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余智等人所在的醫院,跟兄弟們踫了頭,在確定大家都沒什麼大礙後,我心里的一塊兒石頭也算是落了地。
余智把我的那張銀行卡遞給我,沖我說了聲「謝謝」。
我搖搖頭說︰「說個幾把蛋謝謝啊,我們是兄弟!」
等所有兄弟包扎結束,我們便又分成幾批回了學校。
此時已經差不多凌晨一點了,從女生宿舍那段低矮圍牆往回翻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今晚我還沒向路小雨報平安呢,而她似乎也沒聯系我?
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一想到這里,我心里就忐忑不定,忍不住還是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路小雨就接了。
「易峰,你終于給我打電話,擔心死我了。」路小雨那邊輕聲道。
啊,這小笨蛋竟然到現在都沒睡覺,而是在等我電話。
我問她怎麼不給我打電話,路小雨猶豫了一下說,是怕打擾到我辦正事。
跟她又說了幾句,我便讓她早點休息了。
回了學校,我們全部都從阮東籬的宿舍窗戶爬回了宿舍樓。
第二天清早,早自習的時候我就被畢副科長叫到了保衛科,我們的年級主任和教導主任也在。
看這陣勢我就知道,環立校方已經把我昨天出現在他們學校的事情告訴我們一中的領導了。
進了保衛科畢副科長就沖我笑了笑說︰「易峰,瘋子!說說吧,昨晚去那里野了,都干了點嘛事,最好一五一十的都給我說過出來。」
我想了就說︰「昨晚我跟很多同學去倉河公園找環立的朋友玩,在公園附近的夜市上跟環立的人發生了口角,然後我不服氣,就找到他們學校算賬,可沒想到,咱們學校的劉濤在他們宿舍樓里,還被他們打的很嚴重,而且劉濤把對方一個學生也給捅了,看到那情況,我就嚇壞了,然後就帶著兄弟們跑了。♀」
听我說完畢副科長冷笑道︰「你嚇壞了?易峰,你老實告訴我,捅老黑的事情是不是你指示劉濤干的?」
我搖頭︰「不是,畢副科長,我跟劉濤幾乎是死對頭,不信你可以問我們年級主任,我跟劉濤之間那點兒破事,他可是清楚的很,另外劉濤可是剛把我跟我打了一架,你覺得我能指派的動他嗎?」
畢副科長不說話了,的確是這樣,在學校大多數看來我跟劉濤都是完全站在對立面上的兩個人。
隔了一會兒畢副科長說︰「你在環立真沒動手打人?」
我點頭說︰「沒有!」
畢副科長點頭說︰「沒有最好。」
接著畢副科長、年級主任和教導主任又分別對我昨晚帶人出去的細節進行了盤問,然後三個人一致商議要給我一個通報批評的處罰。
其實通報批評是畢副科長和年級主任給我爭取來的,如果按照教導主任的說法來處罰,那就給我記下第二個打過,也就是意味著他想開除我。
媽的,看來那個教導主任還真是個笑面虎啊,在學校他可是第一個說要罩著我的老師,可如今,他卻在想方設法的弄我走,反而是曾經揍過我無數次的年級主任在極力地保我,這世界還真是奇妙啊。
在保衛科待了多半節早自習我才重新回到教室上課。
我回去後路小雨,就問我什麼情況,而我則是笑笑說沒事兒。
上午的課上到第二節的時候,我又被班主任叫了出去,不過這次問我話的不是小巨人,而是她身後跟著的兩個警察。
這兩個警察我認識,正是昨晚在醫院詢問過的兩個人。
看到我後,那個女警官就跟我打招呼︰「易峰,我們又見面了,昨晚你給我們說的那些證詞有些不符,所以我們又來找你確認一下了,當然也會把昨晚跟你一起去環立的學生都調查一遍。」
我心想,你查吧,我們這邊的口供都是統一的。
所以她把昨晚的問題重新問了我一遍後,我的回答一如既往跟昨天的一樣的。
接著兩個人又在學校里問了很多昨晚跟我一起去環立的兄弟,得到的結果自然跟我敘述的都差不多。
所以在此詢問結束後,他們還是沒有能夠找到帶走我的理由,兩個人也就離開了。
雖然我沒有帶走,但是警察來我們學校找我和我兄弟問話的事情就傳開了,也是各種的謠言開始亂傳,知道是因為老黑的事情,不知道的則說是我瘋子昨晚在外面做了大案子。
到了中午我被通報批評的處分就被貼了出來,處分的原因簡單寫了一句,違反學校紀律,跟我一起受罰的還有我手下的一干混子頭目。
接著我們昨晚在倉河公園跟老黑手下那場混戰的消息的也是不脛而走,迅速傳遍了校園,當然結局自然是宣揚我們瘋子幫勝利了。
再接著一個最重磅的消息傳開,那就是劉濤單槍匹馬廢老黑!
