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這是他第幾次,在她面前認錯,說那三個字了。舒愨鵡
他抱著她,寬厚的大掌一如當初,撫過她的頭,肩膀,背,那樣溫柔有力的力量曾那麼地讓她安心,卻不知是飲下鴆毒。那反反復復的三個字就如咒語,開始催化那毒性,開始一步步地在人心里蝕出一個巨大的黑洞。
愛,就是說抱歉嗎?
你到底在為什麼而愧疚?
她別開臉,低咆嘶吼著推開他,他的氣息從發頂心灑落,吻去她的淚水,含過那抹苦澀,于濕漉漉的鬢角流連于耳畔頸下,蠱惑般地傾敘,一遍遍的求贖,更仿若那蝕心的咒,念得心神俱顫,愈發地難以平靜。
「閻……」
可任隨她怎樣掙扎,也如泥沼深陷的無力,他捧起她的臉,重重地壓了下來。
「瑩瑩,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是我該死,是我混蛋。別哭了,乖,算我求你,我求你了,好不好。別哭了,你知不知道,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她心頭一哽,來了股狠勁兒,才稍稍推開他的鉗制。
臉上扯出的表情,讓他的表情也是一僵。
「呵,閻立煌,你別念得跟偶像劇似的,你不嫌惡心,我都想吐了。」
那笑,極冷,眼神空洞了整片蒼白的線條,分明是,輕輕一踫,就脆弱得化成了一顆顆斷線的珍珠,心底一扯一扯地疼。
「唉,可是你知不知道,剛才你那麼跑掉,它就變成這樣了。我真的沒辦法,瑩瑩,你知道嗎?我也沒辦法……」
他硬攥著她的手,撫上了自己的心口,那里劇烈鼓動的仿佛要從里面破皮而出,連頰邊的呼吸都似一下變了。或許只有自己知道,那一刻,那樣絕決的背影,有多可怕,它跳得比自己預期的更聲嘶力歇,無法控制。
「那關我什麼事?!閻立……」
話又被男人的吻封掉,他吻得那麼深,那麼急,像是要失去了什麼似的,及不可待地攻城入地,不可逆回。
到底,意難平!
這心里的那股悶濁的恨意,怎能就此消減?!
指間的冰涼,便宛如心尖上的那根針,一點點地往里扎,扎到深不可見,便永遠駐在那里,若是動得大了,就攪得人心疼得快要死掉。
「瑩瑩,不準說,我不準。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你罵我卑鄙無恥,罵我流氓土匪,都可以。就是不準說那種話!你知不知道,我好幾次看到你跟小熊在一起,你們一起說說笑笑,那麼輕松。你在我面前,從來沒有那麼自在地笑過。難道你就沒有發現,那個臭小子其實早就對你覬覦在心了?!你怎麼就能傻得讓他靠你那麼近?!」
她渾身一僵,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一個拳頭揮起來,直直揍到男人俊臉上。
但在最後一刻,還是被不甘心的男人抓住,堪堪擦了一點兒皮兒。
她大吼,「閻立煌,你還能不能再無恥一點兒!你還敢惡人先告狀,明明就是你跟那個……」
心,一下痛到哽掉。
還是沒有勇氣,質問那個女人于他的真實身份。
「那個女人卿卿我我,逛街約會,各種happy。小熊他從頭到尾,都只是我的朋友。要不是意外踫到,他懂駕駛,都是我去求他幫忙。你竟然能想得那麼齷齪?你憑什麼把我們……」
「傻丫頭,要是我真跟那女的有什麼,我還敢打電話叫你親自過來看?!我承認,我是吃醋了,還不行麼?誰叫你之前一直瞞著我?害我胡思亂想。後來我還看到你上陌生老男人的車……」
