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反過神後,眼神變得異常犀利。她在整個洽談的過程中都甚少發言,態度冷靜。然而,心里面有些慌張。因為,不確定陳新白是否已經知道她和王俊涵此前的關系,才會非要派她來接洽這個案子。
面對前男友這種尷尬的存在體,蘇晴還是沒有做好一定的迎接準備。當初,和王俊涵算是和平分手,可不代表自己現在能和他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再做朋友。蘇晴很是害怕王俊涵做出和自己曾經相熟知的樣子,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幸好王俊涵沒有主動提起和蘇晴是舊識,洽談過程中一直都以公事為主,不談私交。
蘇晴的這種略帶的抵觸態度,並沒有招來陳新白的白眼,反而還在洽談結束後,大方的邀請大家一起出去吃個晚飯,才讓蘇晴更加確定陳新白知道她和王俊涵的關系,故意這麼做的。
一天的事情都在觸霉頭,沒有順心的地方,實在是讓蘇晴煩躁,原本想回絕了陳新白的提議,表示自己晚上有約在先。反而又怕王俊涵覺得自己小氣巴拉,還在惦念倆人當初的事,又一口答應了這個提議。
四個人訂了晚上見面的時間和地點,蘇晴一行三人便先回公司,整理今天對方提出的一些條件和要求,確定大概方向。
蘇晴趁著祈心去衛生間的時候,憋在心里的疑問總算找到了時機,「經理,你是不是知道我和王俊涵的關系,才非要讓我跟你們去參加這次洽談的?」
陳新白來看都懶得看蘇晴一眼,「巧合之下,受人所托,想見你一面。」
對于這種假公濟私的做法,蘇晴內心的火氣只漲不消,恨不得伸出無數的小爪子,撕爛面前這個人那張假正經的臉。
「希望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對于你來說,這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是,這真的是造成我很大的困擾。也同樣希望你保守秘密,這件事不會讓第四個人知道,包括祈心。」
蘇晴的這種反應倒是在陳新白的意料之中,只不過在蘇晴提到祈心的時候,讓陳新白的面色黑了一層,「你表現的正常一些,沒人會知道你和王俊涵之前是男女朋友。♀也希望你不要誤會我和祈心的關系,胡亂猜測。」
蘇晴听完這話,把重點全都放在了後半句,心想︰他們倆一點關系都沒有?難道是祈心剃頭挑子一頭熱地追他?中午自己明明看見兩個人的姿態親密,現在陳新白說這個話又是什麼意思。
听完這個話,蘇晴左思右想了好幾天,忍不住旁敲側擊的提醒祈心幾句,實在是在陳新白身上下的血本太大,公司現在的風言風語不是沒有,可完全都是針對祈心一個人說的。如果,實在沒有機會的話,還不如早點放手,再找下一個目標。沒想到,反被祈心回嘴道,自己不也是緊咬著顧遠明不放,哪有什麼資格說她。雖然,祈心說的是實話,可蘇晴總覺得倆人在這件事情上的背景不一樣,原本是好意提醒,現在反倒讓她有一種狗友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感覺。當然,這都是後話。
晚上下班,祈心勸蘇晴把車扔在公司,晚上說不定還要喝酒,開車不方便。蘇晴一听這話,死活要把車開到飯店去。面上只說,自己胃口還有些不舒服,喝酒有點勉強,今天就算了。陳新白在旁邊斜眼看了蘇晴一眼,不發表言論。
後來還是蘇晴開車,載著另外兩個人去了飯店。進去的時候,王俊涵已經坐在那里等候了。
蘇晴把王俊涵旁邊的位置留給了陳新白,拖著祈心坐在了兩位男士的對面,也不管剩下那三個人是什麼想法。桌上另外三個人一直閑聊,唯獨蘇晴一人低頭猛吃,連一句話都懶得說。看的祈心是一愣一愣的,直捅蘇晴的側腰,想讓她注意形象,不要丟人。蘇晴熟視無睹,以只吃不說話的這種方式做無聲抗議。反倒是兩位男士一點都不吃驚,王俊涵時不時還會把菜推到蘇晴眼前,蘇晴連看都不看一眼,又轉攻別的盤子。
祈心到後來實在是看不下去,只能當著王俊涵和陳新白的面對蘇晴說︰「你不是中午胃口還不舒服嗎,這麼吃下去胃口能好受嗎?」
蘇晴只好作罷,端起熱水漱漱口,表示自己進食結束。♀
王俊涵坐在對面,拿起茶壺想幫蘇請加水,被蘇晴擋回去,「不用了,謝謝。」
祈心一直納悶蘇晴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中午再次被醫生拒絕,受了刺激?對待客戶這種態度,真是不像蘇晴的作風。只能趁著對面那兩個人低頭說話的時候,跟蘇晴咬耳朵,「你抽什麼風?在客戶面前只吃飯不說話,陪酒也不陪。」
蘇晴倒是毫不在乎對面坐的那兩個人,睜著眼說瞎話,「我倒是想喝酒,可今晚沒有專用司機來接。」
在前男友面前一定要裝作自己現在過得好,這是夏怡一直跟蘇晴耳提面命傳述的真理。本以為沒機會用,沒想到今天逮到機會了。
整桌人,只有祈心在那邊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蘇晴說的這話又是哪一卦的事情。還跟著蘇晴問︰「你跟那個顧遠明說,今天讓他來接你了?」
這把連不怎麼愛搭理蘇晴的陳新白都抬頭往她這邊看過來,更別提王俊涵了。祈心以為自己剛剛沒有控制好音量,打擾到對面那兩個男士的談話,忙說抱歉。
「沒有,中午的時候,他說晚上要值班,沒時間。」
這次,陳新白又去看著自己師弟王俊涵的臉去了,真可謂是一個精彩。
蘇晴痛恨王俊涵使一些小手段來進行陳新白口中的那個見一面,她這種態度擺明了是想通知王俊涵她很不喜歡這種做法。甚至于不明白,已經分手的男朋友,還有什麼見面的必要。難道見面在一起要敘舊情嗎?