這個消息一傳出去,劉濤的名聲就大了起來,不過很快這個消息就被質疑了,原因是我手下的有些混子看不慣劉濤名氣太大,就把真實的情況說了出去——是張帆和阿寬制服了老黑,然後劉濤才趁機捅了老黑。
但不管怎麼傳,老黑是劉濤捅的這個消息是真實的,所以還是有不少人給劉濤叫好,其中就包括我。
同時在中午的時候,火鳳也是打來電話,她告訴我說,她在學校也是挨了一個處分,而且還告訴我,老黑的家里不準備深究這件事兒了。
我問火鳳為什麼,火鳳道︰「劉濤是主犯,無疑已經確認,如果再查下去,由于老黑的家庭成分的特殊,很可能會被媒體報道,萬一某某軍官的孩子是一個學校混子的報道傳出去,那麼對他父親在部隊上的發展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火鳳頓了一下接著說︰「還有一個不讓老黑家里追究的重要原因,就是劉濤,昨天他的檢查結果也出來了,輕度的腦震蕩,身上大面積瘀傷,如果要追究先動手打劉濤的老黑也是逃不過責任的,如果這個消息再被媒體報道出去,某某軍官的兒子,在學校仗著父親的名氣,將同學打成重傷,那麼老黑父親在部隊的前程就真的堪憂了。」
火鳳這麼一說我心里松了一口氣說︰「這麼說劉濤不會坐牢了?」
火鳳道︰「還不能確定,畢竟這事情才發生了一天。」
跟火鳳又聊了一會兒便掛掉了電話。
等我掛斷電話,路小雨就在我旁邊擔心地問︰「易峰,真的沒事兒嗎?警察不會再來找你吧?」
學校里已經傳的滿校風雨,路小雨胡思亂想也是情由所原的。
我對路小雨笑笑說︰「不會!」
到了晚上學校、警方都沒繼續來找我,我心里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氣。
等下了晚自習,我早早送路小雨回了宿舍,然後就帶著張帆和阿寬又去醫院看了一趟劉濤。
劉濤門口的兩個看管的警察已經撤去了,這說明,老黑的家里真的不打算再追究這件事情了。
怎麼說呢,我真的要感謝一下劉濤,如果不是劉濤誤打誤撞給老黑弄了一個兩敗俱傷,搞的老黑家里沒法追究,按照我的計劃,我恐怕現在應該正在蹲號子了吧。
說到這里就不得不說說我的那個所謂能逃月兌罪責的方法。
其實那又是我忽悠我兄弟們,我當時想著,等我們制服老黑後,我就親自出手把老黑給廢了,我下手注意著點,不把老黑打成重傷,到時候老黑家里追究,我就讓我父母給我出點錢,找個關系說說情,加上我打老黑不嚴重,我最多也就被拘留幾天,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兒。
怎麼說呢,那個曾經欺負過我,而又被我揍過的劉濤,竟然成了我的一個貴人,人生還真是難以預測啊。
到醫院那邊,我就在外面的24小時便利店給劉濤買些營養品,帶著上了樓。
等我們到的時候時間已經有些晚了,我們推開病房門的時候,劉濤正在睡覺,而他的父母則是在旁邊坐著聊天,他們的面色十分的不好。
見我、張帆和阿寬提著東西進來,劉濤的父母愣了一下,然後問我找誰。
我趕緊客氣說︰「叔叔、阿姨,你們是劉濤的父母吧,我是他同學,下了晚自習,過來看看他。」
听說我是來看劉濤的,他母親就掛著一臉疲憊的微笑來迎接我們,而劉濤的父親則是深吸了一口氣沒說話,顯然他是把我們當成劉濤的狐朋狗友了。
我們這一說話,劉濤也是醒了,看到我提著東西過來,他就笑道︰「瘋哥,你有來看我了,對了爸媽,我給你說的,替我支付了開始住院費和檢查費的同學就是他,易峰。」
听到劉濤這麼說,他的母親就趕緊對我說感謝,然後就去書包拿錢要還給我。
我趕緊推回去道︰「阿姨,您就別客氣了,不瞞您說,我們平時在學校,劉濤很照顧我們。」
又推搡了一會兒劉濤的母親也就沒在客氣了,我看的出來,劉濤的家里真的不太富裕。
而此時劉濤父親對我的態度也好了一點。
接著劉濤問我學校對她的處罰下來沒,我搖頭說還沒。
我們又簡單聊了幾句,為了不耽誤他休息,在這里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當然我們這這個醫院沒有踫到環立的人,更沒有踫到老黑,因為他那樣的身份的人,听說已經被父母連夜轉到省城醫院里,麻痹的,在路上折騰死最好。
而就在我們正走出醫院的時候,我听到一個人喊我名字。
「瘋子?」
我回頭一看,竟然是衛校的蠍子,他身後跟著十多個人,每個人都穿著寬松的外套,用手捂著胸口,我一看就知道里面藏著東西,從長度上來看,應該是砍刀之類的。
我頓時嚇了一跳,難道這蠍子是來收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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