「什麼陌生老男人?那是教我車的師傅好不好!閻立煌,你竟然跟蹤我——」
「瞧,你要是早點兒告訴我,我就不會胡亂猜想。後來我不問了你好幾次,你在哪里,在忙什麼?你還是死活不說,偏要騙我說在陪金燕麗聊失戀之傷。你知不知道,你也是在說謊!」
她尷尬地張了張嘴,可心里還是又酸又無辜,一把把地打掉他伸來拭淚的大手。
「討厭,
不要拿你的髒手踫我。要是你夠相信我,又怎麼會背地里跟蹤人家,胡亂猜測會錯意!」
他嘆氣,覺得女人鬧起脾氣來,真的是有理說不清,越描越黑越無力,可偏偏你陷進去了,根本無法月兌身,只有跟著一塊兒犯傻,「我會錯意,難道就沒有你誤導的錯麼?我也不只一次問過你,可是你是怎麼說的。你總是拿金燕麗來搪塞我,難道你就真沒有一點兒感覺,我在懷疑嗎?何必非要這麼別扭,弄這種驚喜?你都多大了,還搞這種小孩子的把戲?」
真的,真的,真的徹底——氣爆掉了。
「閻立煌,我就是幼稚可笑孩子氣傻帽兒,才會蠢得為了一個沒心沒肺的混蛋去做這種傻事兒!」
「瑩瑩!」
她突然狠狠推開他,轉身又跑。
他自惱地扒了下腦袋,又起身去追。
男人跑開時,順手將那包紙巾失還給了還在一旁的小熊,頭也不回的,很快兩人的身影都消失在街角。
午後冬風更緊,手里捧著各種紙巾的青年,垂下頭,肩膀一垮,轉身離去。
遠遠的,似乎還有一聲無奈的嘆息,幽幽不散。
情愛,總是剪不斷理還亂。
……
跑了幾個街角,已經不記得。
說了多少負氣的話,內容都忘了。
不小心撞到了人,有人幫你道歉;跑得又累又喘時,有人說「咱歇歇喘口氣兒吃點東西,再吵才有力氣,好不好」;負氣地又跑掉後,回頭卻突然沒見著人,已經心慌意亂失了神兒。
當他提著一把美味兒再出現在你眼前時,好想一拳頭揮掉他臉上的笑,眼里的得意,那種熟悉的氣息里的寵溺味道。
還是傻!
傻得當街就抱著不放,只能將沒用的自己的哭喪的臉都藏起來,卻還是渴望這最糟糕的一面也是藏在他的懷里,淚水都被他看到收納,自私地希望,若真多一分心疼,就再不會有下一次了?
戀愛的人,誰不是傻瓜?
可我總是希望,你懂,這個傻子做的事、說的話,只是因為一個人。
我的情人,你懂嗎?
……
十指緊緊相扣,臉卻各置一邊。
反映的牆上,別扭的氣氛一直漫延不散。
另一只手里,還提著對方買的吃食,沒有吃光,要提回去。
還有那只大掌里,正撥著電話,對電話另一頭的人說,「彭小姐,很抱歉,我想我女朋友誤會我們的關系了。對,我們認識交往已經半年多。不好意思,我會安排我的秘書周文宇幫你辦好酒店和機票的手續……」
說完電話,他就那只手把電話揣進衣兜里,又去掏錢包。
無奈,錢包在另一邊,他得扭著身子,去掏褲兜里的錢包,那里面放著他酒店公寓的房卡。掏得不怎麼順利,抬頭沖那玻璃牆里一笑,明明可以用的右手,卻偏偏死攥著她的手不松開。好不容易在電梯門開,一群人的奇怪眼神里,順得掏出了鐵包。
她想松開那只手,又被他攥得更緊,眼神凶凶地警告她不準亂動,否則後果自負,一起出了電梯,往房間走。
她扭過頭,不置可否。
一路,無言。
到門口,他卻只把錢包扣打開,攤到了她面前,故意晃了晃。
她視若無睹,依然面無表情。
他便不死心地,一直在她眼前晃呀晃。
到底誰更傻,更幼稚了!?
她在心里別著嘴兒地想,咬著唇兒沒噴出口。實在被晃得煩了,才給了個眼角余光,哪知道……
就知道這個男人太壞太壞,太狡猾!
