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師傅!師傅!」原本清脆的嗓音一聲聲喚著,逐漸變的低沉,變的嘶啞。到最後的听不見。
樊釩記起那是自己昏迷後第一次听到的聲音,是什麼讓他變成這樣?是什麼讓他的聲音從天真無邪變成此刻的痛苦絕望。樊釩不知道,可她想要幫他,想讓那個原本帶著青春活力,帶著純真善良和不諸世事的聲音回來。可是她沒辦法,她不能動,她從沒有如此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再過了不知道多久,樊釩沒有听到那個聲音了,樊釩忍不住想著「他離開了嗎?他是誰?他到底怎麼了?」她沒有時間觀念,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餓的感覺,這種日子對她是一種煎熬,她喜歡充實而忙碌的生活,而不是躺在這里,發呆,回憶之前的生活,她無數次的想蕭瑜怎麼樣了,有無數種可能,即便最壞的可能她也想過,可是她現在是植物人,什麼都不能做。
「竟然還沒醒嗎?」這是樊釩再一次听到的人話。♀一個處于變聲期的男聲。細細想來還有一絲熟悉。
竟然是他?他回來了?這個認知讓樊釩欣喜非常,他應該就是花羽殤吧。
隨著自己身體被抬起,一雙手搭在她的背上,樊釩的體內好像有一團氣在亂撞,後來又隨著另一股氣順出。如此幾個來回。
花羽殤換完真氣後擦擦臉上的汗水,看了眼依舊沒醒的樊釩,冷漠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轉身向外走去。
第二天-也就是樊釩昏迷後的第三年的第一天,當陽光的第一縷照在樊釩臉上的時候。睡夢中的樊釩突感強烈痛意,全身像被烈火所焚,灼痛難當。雙目暴掙,雙眼滿是血絲,像是冒出了火般。全身通紅。樊釩狠狠的摔在地上,奮力打滾,仿佛這樣她的痛苦就可以減弱一分。
疼痛愈演愈烈。樊釩身上的外傷愈來愈多。而被這突如其來的痛苦折磨的幾乎斷氣的樊釩沒有感覺到,一個人正向她走來,冷眼旁觀著。
一個時辰後,樊釩停止打滾,但身上已經面目全非。隨著痛楚的減弱,樊釩的神經也在放松。花羽殤將她抱起,樊釩沒有留意,她很累,剛剛的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死了。沒想到能挺過來。
花羽殤回來就听到樊釩痛苦的哀嚎,急忙上前,原來是炎毒發作,師傅身上的毒隨著內力一起轉到她的體內。自己真氣轉換催動她體內的炎毒提前發作,因而也讓她醒來。不過現在她還不能睡,不然將再次陷入昏迷。
樊釩被提著出了洞,沒錯她住了三年的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山洞。不過她現在什麼都不在乎,只想睡覺、睡覺…
但是隨著冰涼的水沾上皮膚,浸入口腔的時候,樊釩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之前咸咸的海水嗆住口鼻的刺痛感覺瞬間涌入腦海,明明不及頭的潭水讓她再次體會到死亡的感覺,拼命掙扎,越慌亂讓潭水進口鼻的越多。這和平時訓練時不一樣,即便演習再逼真,但你心里卻堅信不是真的,只有真正經歷過鬼門關的人,才能真正懂得死亡的可怕。她差點讓淹死,對水產生了深深的恐懼。即便此時的水深不及頭。
一條細長的線繞住樊釩的腰身,將她拖出水潭。樊釩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她這一生都逃不開怕水這個陰影了。
她雖然急促呼吸著,可肺部並不難受,窒息的感覺只是由心而生,現在離了水,自然沒那麼害怕了。狠狠的瞪了眼害她如此的罪魁禍首,很給面子的昏了過去。
這次花羽殤沒有阻止,剛剛不能讓她昏是因為她剛剛炎毒發作,身體必須盡快清洗,不然她的汗漬黏在皮膚上就會形成劇毒,他以後沒辦法接觸她交換真氣,讓她在寒潭水里泡個澡,既方便,又省事。若是樊釩知道花羽殤心中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想殺了他…
樊釩再次醒來是一天後。
因為是在山洞里,外面的一切動靜一清二楚。山溪在不遠處,隱約可以听到泉流擊打石岩的嘩啦聲。不知名的鳥兒嘰喳個不停。樊釩虛弱的立起身,腦後的雜亂長發散落眼前,樊釩盯著眼前的頭發一是沒反應過來,她自小留的頭發不超過五厘米,所以還真沒感覺過頭發過眼。呆傻的扯住長發,用力揪了揪,很痛。是真的?自己到底昏了多長時間?頭發都長這麼長了?可這是那里,她按理說是被救了,就算不在醫院,也應該在人住的地方,為什麼在這里?昨天那個把自己丟進水里的人是誰?蕭瑜在哪?。想要站起來,可畢竟昏迷了那麼久,身體機能退化了,需要慢慢恢復。
最近發生了很多怪異的事,她都能接受。
可是接下來她不淡定了,看著自己身上不知什麼顏色的衣服包裹著的不只小了一圈的身體,樊釩終于凌亂了,她強悍的特種兵腦袋再也反應不過來了。樊釩縱然是特種兵也被這一連串事弄懵了。不知作何反應。直到洞口不速之客的到來。
來人一襲白衣,迎風而立,樊釩不知該怎樣形容他,誠然他的面容很精致,黑發隨意用一根白色的發帶固定,松松垮垮垂在肩頭,面容如刀削般稜角分明,挺翹的鼻梁下是微微勾起的薄唇,恰到好處。可是他的氣質仿佛是個矛盾綜合體︰不很凌厲,不很溫和,不很霸氣,帶著點點邪魅,點點活潑,點點清純。月色眼眸泛著點點星光,奪人心魄,風華絕代!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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