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仁回到北京的時候,自考輔導班已經開學了。莫莉接到書面通知,按照上面的日期準時報了到。算是定向委培,崗位深造的名額。每天晚上兩節課,下課的時候已是深夜11點了。
站在路邊兀自糾結,是打電話麻煩雷仁,還是叫輛的士回家呢?學校離宿舍太遠了,要是總這麼打車,她每月起早貪黑掙的那兩個半錢就全得交給的哥了。
撥通了雷仁的電話,只響了兩聲就接通了。對方听起來有點心不在焉,情緒疲憊而低落,「有點忙,在弄你爹的那個case。需要提供幾個可行性方案做參考,可能有競爭對手出現了。」
詫異,「怎麼,沒談妥麼?我以為他親自找你,是下定決心把case交給‘創世’了呢。」
「呵呵,沒什麼,也許是好事呢。沒有哪一次成功是一帆風順的。我盡最大的努力,會搞定的!」
「呃,好吧。我就是打個電話問問你。忙完了早點睡,我打車。」對方忙得焦頭爛額,她怎麼好意思打擾人家呢?對突然殺出來的競爭對手更是十二分的疑惑。如果是這樣,他又何必親自約見雷仁呢?發一個《招標啟示》不就完了嘛。還是因為她,忽然改變主意了?
思前想後,還是忍不住想要將此事問個清楚。終于攔下了一輛空車,上車之後果斷地打去了某人家,這個時間,但願還在失眠吧。
晉三虎對日復一日的牌局越來越缺乏興趣,起身叫晉長榮接了手,早早回到了臥房。倒在床上,翻看著近幾天的各大日報,在市場經濟的大潮中要確保大船不觸礁,把握政策至關重要。
每每看到「環境污染」,「可持續性發展」之類的字眼都倍感頭疼。能源、重工似乎已被逼上了絕路。行業轉軌迫在眉睫,哪里才是出路?
閉目沉思,被突然響起的電話鈴嚇了一跳,懷疑是韓二蓉。對方晚飯前才打來電話,叫他明兒一早過去接龍龍。看都沒看,順手接了起來,不耐煩地嚷嚷,「又咋了?作甚沒完沒了的?」
莫莉心里十二分的委屈,情緒失控,咬牙切齒地爭辯道,「不能說話了是嗎?一張嘴就跟吃了槍藥似的!」抹了把簌簌滑落的眼淚,強忍著抽噎抱怨道,「我才知道你這麼小心眼!我怎麼你了,你這樣對我?我哪兒對不起你了,你倒是說呀?」
「我……」萬萬沒想到是她。不是絕交了麼,還打過來做甚了?怔了半晌,尷尬地回應,「我還當是孩兒他娘呢,看也沒看。不是說你啊,甭介誤會了。」
「大,我想見見你行麼?」抹了把眼淚,暗自攪動著衣襟,「就這兩天吧,時間你定。」
「想來就來唄,客氣甚了?」故作輕松。
「別墅大門管那麼嚴,我怕你不給我開門。」實話實說,沒去他家找他的確有這方面顧慮。
「這會兒在哪兒呢?」隱約听見背景里此起彼伏的汽車喇叭。
終于止住了抽噎,滴了幾滴眼藥水以防感染,「剛下課,這會兒打了個車正往家走呢。」
「沒過十五就開學了?」靠著枕頭,不羈而慵懶。
「嗯,差不多都是這時候吧?就是下課太晚,打車太花錢。」
「沒事兒就叫司機開過來哇,我正好有事想問你。時候有點晚,來不來你看哇。」
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好,你等我吧。我這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