看女子又吸著鼻子,仰著小臉扭到一邊,死活不應受,男人很無奈地一嘆。
還是沒有松開那雙緊扣的手,不得不大牙咬出房卡,湊近的一剎
,皮包的那個透明照片夾里,便是當初兩人一起城市夜游時拍的照,他從不曾有這樣的習慣卻在那晚送她回家後,鬼使神差地打了一張兩人帖臉的合照。
門被打開,屋里飄蕩出的味道,不知從什麼時候,似乎滲入了另一種。
他握了握已經有些汗濕的小手,故意用力一攥,人兒撞進懷里,被他拖進屋里。
皮夾不及放回,落在了地上。
她終于轉回了頭,滿臉嗔怒,杏眼圓瞪,開口要罵。
卻不想身後的大門被「砰」地一聲重重關上,身前的黑影如大山般壓下,後背嗑上**的門把疼得低咽一聲,整個已被他牢牢擄獲在掌心,逃月兌不得。
太急,太切,太伙熱。
在無人的陰影里,那些深埋壓抑了許久的東西,終于破閘,肆無忌憚。
唔,痛……
瑩瑩,你知道我有多痛?
同時屈折的身體,都是為了誰?
誰才是這場游戲里,真正的贏家?
已經辨不清,已經沒了魂兒,還怎麼去計較曲算,這重重疊疊的心思里,除了對方,還剩下多少的自己……
閻、立、煌!
咬牙切齒的疾呼,卻怎麼也避不開他漲勢的力量,只能睜大了眼,看著自己在對方的手掌中搖搖欲墜,開始變得一點兒也不像自己,也許完全扭曲,徹底陌生。
明明屈辱,卻又歡愉;明明痛苦,還能笑出。
丁瑩,你知道它為什麼跳得這麼激烈嗎?
五指撐開的世界,就是你為我失控的整個世界嗎?
真的好難懂,要怎樣才能明白,怎樣才不會害怕,才能確定?!
你心,如我心。
真的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除了吻你的唇,吻你的眼,吻你的眉,吻你的全部全部,把自己都給了你,是不是這胸膛里的東西,就不會跳得那麼疼,落了一個舞台的血印?!
天旋地轉,沸騰的氣息在頸旁繚繞,排山倒海的掀泄,才足以詮釋這過于濃烈,卻又分明的無法確定,需要更熱烈的需索,更有力的給予,更深重的刺探,更深刻的纏棉,來排解那些猜疑,傷心,恐懼,惴惴不安,眼淚,心疼……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在這深深的眼眸深處,笑著流淚,喘息著吶喊彼此的名字,赤生生的模樣,就是你我擁有的最真實的一面麼?
大黃……
瑩瑩,乖,我要你,都給我!
真希望這一刻就是終點,讓光陰停滯,呼吸消失,羞了日月星辰,老了天地乾坤。
我的情人,執子之手,可否與子攜老?
如果天不亮,美夢永遠不醒。
……
和你吻吻吻吻吻你吻得太逼真
讓我把虛情假意當作最真心的親吻
怪自己來不及區分你對我是酷愛是敷衍
……
那時,屋外艷陽高照,卻止步于窗前。
陰沉沉的屋內,卻早已經一片狼籍。
衣衫遍地,呼吸亂了一地,糜糜的混亂從門廳下,渡入客廳的大沙發上,縴長的手臂已經要抬不起,後竟然又輾轉回了大船,被浪翻滾,如火如荼,燒到夜色沉沉。
萬戶燈火,霓虹飛了滿天,卻也不及懷中的人眼底的一抹幽幽的水光,凝了多少心緒情衷。
不來了……
乖,先去浴室洗洗再睡。
魔鬼,討厭鬼!
呵……
雪白的房間里,晶亮的磚塊都像鏡子,這里面已經不知從何時開始,映上了太多兩個人的秘密,水花一灑,那許多許多讓人呼吸停滯的故事,就從腦子里,眼楮里,呼吸里,
口里噴了出來。
寶貝兒,來……
不來了,你壞,你壞,你真壞!
