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麼?」莫莉按息了煙,一邊洗手一邊問,「面,還是蓨面?你選。」
晉三虎恍然想起那個煤油爐子,兀自哼笑。起身走到她身邊,「跟上次一樣,雙刀火雞?」低頭看了看她修剪得一絲不苟的指甲,嗤笑,「有年頭沒上灶了吧?甭麻煩了,出去吃吧。」
「下碗面不礙事的。」利落地系上圍裙,「如果不為下廚,我的指甲還會再長半厘米。」
「看著費勁。」
「別看。坐一邊兒去!」不願與他靠得太近,不冷靜。手里攥著刀,害怕突然間神經跳槽……
「我喜歡那時候的你,一說話笑盈盈的,可待人親。」無視驅逐,靠在她身邊,隨便找了個話題。
淡定的小臉被燈光照得有些詭異,嗤笑,「眼鏡,齙牙,自作多情?」她以為他說的「喜歡」就是一個年邁的老人看著孫女的感覺,無關丑俊,就愛看她折騰。
晉三虎由此想起雷仁的話,雙手叉在胸口,憤憤地爭辯道,「我覺得咱們倆之間有點誤會。自作多情?你喜歡我,我不喜歡你——這不是事實吧?」
「不是麼?啥也沒干,就喜歡來著。」淡淡瞥了他一眼,繼續洗菜,「最起碼不是男女之愛。nosex的愛情,那叫交情。咱倆充其量就是有點交情罷了。」
「非得有那事兒麼?」舍不得,一心維護她,到頭來反倒落下埋怨了。
「沒緣分吧,注定擦肩而過了。」擦干了手,準備切菜。
「我可不理解女人了……」郁悶,在臉上狠狠揉了一把,「上吧,被人罵禽;不上吧,禽不如。」
「我就覺得你太能裝了!真的。要不然就是我太沒吸引力了。二者必是其一,不然這事兒沒法解釋。」
「我想了,可是你走了!」想起這事兒就窩火,連個招呼都沒打就把他一個人丟在了烏蘭巴托。
怪笑,「哈!不是分手了麼?分手以後想的?」
「誰叫你喝成那了!」火氣「騰」地竄上了頭頂,過去幾年的陳芝麻爛谷子又翻起來了,「幾十口人跟著,你叫我臉往哪兒擱?喝到休克,搶救了一晚上,我弄死你的心都有了!」
「不就煩我了麼?」冷笑,「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懂得知難而退。留下來也是別別扭扭的,何必呢?不過從那天起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我這種女人不合適結婚。我行我素慣了,最好無牽無掛一個人。」
「呵,那是還沒踫上真正叫你動心的男人。真喜歡你就變了,變得跟正常女人一樣小鳥依人。」
「 當」一聲放下刀,白眼一翻,惡狠狠地質問道,「你是說我不正常麼?精神病人?」
不語,篤定地點了點頭,全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一句戲言可能會帶來生命危險。
莫莉站在那里良久注視著對方,一只手抑制不住地模向刀柄。其實報仇就這麼簡單,豁出同歸于盡,只需「嘩」的一聲——
手起刀落……
「呵呵,」打量著怒氣沖沖的小臉,陰謀得逞似的壞笑,「做甚了咬牙切齒的?不就沒踫你嗎,你還不愁拿刀把我剁了!」
面紅耳赤,「我……」她沒那麼賤!想剁,可不是為了這個!
搖頭嗤笑,攥起兩只瑟瑟發抖的小手,柔聲哄順道,「不生氣了啊,逗你玩兒呢!甭小心眼,連個玩笑還開不起了?」
將下唇咬得慘白,隱約滲出了血絲,冷冷地逼視著他,心里暗暗詛咒,「等著,等著瞧吧。有你笑不出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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