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現在像是一盤散沙。♀
顧爸爸因為遭受的打擊太大,一病不起,現在還在醫院里住著。整個家都靠顧遠明一個人撐著,可他也因為傷心過度,整個嗓子都是啞的,沒有心情去照顧來往的客人。蘇晴沒辦法,像是這個家新的女主人一樣,幫父子倆照顧客人,料理顧媽媽的後事。
顧遠明已經幾天沒有合眼了,蘇晴來了之後,他像是能放下心一樣,躺在床上有了睡意。蘇晴見狀,怕人太多打擾到他的休息,只好先找酒店把親戚朋友都安頓下來,因為他們大部分人都是從顧遠明老家趕過來的,沒地方住。
她以最快的速度辦好這些事之後,跟單位請了幾天假,又跑回家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換了一身黑衣,打算這幾天都住在顧遠明家里,另外還要去醫院看看顧爸爸。
回到家的蘇晴把事情的大概講給了爸媽听,二老都是一個勁的惋惜,表示遺憾。支持女兒趕快去多幫幫人家。蘇晴自己一個人實在是有點忙不過來,去顧遠明家的路上,本想給夏怡打電話,讓她過來幫忙,又覺得不妥當。夏怡現在和張程已經離婚了,再把她叫過來幫忙料理白事,實在是不太好,只能作罷,自己一個人撐著。她還來不及悲傷,就已經被繁瑣的事情忙的頭大了。
緊趕慢趕的跑回到顧遠明家,大門都是開著的,蘇晴進屋發現他已經醒了,在廚房煮粥。
蘇晴問︰「你餓了嗎?」
顧遠明一直愣神在灶台前,像是沒有听見蘇晴的問話。他這個狀態更是讓蘇晴揪心,沒辦法,只好上前哄他去客廳里坐著,「你先出去坐一會兒,我來煮吧。」
蘇晴觸踫到顧遠明的時候,他才有反應,回過神來看到蘇晴一身的黑衣,臉色慘白,扎起來的頭發也掉下來了好幾撮。他盯著看了一會兒,又開始木木的轉著湯勺。蘇晴靠得近一些,發現粥已經有糊的味道了,只好把火關掉。蘇晴實在是害怕顧遠明受的打擊太大,明明自己臨走的時候,他還一直在斷斷續續和自己說這話,現在回來卻又一言不發。
沒辦法,她扳過顧遠明的臉,讓他看著自己,說︰「你看著我,別嚇我。能先告訴我,你是餓了才煮粥的嗎?」看著他邋遢的這個樣子,蘇晴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淚,壓抑了許久的淚水,還是爆發了出來。顧遠明更是雙目通紅,血絲不下,哭得聲嘶力竭。從他經歷了這件事情起,他就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怕大家擔心。現在,人都走了,也給了他足夠的空間來釋放自己的悲傷。
兩個人抱在一起,相互安慰,直到顧遠明的情緒緩和下來,抽抽噎噎回答蘇晴之前的問題︰「我是想去醫院給我爸送點飯。」
蘇晴擦了擦兩個人的眼淚,哄著顧遠明說︰「好。那你現在去洗個澡,我把飯菜都裝起來,等你收拾好了,我們就去。」
顧遠明听話的點點頭,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和蘇晴一起去醫院。
顧爸爸的問題不大,是因為受刺激而影響血壓升高,整個人才會暈過去的。三個人在病房里,誰也說不出什麼話,安慰的語句更是顯得蒼白。蘇晴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飯菜逐漸變涼,散了熱氣,說︰「伯父,您還是吃一點吧。」
「沒胃口,蘇晴謝謝你了。」顧爸爸雙目緊閉的歪著腦袋,又對顧遠明說︰「我現在沒什麼大礙了,明天過來幫我辦理出院手續。後天在這兒把你媽火化完,我就抱著她回家。」
對這件事顧遠明沒有什麼異議,「好,我跟您一起回去給我媽下葬。」
蘇晴看著他也是一身的黑衣服,事情才過去幾日,顧遠明已經消瘦下去一大圈,整個人都顯得頹廢,怕他一個人忙活不了,「我跟你回去,我已經跟單位請好假了。」
「行。」顧遠明點頭答應。對于他來說,蘇晴像是他全部的依靠,是在自己頭頂這片烏雲上的唯一光芒。
顧爸爸心里也有了一絲安慰,慶幸有蘇晴在這兒幫忙,兒子身邊有她,也是他們家的幸運。
幫忙料理完顧媽媽的後事已經是一周以後的事情了。蘇晴不能再從單位請假,沒有休息的趕回去上班了。顧遠明申請了長假,沒有陪蘇晴一起回去,他還想在家多陪顧爸爸幾天。蘇晴臨走的那天,顧遠明和顧爸爸的精神狀態都比前幾日好了許多,讓她放了不少心。她和顧遠明兩個人因為這件事情,都把對方當作這輩子最後一個要愛的人。什麼話都不用說,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也像是完成了顧媽媽對蘇晴的囑托。
顧爸爸暗地里更是提醒過顧遠明,他們家有喪事,三年內是不辦喜事的,讓他和蘇晴家去說說,希望能諒解。他已經把蘇晴默認為自己的兒媳婦了。
顧遠明覺得現在說這個話題還早,也就沒和蘇晴商量這件事。
蘇晴臨走那天,顧遠明送她去火車站,臨上車時囑咐她,「到家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你要是確定了回來的時間也告訴我。」