似乎是在這許久以後,某日他突然听到身邊女伴吐出了一句半土半洋的這句話,當日那火熱汗濕深深切切的纏綿味道,便似被人狠狠撕掉狠狠掘了開,此時有多麼甜滿足,那時便有多麼痛苦悔恨。
他的情人,很乖,很可心,她搖頭晃腦,閃躲他使壞,那樣不甘心的模樣,紅著臉兒,濕發帖著粉女敕的頰,彎彎的眉兒,映著水盈盈的黑葡萄眼兒,有多美!
若是一想到這樣的風情曾為人品嘗,心里的妒嫉恨意也在嘲笑自己,你明明就已經愛上她了,為什麼不敢承認?!
閻立煌,你太可惡了!
是呵,你的情人,就是對你最可惡的那個人吧!
……
「瑩瑩,我們去**,拉薩,看活佛。」
他擁著香噴噴的人兒,將冰冷的鼻尖揉在那張渴睡的臉兒上,一下,一下。
惹來怨怨的低咽,「我餓了,我要吃,五星牛排。」
他口氣又柔了幾分,「你開我的車,我們去牛排館吃。」
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閉上的眼終于虛出了一條縫兒,「我才剛拿到駕照,你就讓我開你的寶貝愛車,不怕被我再刮掉個本城百坪首付款,心疼死你!」
他笑著直嘬那小嘴兒,這樣撒嬌的聲音是他最愛听。
「不心疼。幾個小錢兒,哪有瑩瑩的肚子來得重要。」
她咯咯地笑起來,軟綿綿的勁兒,磨得他心口都酥酥癢癢,大掌肆意。
「閻立煌,要是我蹭上別人或者被別車給蹭上了,怎麼辦?」
「我陪你蹲斑房,虛心接受上帝的教育!」
「那你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可會恨死我的,這一紅顏禍水啊!」
不過是一句無心的話兒,他心里卻幾翻起伏,從未跟她提過家中事,她卻一口道盡他的家庭成員。
「那這一禍水,也是從爺這禍根處開始發源的。」
「啊,哈哈哈哈,好癢,討厭,不來了,不來了,閻立煌!」
她被他故意捉弄得桃頰緋緋,嬌喘微微,惱得一雙小手擰上了他俯下的俊臉,一巴掌蓋住那張亂來的大嘴巴,直嚷著「你瘋了,你瘋了」。他大笑,如狼似虎,撲吃小綿羊,再來一次被翻紅浪。
這一夜,愛,真的瘋了。
……
飛機場
周文宇換好了登機牌,將一應資料都交給了等候機咖啡廳里的女子,細心叮囑一番之後,又拿出一件包裝精美的小禮物,托辭說是自家老板早早準備好,因事而無法親自來送,特讓他奉上。
「周秘書,這真的是閻大哥親自挑選的麼?」
彭卿雲沒有急著打開禮品盒子,笑著問周文宇。
那笑容溫婉,語態和氣,卻還是讓人覺察出一分謹慎和懷疑。
周文宇心下一個咯 ,面上卻早已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面不改色地點了點頭,他想自己這表情必然是騙死人不償命的虛偽吧!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閻學長大老板,你還要我造多少孽啊!
「那周秘書一定要替我跟閻大哥說聲謝謝。」
都叫「大哥」了,自己打電話親口說不是更好麼!
