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告別了雷仁,一坐上出租車就再次撥打了某人的電話,誰知一連撥了三次,始終無人接听。
呃,絕交?
輕而易舉就斷了聯系……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驕傲得不肯落下,越發肯定自己是對的。她算什麼?不過是他忽然間大發善心,在路邊撿起來的流浪狗罷了!
擦干眼淚,叫司機直接開回宿舍。人家不想見她,她就不要騷擾人家了吧。
沿途張燈結彩,年味十足。忽然覺得呼吸困難,落下車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幾度抽噎了起來,卻緊咬著下唇強迫自己不許出聲。一場夢醒了,又落回了乏味的現實之中。
下了車,獨自踏進了空無一人的樓道。同事們年前就收拾起大包小包歡天喜地的趕回了家鄉。空靈回蕩的腳步聲仿佛在提醒著,她是個孤兒,無親無故……
在年前新買的小皮包里翻找著鑰匙,恍然望見立在走廊盡頭的一抹黑影,心里一驚,停下腳步下意識地退了半步。站在老遠的地方戰戰兢兢地喊了一聲,「誰?」
來人猛一轉身,闊步朝她走了過來,「莫莉,是我。」
一听聲音,飛也似的沖了過去,「南媽媽,大過年的,您怎麼來了?」眼淚奪眶而出,不知是委屈,還是喜極而涕,「快進屋坐,怪冷的。」心里以為一定是出了什麼要緊的事,一邊開門一邊追問道,「您怎麼知道我住這兒?雷仁告訴你的?」
攏著斑白的卷發,「不是。是你‘干爹’,他今天突然跑到福利院去找你。說你不在宿舍,他還當你在福利院呢。我這不也跟著著急嘛,抽空跑過來看看。」
「干爹?」
她是想問,哪一個?
瞬間否定了自己,不可能是海南的。多半是某人又跑到福利院丟她的人去了,生怕有人不知道他們的關系。
「啊。說是答應了三十去醫院接你,有點事耽擱了。懷疑你可能生他的氣了,故意關了手機。」
「我哪有?我就是換了新號,這兩天都跟我男朋友在一起。」特別強調「男朋友」三個字,意在澄清她與某人的關系。
「呦,談朋友了?」南院長笑眼微眯,看起來並不吃驚。
「嗯。」
「干什麼的?」壓低嗓音打听。
「您認識,就是‘創世’的那個——雷仁。」嬌羞地垂下眉頭。
「哎呀呀——」笑得心花怒放,開心地拍著小丫頭的肩膀,「媽替你高興!那小伙子心眼好,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莫莉啊,有眼光,你可真行!」等到了小丫頭,終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閑聊了幾句便急著告辭,臨出門前小聲囑咐道,「給你干爹去個電話,叫他也別擔心了。那人也是個熱心腸,這些年給院里解決了不少實際困難。」
「您是說?」怎麼越听越迷糊呢?他也認識南院長麼?忽然想起那次的「黃絲帶」……呃?熱心公益?
「說他為人仗義!每次登門求他贊助,向來很爽快的。」手機忽然響了,看了眼號碼趕忙結了起來,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哦哦,等到了,等到了,我這就回去……」揮手告別,轉身將她擋在了樓梯口,「不送了,快回吧。突然有點急事,回頭再來看你。」
「再見,南媽媽,不忙的時候我跟雷仁一起回院里……」依依不舍地將人送下了樓,目送對方上了公交車,心里始終惦記著那個「為人仗義」。
好吧,她認輸。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找到福利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