陳新白也實在是覺得在這麼下去,沒什麼太大意思,不如提早散場,給蘇晴和王俊涵兩個人讓出一部分空間。
沒想到蘇晴出了飯店的門,只說了聲再見,就風一樣的跑走了。連讓王俊涵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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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學里,談情說愛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總會看到有男生早上在女生寢室樓下送早餐過來或者接女朋友去上課,晚上再把女友送回來。如果和女生寢室樓管事的大娘關系處理得好的話,進女生樓也並不是件很難的事情。
王俊涵和蘇晴都是本市人,有很多話可以聊,在大學里像大多數情侶一樣,沒什麼驚天動地,轟轟烈烈地就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他們只比別人快了一點,在大一的時候就在一起了。人人都會覺得他們倆這樣溫水一般的愛情會在畢業之後就領證在一起,卻沒想到他們倆還是步了大多數人的老路,在畢業前夕說了分手。
蘇晴一直都知道,王俊涵想去北京發展,當時,王俊涵沒有考上高考志願上填的在北京的大學,最後補錄才到了現在的這所學校。到了大三下的時候,王俊涵已經開始全力以赴的準備考研了,目標很明確,要考到北京的學校。王俊涵曾經也問過蘇晴,願不願意跟他去北京,蘇晴那個時候心里已經有打算了,她不想去。
女人看起來再怎麼大大咧咧,可她的心思還是會很細膩。王俊涵在和蘇晴提起過無數次北京是有多麼的好,發展機會是有如何多的時候,蘇晴已經明白了,即便這個城市有她在,她也還是攔不住王俊涵要去北京的決心。
蘇晴是一個內心非常追求安穩的人,生活無論怎麼過,在她看來,都不會是無聊的。因為,有親人有朋友在她身邊,這就足夠了。她斷不可能會跟著王俊涵去北京過那種活過了今天看不見明天的北漂生活。她所有的根都在這座城市,也沒有那麼大的理想與抱負,一定要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蘇晴像是一座房子,有人想把這座房子連地基都搬起來移到別處,這基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對于蘇晴來說,安穩的日子比什麼都重要。
即便是陷入在愛情里,蘇晴和王俊涵的理智也還是在的。他們明白自己想要什麼,觀念不合,走向分手也變得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到了大四上學期的時候,蘇晴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找工作去實習的事情了。這種行動,已經給了王俊涵明確的答案了。北京,蘇晴是不會去的。最後,他們會在一起的唯一希望便是王俊涵考不上北京的研究生。
其實,那個時候的兩個人已經心照不宣了,只不過是誰都沒有捅破窗戶紙,說分手。周圍的人便也漸漸的明白,他們是不會一直走下去了。
考研成績放榜的那一天,王俊涵在企鵝上的簽名改為兩個字「過了」。蘇晴便明白了,她連這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終究是不能在一起了。
蘇晴拿起手機,點開收件箱,基本上所有的信息都是來自王俊涵,淚水瞬間就翻涌出來,砸在了手機的屏幕上。給這個人發了無數次的信息,大多都是集中在晚上,因為怕影響室友休息,不能打電話,只能用短信聊天,說著無聊的話卻還是覺得甜蜜。現在,卻只覺得痛苦。
蘇晴只發了三個字︰分手吧。
王俊涵的回復也只有三個字︰知道了。
他們的分手,就像他們當初在一起一樣的簡單。
在都不接受異地戀的基礎上,結束了這段愛情。沒有大吵大鬧,也不會分分合合,說分手,就是徹徹底底的不能在一起了。
有時候,這種看似平淡的愛情更會給人強烈的傷害。將近三年在一起的時光,彼此都太過于熟悉,身邊忽然少了一個人陪伴自己的時候,那種巨額大的落差感還是會襲遍全身,讓人發顫。就像是溫水煮青蛙,剛開始不會覺得怎麼樣,到後來的時候,想跳出去,卻發現再也沒有機會了。
習慣吃飯的時候把自己不喜歡的推給對方;習慣過馬路的時候,總有人會站在車流來的那一面,像是要幫你擋住所有的危險;習慣有人告訴你今天天氣的冷暖,而加減衣服;習慣了一切另一個人的習慣;習慣……
毒一樣,侵蝕了自己的每一個生活細節。
蘇晴是理智又重情的人,夏怡在得知兩人分手後,總會有意無意的試探蘇晴的反應,怕蘇晴因為分手的事而大受打擊。可那個時候,蘇晴因為在公司實習,真的很忙碌,看表面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有時間去想分手的事。
在臨畢業前夕,因為論文答辯的關系,蘇晴才和公司請假,休息了一周的時間,回到學校準備。夏怡去蘇晴學校找她的時候,看見蘇晴一個人在寢室躲在被子里面哭。壓抑了很久才爆發出的傷心,讓蘇晴在準備答辯的那一周大病了一場,躺在校醫院的病房里,閉著眼,流著淚。
再痛苦,也還是要從失敗的戀情中走出來。蘇晴和王俊涵兩個人,即便是和平分手,也說不出再見還是朋友的那種話。與老死不相往來相比,程度上也差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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