周文宇心里的咯 立即淡了下去,握手應是,以禮相請,彭卿雲入了安檢口,最後揮手道別,待人已經看不到背影了,方才離開。
彭卿雲慢慢推著衣箱,在候機室里落了坐,她那只頭日由閻立煌付款買下的lv包包里,手機已經響個不停,她卻故意涼著,在停了一次之後,才慢悠悠地模出手機,看了看來電,精致的眉輕輕攥起。
紅唇微抿,半晌,眸色沉了幾分,方才接起。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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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卿雲,你還沒說你昨晚到底得手了沒呀?」
「彭風華,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以為閻立煌像游自強那挫男一樣沒腦子嗎?!」
「這,你之前不說都跟你單獨約會好向次了麼?憑你的姿質,勝過丁瑩那個小草根多少倍?!」
「你打來就是說這個?沒別的事我掛了。」
彭卿雲抿緊了唇,眼底閃過十足的不耐煩,就要按下大紅的掛鍵。
那頭卻一下叫得更起,「彭卿雲,你不會就這麼走了吧?之前誰在我們面前大言不慚,虧我還給你提供了那麼多信息。你連個響炮都沒打一個,就灰溜溜地被那個姓丁的小賤貨給嚇跑了?!」
彭卿雲緊凝的眸子一下破了冰,噴火似地低吼出,「彭風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如意小算盤。我老實告訴你,要想在我爺爺你外公那里撈到好處,自己多長點兒腦子再說話做事兒。別把眼珠子長在頭頂上……你為我廢的心思,我自會記在帳上。行了,掛了!」
彭卿雲將手機扔進包里,沉下一股口,目光有些嫌惡地從包上轉開,卻不自覺地咬了畫好的果凍唇。
突然又轉回頭,從包包里掏出那個小禮物盒,打開一看,卻是一只女式手表。
隨即,豐唇綻開一絲笑意。
將盒子妥妥地收進了包里。
不管這表是那秘書自作主張買的,亦或是真的獲得那男人的授意,這次蓉城之行收獲並不小。
至少,她打電話約他,他一次都沒有拒絕,不是麼?
那種男人的心思,豈是一個小草根能完全把握得了的!
……
「學長,飛機已經起飛了。是,我親自送進站的。」
「很好,辛苦了,你休假一天吧!」
「可是,閻大總裁,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有大單子要忙啊!」
「就是因為未來還有大單子需要你**支撐一段時間,所以我給你提前放個假。」
「什,什麼?閻,學長,你在說什麼?」
任隨周文宇低嚷,這方閻立煌已經抿著笑,果斷掛了電話,轉過身。
恰時,辦公室大門被推開,丁瑩捧著一疊剛從傳真室里收回的傳真資料,一邊說著「閻總,有項目方發來的要函,還有京城那邊的一個新項目的資料。另外快遞室那也送來了一份……」
所有東西都被男人一個箭步上前,順手揭了過去。
「瑩瑩,我請了一個七天大假。」
丁瑩還要提醒男人有重要的資料寄到,自覺未來應該會很忙,沒想到男人突然插入這麼一個奇怪的決定。
「七天,大假?可是我們這里還有好多項目,你剛啟動了兩個。我在林總那里的也剛上軌道,還有公司里之前的項目也近尾聲了,檢驗也不能松懈。我們……」
若真要忙起來,恐怕過年那會兒也不得輕松。可男人怎麼會突然提出「休假」的事,直覺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工作再忙,人也要放松。」
「可是我們的工作量最近……」
「不過休個七天,難道離了我們兩,公司就垮台了?!」
「公司當然不可能垮台,可是對你的名譽……」
「瑩瑩,你就不擔心你自己的誠信?」
「我……」
我的沒有你的價值高啊!雖然這是心里的第一反應,可是丁瑩仍是不好意思,瞪了男人一眼痞痞的笑意,垂下了眼。
「趁著還沒到十一月那麼冷,國慶後這段時間又是全國旅游淡季,正好。」他攥住她的手揉進掌心,口氣和表情更認真了幾分,「高速路上車少,你要實地練一練駕車手藝,不正好。」
「立煌,我只是擔心這樣子是不是太……」
「這些你都不用管,現在第一要做的事兒,就是陪我出去買自駕游的裝備。另外,再開車磨磨你的駕駛手藝。」
不由分說,他攥了她就出門,于全公司眾目睽睽之下,私奔去了。
唔,這感覺,真的好像,拋棄一切去私奔呢!
