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渾身上下流瀉著滿滿紫色金光的千祗翊,還是不敢確定他到底是好了還是沒好,只得小心翼翼喚道︰「千祗翊?」
「怎麼了?」
感覺到他那還算正常的語氣和表情,蘇七總算松了口氣,放下了一副小心謹慎的表情,不乏笑意的說道︰「千祗翊,我是想說,是不是你把我掐死了你就安心了?」
千祗翊嗤笑一聲,「是啊。」
她听出千祗翊話里的玩笑意味,不自覺心情開朗起來,她總算徹底確定千祗翊又正常了,又回到那個她所了解到的千祗翊。
「話說,這里這麼隱秘,你是怎麼進來的?」她問道。
千祗翊見她不再那麼防備地看著他便也走上前來,跟她並坐在玉床的另一邊,一副感慨的樣子說道︰「唉,某些人啊,連自己的家在對面都不知道,還傻乎乎的待在別人家的密室里。」
她一喜,楚府在對面?太好了,她翻道牆就能回到楚府了,不過千祗翊的話好像有些毛病。
她一板臉,「你說什麼呢,楚府不是我家。」
千祗翊直接斜躺著看她,一副看白痴的表情,「不是你家是誰家?那上面寫的是楚府啊。」
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楚府,那真的是一個特殊的地方,這個名字建立在她和千祗璃兩個人互相欺騙的基礎上,那時覺得也無可厚非,現在想來卻別有一番意味。
「你這叫什麼話,寫楚府又怎麼樣,我又不姓楚。」她幽幽說道,語氣輕緩得好像真的若無其事。
「當初是誰說她叫楚西的?」千祗翊不依不饒道。
她臉上再次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甜美得像是一朵盛開的蓮花,毫不服輸的說道︰「哎呀,某些人可真說錯了,誰知道是誰說她叫楚西的。不過呀,我知道楚西認識一個人,他叫柳翊。」
她故意把「柳」字咬得特別重,看著千祗翊一臉黑線,她心里那叫一個暢快啊,看吧,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竟然敢暗指她欺騙他們,卻也忽略了自己何嘗不是做了和她一樣的事情。
千祗翊看著她一臉得意表情,蹦出來一句話讓她啼笑皆非。
「你跟我能比嗎?」
她頓時泄了氣,靠,這就是典型的仗勢欺人,仗著他那個一人最大的皇帝老子,又在這里跟她耍威風。不就是皇子麼,不就是不能用真實名姓示人麼,竟然拿這個來壓她。
「確實,沒有可比性。」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差別,有什麼好比的,總之他有理。
千祗翊听後一臉扭曲的滿意笑容,「很好。」
蘇七看著他那一臉欠揍的笑意眼角抽了抽,她忽然發現,千祗翊比之千祗璃更加奇葩,千祗璃再怎麼說也有正經的時候,而千祗翊自從跟她還算打熟了以後,除了生氣的時候,沒有一刻是正經的。
不過她覺得這是好事,畢竟向=像他們這樣的人只要願意跟你不正經,就說明他們還是在乎你的,不過她這麼一想,又想到千祗璃和千祗翊的不同,忽然覺得,千祗璃有時那麼正經會不會是因為他沒有像千祗翊那樣把自己看得那麼重?
這個想法一被提起,她就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亂想,原來幾次的同生共死和那麼多日子的磨合還是沒有讓千祗璃把她當一個重要的人看待,哪怕是一個重要的朋友也沒有,她卻在這邊自已一個人自作多情,什麼時候自己也變得如這般可笑,這般不自重了。
千祗翊有些疑惑的看著她一臉哭喪的表情,帶著些許關心意味小聲喊道︰「喂,不會吧,我才稍微打擊一下你你就這麼挫敗,這不像你的風格啊。」
她怒目圓睜,「你胡說什麼?」誰挫敗了,他淨瞎說。
「我說,這不是你的風格。」千祗翊收起一副玩笑表情,佯裝嚴肅不已。
「那你真的說錯了,我還就是這個風格。」
「你不是。」
蘇七在心里罵他千百遍,你他娘的才不是,她這次是極偶爾地表露出一次屬于像她這個年齡的姑娘應該展現出的情緒,可是還沒開始就被他說這不是她風格,胡說什麼這不是她風格,不就是裝小鳥依人麼,誰不會啊。
「你說這不是我風格,那你私闖民宅呢?是你的風格嗎?」她動動腳趾頭想想都知道,西齊怎麼會放外人進來,那這麼說千祗翊的確是私闖民宅。
「誰說不是我的風格?」
她瞬間凌亂了,靠,堂堂一國之皇子,竟然這麼一臉無辜地跟她表達私闖民宅的確是他的風格,她到底要不要感到高興,誰告訴她這男人為什麼這麼奇葩。
蘇七一臉扭曲的表情,「那你闖也闖了,也該回去了吧?」
千祗翊挑挑眉,略帶些疑惑道︰「你不跟我回去?」
「你自己都是偷跑進來的,還怎麼帶我出去?」再說了,就是能出去她暫時也不想,今天她才跟伍歡達成了一年之約,不管以後的路會怎樣,她想先把這件事情處理好。
「那我就不走了。」
「不走在這里干什麼?等被主人發現轟出去或者是凍死餓死在這里?」
千祗翊一臉的理所當然,「不是有你麼。」
她一愣,有她?這是什麼意思,就算她在這里西齊也會來啊,一樣會看見他啊,就算她可以每天吃那麼多好東西也不能偷偷塞懷里帶給他吃啊,所以有她也沒用。
「有我又怎樣?」
「看你啊。」
「看我又不能當飯吃,你還不如回去拿面鏡子看你自己,你長得那麼好看,說不定光照鏡子就能看飽啊。」
「沒關系,我不介意湊合一下看你。」
「……」
好吧,還是那句話,你不介意我介意啊!這位皇子殿下,你有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這麼**果的盯著她看她都開始不好意思了。
「你願意待著就待著吧,懶得理你。」反正這密室里就一張床,唯一的裝飾物就是那盆玉珊瑚,還被伍歡給請出去了,生怕她再弄壞了,玉珊瑚走了,擺玉珊瑚的小矮櫃也挪出去了,只剩下一張大長黑桌子和一把紫金木椅,那張桌子還是太大不好一動才放在這里的,而那把椅子是西齊的專用座,伍歡都不敢坐,她自然也沒坐過。這麼個冰冷無趣的地方,看千祗翊他們兩個誰待得更長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