「好,路上小心。」
兩個人翻來覆去的說著那麼幾句話,顧遠明催促蘇晴進了火車站檢票,蘇晴不停地跟他擺手,不肯往里走。直到看時間差不多了,才慌慌張張的往里跑。
顧遠明看著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覺的彎了起來,這是很長時間以來,他的第一個笑容。真的就是你了,蘇晴。顧遠明在心里對蘇晴說。
蘇晴回道家里迫不及待的把她和顧遠明的事請交代了清楚,蘇父蘇母都很高興。蘇母在蘇晴住院期間對顧遠明的印象一直很好,現在顧遠明能做自己的女婿,蘇母想想這件事都樂得美成了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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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下已經是7月份了,距離顧媽媽的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月。
顧遠明也早就回來,強打起精神去上班。時不時的和蘇晴吃個飯看看電影,有時候兩個人都懶得動,就窩在顧遠明的家里,一人守著一台電腦,互不打擾,像是已經在一起很多年了一般的默契。兩個人都盡量回避有關顧媽媽的話題,怕勾起傷心事。
最近的天氣格外的熱,周末蘇晴在家里吹著空調不願意動彈,又架不住想顧遠明,他這一周都沒有跟自己好好說過話,更別提見面了,讓蘇晴有點生悶氣。顧遠明這一周的手術不斷,兩個人都沒有找出時間出來好好地見一面。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想見蘇晴一面,卻被她驕傲的以天氣太熱,不願意出門回絕了。
顧遠明苦笑,只好帶著東西去蘇晴家。
蘇媽媽一開門看見是顧遠明,整個人都高興了起來,喊蘇晴讓她出來。蘇晴早就听見了顧遠明在門口問好的聲音,愣是擺譜在房間里像是沒听見一樣,在手機里找了一首歌,戴上耳機,把聲音調到最大。
顧遠明在客廳里等了一會兒也不見蘇晴出來,心知她是有點生氣了。看見蘇父和蘇母在廚房忙乎,他偷偷模模的走到蘇晴房里,摘了蘇晴的耳機,問︰「生氣了?」
蘇晴瞄了他一眼,不說話。
「既然你生我氣了,我就不在這兒礙你眼了,我先走啦。」顧遠明嚇唬她。
蘇晴一听這話,蹦高從床上爬起來,沒骨氣的指著門口說︰「你今天敢走出去一步試試。」
听完這話,顧遠明就樂了。寵溺的模模蘇晴的頭發,這是他慣有的動作,坐在蘇晴的床邊說「我還真沒有那個膽量。」見蘇晴沒消氣,哄著她說︰「我這周真的是太忙了,才忽略你的,別生氣了。」
「我又不是你什麼人,有什麼資格生你的氣。」蘇晴心里一直有這個芥蒂,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和顧遠明在一起的,連一句明確的話語都沒有,就這麼糊里糊涂的。雖說,當初是自己先追的他,可是後來,顧遠明也承認他喜歡自己。所以,蘇晴覺得這個主動權她還是有的。
「你是我女朋友,怎麼能沒有資格呢?」
「你讓我做你女朋友了嗎?哪年哪月哪日跟我表白的?」
顧遠明故意要逗弄蘇晴一下,望著天棚認真地回想,「我怎麼記得是你追的我啊,難道不是你表白,我答應的嗎?」
「那是你記錯了,咱們倆就是普通的朋友關系。」
「是嗎?那我女朋友另有其人了,我要抓緊時間去找她了。」說完就要走。
蘇晴吃了癟,氣得直接抓起枕頭要往顧遠明身上招呼,被他連人帶枕頭一把抱住,「好了,你別生氣,這次我錯了,以後再忙我都不會像這次這樣了。」
蘇晴看他認錯態度還不錯,問︰「你什麼時候跟我表白?」
「表白就算了,反正咱倆現在都已經在一起了。倒是求婚這事我要好好想想,怎麼才能給你個驚喜。」顧遠明看蘇晴的表情,知道她在心里狠狠的美了一把。
蘇晴故作清高的說︰「我都沒答應要做你的女朋友,你還談什麼求婚呢?」
「那好吧,我只能去找伯母來解決這個問題了。」說完也不給蘇晴反應的時間,沖著門口喊了,「伯母。」
蘇晴一把捂住他的嘴,跟著喊,「媽,沒事。」蘇晴是萬萬不敢被她媽媽知道自己在這兒吊著顧遠明玩呢。要是顧遠明跟她媽媽說自己沒同意做他的女朋友,那自己還不要被扒一層皮下來。蘇母現在是典型的有了女婿忘了女兒,凡事都認為顧遠明是對的,蘇晴是錯的。
顧遠明一臉小人得志的表情,挑釁蘇晴,氣的她說︰「我怎麼原來沒發現你有月復黑的潛質。」
「我一直有,以後你會發現的更多。」見蘇晴還是生氣,顧遠明只能挑她喜歡的說︰「我喜歡你,現在將來,分分秒秒,心里只有你一個。」
蘇晴听完這話,毛被捋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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