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出于好奇,推開一扇半敞的房門走了進去。被褥凌亂地堆在榻榻米上;窗外數米,一股如霧如煙的飛瀑順著黑亮的山石傾瀉而下,下方沖擊成一方小池,水中寧謐的燈光映照著悠閑擺尾的錦鯉。
扒著玻璃兀自凝神,恍然感覺到貼上背後的體溫,遂即是嚶嚶耳語。
「覺得這地勢咋地?」晉三虎含笑相對,嗅著久違的「黃昏茉莉」。
「呃……」身體下意識地往前躲了躲,「真好!我都看傻了。」
「好容易見面,心里覺得可親。」一手攬著她的腰身,一手指著水光瀲灩的小池,「那里面的魚都有二尺來長,挺好玩的,可以蹲在邊上拿女乃瓶喂點糖水。」
「呃?女乃瓶?」呼吸急促,心砰砰亂跳。努力說服自己,倆人一直以來都是這麼親昵,從不避諱什麼。人還是從前的人,而此時的不適感來自她的心……
「呵呵,現在去?」
「可以嗎?」滿眼驚喜,蹦蹦跳跳地擺月兌了那條溫熱的手臂。
撩起窗簾,是一扇落地的玻璃門,木板地面直通池邊。池邊的青石旁擱著一個小木桶,里面放著兩個裝著葡萄糖漿的嬰兒女乃瓶。莫莉蹲,隨手拿起高一些的瓶子,緊張地問道,「我,呃,該怎麼做?如果是貓貓狗狗的話,總該有個名字,魚呢,該怎麼叫它來?」
「你就蹲在水邊上,它看見你就游來了。」
「啊?它能看見我麼?」她一直以為魚是睜眼瞎呢。
「哎呀呀,呵呵呵……」無可奈何地苦笑起來,揚手撫過她的後腦,「我該咋說你呀,嗯?」深情地打量著她,「就像那七八歲的小女圭女圭,整個一個小傻蛋!」
注視了他半晌,鼻翼陣陣發酸。若是從前,她或許會毫不猶豫地沖上去緊緊抱住他,撒嬌似地喊一聲「大」。而此時,她就像個傻瓜一樣呆呆地站著,強忍著想要嚎啕大哭的感覺,亦或是想要放聲大罵。
疾步走向池邊,害怕他看見濕紅的眼,蹲將女乃瓶擎在水邊。水中的魚兒蜂擁而至,心花怒放的喜悅瞬間沖淡了眉宇間的傷感,望著魚兒爭搶女乃嘴的貪婪模樣,激動地擺了擺手,「大——你快來呀!一個女乃瓶哪兒夠啊?太多了!」
「呵呵,你喜歡哪條就給它喂吧。都喂怎麼喂得過來啊?」恍然像是明白了什麼,愣了半晌,舉步走向她。她大概就是她最喜歡的那條魚兒吧?忍不住偏心,還是他太執著了?
指了指不遠處的秋千,冷不防將她抱了起來,女乃瓶「砰」的一聲滑落在水中,驚破了閑適的花容。無心理會,如釋重負地將她擱在了秋千上,嘴里輕聲念叨,「挺重的,比我想象的重二十斤。」
「哈哈!」攥起拳頭,表演了一下強悍的muscle,得意一笑,「別看姑娘我長得瘦,渾身都是腱子肉!早告訴過你嘛,我骨架小,一點都不瘦。」
站在一側輕推秋千,假意抱怨,「你就引我哇!半夜三更容易出狀況。」
攏著隨風蕩動的長發,沉沉嗤笑,「要出早就出了,還要等這麼多年。」
「我這麼道德高尚的人,咋忍心對女女圭女圭下手呢?不過有一天,小女孩長大了,那可就說不定了……」表情渾濁,仿佛是玩笑,有仿佛是危險信號。
「你那病?呃……」哪壺不開提哪壺。
「呵呵,也可能臨時拋錨。不過無所謂,反正我的尊嚴已經被你踐踏得一文不值了,大不了再被你侮縟一次。」
「你不是說真的吧?」對方的表情過于認真,故意說了個笑話岔開話題,「嘿嘿,你還是保留一點神秘感吧,免得我對你失去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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