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三虎狠狠掐熄了煙,起身進了屋。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你就知道了。借著台燈昏黃的光線,打量著抱膝蜷坐在床頭的小女人。輕輕一聲嘆息,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咋還沒睡?」平靜如常,揚手撫過散在頰邊的亂發,「想甚呢?跟我說說。」
「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對麼?」莫莉鼓足勇氣抬起頭,眼中閃動著重重疑惑。
沉默了兩秒,「不,不知道。」
「什麼時候知道的?」瑟瑟發抖,把自己抱得緊緊的。
「不知道你問甚了?」一臉茫然,裝傻充愣。捏了捏微紅的鼻尖,伸手將她圈在懷里,「你倒是說說,你是誰了?」
「我……」不得不承認對方老奸巨猾,她若揭開蓋子,便是她隱瞞內情,別有企圖了。
「馬村是你的礦麼?」狡黠地換了個問法。
「是,眼看就重組了。」
「我問完了。」馬村是他的礦,她爹是被開礦的燒死的,這事已經說明白了。
「馬村是我的礦不假,燒死你爸的事我可不能認!所以我一直在問你,你听誰說的。」
「都這麼說。」掃了他一眼,暗暗吞了口吐沫。
「我咋沒听說?照你這麼說,我這是買凶殺人,該槍崩了!」
「要是買凶殺人就會被槍崩,你這一條命夠賠給誰的?」
「不信咱明兒就到馬村去問問,看有沒有人敢跟我當面對質。要是有,我二話不說立馬把命賠給你!」
「你敢去麼?」神色挑釁,斜睨著他。
「咋不敢?」四目相對,大義凜然地回應道,「去不?咱連夜就走。」
「去!」說著話便起身穿起了衣服,「你說話可得算數!」
「呵,你就那麼希望我死麼?」落寞地坐在床邊,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夜色,「行了,這是最後一次,我這顆心算徹底涼了。咱可把丑話說在前頭,要是問出來你爸是我叫人殺的,我立馬去警察局自首。要是沒這回事兒,往後咱就是兩旁路人,誰也不認識誰了。」
「嗯,」閉上雙眼把淚水擋在眼眶里,艱難地點了點頭,「一言為定!」
「養不熟的狼……」倒吸了一口涼氣,幽幽一聲嘆息,「任憑你對她多好都沒有用。」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先她一步起身走向門口……
轎車就此駛出了夜色下燈火闌珊的城市,在漆黑一片的曠野間急速奔馳。身邊的男人看似沒心沒肺,倒在椅子上早早就打起了呼嚕。莫莉背向他靠著頭枕,反復求證她到底想要干什麼。
怪她一時性急,話趕話就頂了起來,明知道問不出個結果,這麼意氣用事有什麼意義呢?
在馬村人嘴里,晉氏兄弟的名字基本上就等同于「閻王」。不由想起二姨夫說起馬村那座漂漂亮亮的「新村」。因為過度開采造成了老村很多房屋坍塌,農田塌陷,水井裂縫漏水,村民們怨聲載道,有田沒法種,有家不敢回。
煤礦單方開出一個賠償辦法,這個辦法就好象是憲法一樣不能修改,又仿佛作戰的沖鋒號一樣催命。礦上負責人要求村民們接受這個辦法,立即撤離老村,如果不接受就等著被砸死。
村民們被攆到了距離馬村十里以外的新住處,美其名曰「建設新農村」。可拍著良心想想,一個農民住在十里以外的地方回村種地,難道還集體包輛班車不成?
村民們顯然對煤礦的賠償辦法不甚滿意,一些人就聚集在礦上跟留守的負責人講道理。後來對方被鬧煩了,索性叫人把鬧事的村民打了一頓,有四個傷勢重的還住進了醫院。
再後來,村民們不敢說了,村民代表也自動解散了,打那以後礦上說啥就是啥,就連記者暗訪都沒人敢吭聲。
市里電視台有人去采訪,村民們都支支吾吾,只有一個半截子入土的老太婆戰戰兢兢地擺手說︰「我不知道,不是我說的……我甚也沒說……」
大伙心里都明白,村里有「漢奸」,煤礦知道誰說的就要打人。老板有的是錢,打死人也可以用錢買出命來,怕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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