看著男子興致沖沖的模樣,她在心里默默地嘆息——
這個男人,怎麼突然像孩子一樣,如此任性。
可是,又有哪個女人不會為男人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和冒險精神,心折,心動。愛的就是這一份不期而至的驚喜!
終于,還是不可自拔。
從這一天起,連著兩日,閻立煌拉著丁瑩,白天逛遍了蓉城的各大名牌戶外運動商店,購制了一堆完備的自駕游裝備。夜里,兩人還在網店里淘寶,可惜網購送貨有時限,最後到他們急著離開時,還有好多東西沒能收到。
「大黃,還有這麼多東西沒到呢!專業風鏡,太空保溫杯,太陽能暖寶寶……」
上車時,丁瑩還抹著手機溝寶的待收貨一欄,一看不知道,看了嚇一跳,一串兒的「待收貨」,個個都還在路程上顛簸著。記得當時下手時,男人就跟不要錢似地總仍下一句「買了,買了」,豪爽無比。
可你豪爽歸豪爽,得真正收到東西了爽到自己才叫事兒吧!
「哇,這個最大的超輕加厚太空最新技術的氣墊床!」
一點開,小女子立馬紅了臉。因想到當初男人先看到這東西,死活第一個點買下來,其用意可謂流氓險惡啊!
「沒關系,到了下次再用也一樣。」
還會有,下一次麼?!
她心里幽幽一甜,息了聲兒。
將一大箱的牛女乃放在後座,男人上車關門,就從剛安好不久的車裁保溫箱里拿出一盒已經溫熱的遞給喋喋不休的女子,又正了正女子的防風帽。然後還掏出手機,拍了一張「出發照」。
「不干不干,你也得留個影兒。」
她嚷起來,傾身去奪。
他故意哼笑,躲開了手。
兩人嘻笑打鬧了好半晌,手機里留下了幸福臉帖臉的美照。
出城的路上,她一直擺弄著手機里的ps功能,玩得不亦樂乎。誰教她手里,有一個如此完美的模特兒呢?!
「立煌,那個……」
「什麼?又p好了,我看看,什麼樣?哎,我昨晚查到有幾條路的風景特別美。到時候我們可以多停留一下。自駕游就是有這種好處,到時候咱們就在那邊露營都行。」
他興致極高地說著,探身過來想看她手上的成果,她的心兒砰砰直跳,臉頰更紅了。
「我把我們的p照放到部落格的照片牆上了!」
已經有多久,沒有做過這種的事情了,不知道有多少親戚朋友會看到,還有多少同事客戶會看到。不管了,她不想再去斤斤計較。身在幸福中的人總是有大把的甜蜜要秀秀,就讓自己好好放縱一下,熟悉這些本來就屬于她的幸福感覺吧!
「哦?」濃麗的眉峰只是輕輕一挑,卻不知她的心懸了多高。「發了多久,有多少點贊?有人留言了嗎?」
「還……還沒留言。」
他迅速掃了她一眼,掃得她心頭如雷鼓。
因為,早知道他並不喜歡拍合照,對自己的肖像權也極為看重,曾經直言過「最好別把我的照片隨便帖上網絡」。她也知道這其中,必要跟他背後的那個大家族有密切關系。
「這麼帥的p照居然沒人踩,你的部落格人氣也太**了吧!」
沒想到,他的反應也再次出乎她意料。
「大黃,你真的願意為我的照片牆,獻身了?」她故意夸張地捧著臉兒問。
他哼哼一笑,大手一撈,就嘬了她一大口,嘬得唇兒又紅又腫。
「說什麼傻話!你也必須為我的照片牆獻身,你瞧著,我要發出一張照,絕對刷光幾十屏的留言。」
「哼,別光吹不做啊!」
「喲,不相信?輸掉的
人負責今晚的晚餐。」
「什麼今晚的晚餐?難不成你真打算露營哦!就算真露營,我們帶的都是方便食品,有什麼好賭的。」
「那好,賭點心吧!誰輸了,誰就必須做點心。」
「什麼點心啊?」
于是,某人又被某狼嘬了大大幾口,惹得這一路段上的司機們都頻按喇叭。哪有保時捷卡宴被小坨坨和小qq超過的道理啊!
