,刀刃變得暗黑並發著陰冷的光。
「宋卿卿,你可不要怪我,一切有因才有果,一切都是應得的。」說著,刀慢慢靠近宋卿的臉頰。
阿萊在校。
宋卿錦也在笑。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屋內所有的門窗忽然都敞開了,並來回移動著,發出難听的啪啪生和轉軸聲。
阿萊轉頭問道︰「怎麼了?」
宋卿錦走到哥哥窗子錢挨個關上,「是雨,沒什麼,干好你自己的事!」
阿萊回頭再一看,不禁尖叫出聲︰「人呢?」
宋卿錦連忙跑過來一看,原本宋卿卿該在的地方空空蕩蕩。宋卿卿在她們眼皮底下,消失了,不見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阿萊萬分懊惱,只差一步,就可以給公子報仇了!
這阿萊的母親曾是江南紅極一時的名妓水靈光,裙下之臣多如黃塵,著柳相也是其中之一,而且是相當痴迷。可水靈光和一書生相愛,並用自己的積蓄給那書生讓他幫自己贖身。柳相知道後大為惱怒,年輕氣盛的他使盡各種卑鄙的手段,從書生手里把水靈光買了回來發現她懷孕後,便把她關在不見天日的小院,百般折辱。
後來,柳相有了新人就對水靈光不聞不問了,任她自生自滅了。水靈光忍受著一切把心愛之人的女兒生下來。她怕女兒生得太美而重蹈她的命運,所以一直把阿萊當男孩養。以為這樣就可以避掉一些災難。
再之後,水靈光死了,只剩下阿萊孤獨一人。她太寂寞了,太孤獨了,直到有一天遇到踏雪尋梅的柳如玉,那樣如陽光般的微笑剎那溫暖她整個人生。
所以,當宋卿錦告訴她是宋卿卿干的好事並把‘證據’交給她的時候,她的心瘋魔了,心心念念只有一個念頭——復仇。
而宋卿錦知道阿萊的存在是上輩子的事情,那時候就有人說過這個阿萊長得和宋月末有幾分相似,她也知道柳如玉在阿萊心中的地位。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安排細節,又道阿萊與宋卿卿為敵。
「阿萊沒有完成任務,對不起公子,對不起大小姐。」阿萊捂著月復部,跪在地上道。
宋卿錦小心扶起阿萊,「不要這麼說,你做的已經很好了。柳二哥會很欣慰的。」她頓了頓接著道︰「阿萊,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柳二哥已經走了……」
阿萊瞪大眼楮,訝然地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麼,公子……沒了?」
宋卿錦流著淚點點頭,「是啊,就在今天上午。是宋卿卿送來的禮物,一把鏡子。現在還在他手里握著呢。」
阿萊奔向內室,幽暗房間飄散著冰冷的空氣,那是死亡和絕望的氣息。
阿萊僵著身子走過去,掀開床幔一看,不禁淚流成河。
柳如玉半臥在被上,凹凸不平的臉上扭曲地不成樣子,像是生前受了極大的驚嚇,他的手中緊緊握著那把嵌著寶石的精致銅鏡。
她俊美如玉的公子啊,就這麼被一把鏡子害死了!
宋卿錦不知何時出現在阿萊身邊,「阿萊,你听我說,現在要為柳二哥報仇,你要冷靜一下好嗎?」
阿萊擦擦眼淚,「對,不能就這麼放過她!」
宋卿錦心滿意足地拍拍她的手,「好,一會兒就看你的了。」
阿萊的眸子盛滿了恨意,重重地點點頭。
「我不宜多呆,先走了。」
出了屋子,宋卿錦意料之中地看到了遲御寒。
遲御寒抬起一只手臂,言語里沒什麼感**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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