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壓不穩,病房里的日光燈忽明忽暗。晉三虎抱著腦袋坐在床邊,靜靜地打量著沉沉昏睡的干閨女。
嘴唇有點腫,臉上的血跡總算擦干淨了,門牙撞掉了一顆半,幸而沒有生命危險。釋然一聲嘆息,斂眉嗤笑︰呵,對于某些人來說,破相等于整容啊!
莫莉眉宇緊鎖,睡著睡著嗚嗚地哭了起來,嘴里斷續呢喃,「疼……疼……媽……媽媽……我听話……別不要我……」
晉三虎伏在床邊,不知該怎麼安慰她才好。折騰了一夜,太累了,眼皮子開始打架,不知不覺就睡去了。
莫莉被沉沉的呼嚕聲吵醒,一睜開眼就看見伏在枕邊的「青瓜後腦勺」,忍著周身的疼痛,吃力地向一側挪了挪,輕喚一聲,「大?」
晉三虎恍然驚醒,強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疲憊地坐起身,看了看放亮的天色,有氣無力地嘟囔道,「睡過了。♀」看了看表,望著窗前的鑽天楊愣了片刻,打著哈欠問道,「你呢?好點麼?」
「疼。」撅起腫得老高的嘴巴,可憐巴巴地皺著眉頭。
「撲哧」一聲噴笑出來,挑起黏在她臉上的發絲掛在耳後,「忒難看了!跟小豬一樣一樣的。」
「討厭!」憋著小嘴,假意哭了起來。
「不說了,不說了,逗你的。」起身抻了個懶腰,望著窗下的長椅說道,「等消了腫,做個小手術,換兩顆門牙。我跟大夫都說好了。干脆趁這機會來個會診,看能不能把眼楮一起治了。」
「不不,不好又叫你破費。眼楮的事兒先放放吧,我想等到開春。這會兒,我更關心我的飯碗,酒吧一關門,我……」
晉三虎在她枕邊坐了下來,不疾不徐地說道,「我名下有個文化傳媒公司,你不是愛背廣告詞麼,我看挺合適的。」
「干嘛的?」
「咨詢、策劃為主吧,服務性的。具體是下面人在打理,我也不太懂。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雜,每年慶典啊啥的,一個接著一個。之前總要找別的公司承辦。後來一核算,有那費用還不如自己開一個。咱自家的業務就夠養活公司,承接外來的業務每年還能掙兩個錢。」
「可我沒干過。」
「學唄。啥不是人學的。養好了傷就去上班,我已經提前叫人打好招呼了。工資不算太高,好歹能學點東西,慢慢再說。干好了咋都好說!還有,甭說認得我,具體負責人該拿你咋辦呢?還會招來一堆風言風語,這會兒的人,都可復雜了。」
默默地望著他,半晌才開口道,「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了。要不,我跪地上給你磕三個響頭吧?」
嗤笑,「呵,甭忙,等我死了的哇。中間放一照片,兩邊擺上一溜花圈啥的。」
「又來了!你不提死能死啊?」眉頭緊皺在一起,攥著拳頭以示憤慨,轉而笑了出來,「嘿嘿,你可千萬不能死,我還等著你提拔我當領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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