他們,真在在演繹這個冬天的經典啊!
……
那時,遠在寒風嘯嘯的京城,已經迎來一年中的牛毛小雪。
霍天野才剛剛撫領正冠,端坐于總裁寶座之上,就被一通好友來電給定了神兒。
「小天,你快上咱們部落群里瞧瞧大黃發的帖兒!絕壁爆眼球兒啊!」
霍天野一怔,心里便因听到「大黃」二字,浮起一陣煩躁。
天之道,就在此前兩日夜里,他接到閻立煌的電話開始,已經很不開心了整兩天。
那晚……
「你說什麼,大黃,你瘋了嗎?!」
霍天野接到閻立煌說要請假一周的通知,驚得差點兒從情人懷里跌下大床。
時值零晨,兩點半!
「不過七天,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的嗎!」
這,這根本不是他大驚小怪好不好?!先不提這廝深更半夜地擾人美夢,特麼的,他正在爽high好不好。再說了,h&y集團剛接到一個國際大case,白天他才把重要的資料先發了份傳真,然後又寄了個快遞過來。
心里還在犯嘀咕,明明這男人在蓉城的工作早就結束,應該回來幫他坐陣總公司了。可國慶時搞完了那個相親宴後,哧溜一聲說都不說就給他跑掉了。一去不復返……
現在竟然還公然提出要「蹺班」的無恥要求,這像話嘛這!
這走了還不打緊兒,還把一堆破爛攤子都扔到他頭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哪!
他爆發了——
「我已經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文宇現在也可以獨當一面,也是給他一個鍛煉學習的機會吧!若有什麼事,他會直接跟你匯報。就這樣兒了!」
「等等,等等,閻大黃,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好……」
「小天,回頭我會給你帶活佛親手開光的轉經輪。就這樣了,你繼續干活,我這兒……」
「喂喂,死大黃,誰特麼稀罕什麼破輪子!你特麼這是見色忘友,憑什麼你就可以帶著彭家小妞兒到處逍遙,我告訴你,爺們我也……」
可憐他還沒爆發出來,那頭某黃一個愛味低笑聲里,隱約傳來的女子嬌喚,讓他氣息一短,電話就給掛了,回頭他氣哼哼地撥過去,某黃竟然開了呼入限制。
娘滴!
鼠標滾輪被滑得嘩嘩直響,閻立煌的那張帥氣逼人的臉,頂著一臉燦爛得刺眼的笑容,背襯藍天白雲一朵朵,懷抱女敕粉色沖鋒衣的清秀小美人一個,手里還拿著一罐熱牛女乃,插著一個「心形」的情人吸管。
——叼樣兒炸眼兒啊啊啊啊啊啊!
兩張笑裂的大嘴上,還沾著可疑的白色沫沫兒。
下方已經有熟悉好友的一片口水截道,刷了好幾屏了都。
他這一刷,叮咚一聲美音,又跳出一張照片。竟然是某黃偷拍的清秀小佳人打盹兒的照片,上面還赤果果地寫著一片甜死人、膩死人的話兒。
——我可愛的瑩火蟲寶寶,睡著了。嗯,剛才真累著她了,她還是第一次開這麼久。讓她好好睡睡,晚上才有精神。你們不要光看不留言,趕緊地給爺送上鮮花祝福!
這個臭家伙!
下流!
齷齪!
不要臉!
不遵家教,居然白日宣「瑩」!
突然,鼠標滾輪不動了,霍天野瞪大眼
,放大了女子照片,來回仔細看了半晌。
「不對啊!怎麼不是那個彭家小妞兒,這女人是……」
頓時,霍天野覺得屋外的陰雲霧霾全罩在頭頂上了。
閻立煌這是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