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女人周末認識,女兒紅的人都管她叫香香,當然,混她們這個圈子的,稱呼鐵定多半是藝名而不是真名。
女兒紅發廊的小姐分兩類,一類是妖精女兒紅親手教的,相當于女兒紅的親信,這類小姐都是女人中的極品,有著各種取悅男人的功夫,在女兒紅把發廊轉給周末後,她們就和女兒紅離開了。
至于另一類則是香香這些,她們因為各種各樣不為人知的原因,自主到女兒紅發廊上班,靠睡覺賺錢,從發廊抽取提成。這一類小姐因為流動性大,興許今天在女兒紅干活,明天就去其他發廊干活了,具體的人數一直在變化,但扎根在女兒紅的也不少,有將近二十個。
香香是這二十個小姐中姿色最美、身段最艷的。
周末剛去女兒紅發廊做兼職那會,最大的興趣就是偷看香香的身體,听阿偉那伙人說,香香人如其名,身體自然散發著一種體香,女兒紅甚至私底下動了教她的念頭,有意將她打造成圈子里的絕品,只不過香香似乎拒絕了。
此時站在周末面前的香香穿了一套絲質的短裙,裙子是黑色的,裙底剛剛能裹住腰臀,裙子一下,雪白一片。短裙將香香凸翹的身體襯托得如黑色玫瑰花一般艷麗,這樣的女人,無論走到哪里,都會牽動所有人的目光。
見香香說話的時候刻意避開自己的眼神,周末心知她是害怕自己虎頭幫三當家的身份,但她慌亂的眼神中明顯有幾分堅毅在涌動,估計是下了決心要和「周老大」理論了。
「就這事?」周末把伺候小飯館和旅行社的客人們那套點頭哈腰拿出來了,說話的時候,如同裝孫子一般︰「各位美女姐姐,昨晚你們肯定累了一夜,這大早上起來還沒吃早餐的吧?來來來,都進來先把早餐吃了,咱們邊說邊談,我一定給美女們一個交代。」
說話的同時,周末從祁寶寶身後閃了出來,熱情地去拉住香香的小手,也不管人姑娘願意不願意,拉著那只雪白的小手就往小飯館里歡迎︰「都進來吧,就算是天塌下來,總得先吃飽肚子不是?我和各位美女既是隔壁鄰居又是同事,老早就想著請大家伙吃頓了。」
「寶寶,快去切牛肉末做餡兒,我今天請這些美女吃青菜牛肉餃子!」拉香香的同時,周末不忘回頭指揮手里拿著菜刀的祁寶寶。
香香畢竟是女人,即使是做小姐的,被周末這麼熱情地拉著手,羞得都臉紅了,下意識地瞟了眼瞪向自己的祁寶寶,她進小飯館的同時,偷偷掙開了周末的手。
周末的心里那叫一個蕩啊,小手好軟,好滑,當然,這男人的心思他可不會表露出來,見祁寶寶拄著不動,又催促了一句︰「快?「快去啊,別把美女們的肚子餓壞了。」
「美女的手很軟吧?哼!」祁寶寶冷嘲熱諷地丟了這麼一句話後,這才氣呼呼地扭身殺氣騰騰地沖進廚房。
下一秒,廚房里傳來菜刀砍在砧板上發出的蹬蹬聲,估計女悍匪把牛肉當成周末那只偷偷模了香香的手了。
招呼眾女落座後,周末找了個要尿一個的借口,一溜煙跑到了後院,如果香香知道周老大是迫不及待去聞留在他爪子上的香味,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當然,周末可沒猥什麼瑣到這個境界,他借機跑後院去聞手上殘留的香味完全是順路,真正的意圖是讓那些小姐們能適應小飯館。
畢竟,他周末現在是小姐們恨不得掐死的對象,要是他死皮白賴地留在小飯館,兩方之間的關系肯定會越來越僵。
果然,周末假意去了趟廁所回來,小飯館里坐著的十多個女人都不似剛進門的時候那麼拘束了,幾個平時和周末關系好的甚至主動和周末說話,這其中不乏一些覬覦周末的帥氣外表而經常調戲周末的,只不過周末一直擔心自己被騙,真要和她們睡了一覺第二天被人家拽著褲子要錢那就悲劇了。
周末說是要親自下廚,其實就是隨口這麼一說,操刀的是心有怨氣的女悍匪祁寶寶,下廚的則是看到女人就老臉紅透的大胖子。
周末從後院回來後,瞥見香香坐的沙發旁邊還能擠一個人,一溜煙閃過去,如大爺似的坐下。
俏臉微醺的香香不露痕跡地輕輕挪了挪臀股,又將手壓在面前那雙白皙渾圓的大腿上。
自從周末坐在香香身邊後,香香就一直覺得渾身不自在,總感覺周末的眼珠子落在自己的胸脯上或者脖子上什麼的,可偷瞟周末的時候,對方又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沒辦法,不自然的香香就只能時不時動一體。
她哪里知道,她的身體是貼著周末的,越是扭動身體想要避開周末,周末就越忍不住偷瞟她的身體,若周末能透視看穿那身黑色的短裙,估計除了香香夾著的雙腿,哪兒都看了三五遍了。
興許是看得口干舌燥了,亦或是真的口渴,所以,周末坐下後沒多久就沖廚房吆喝︰「寶寶,給我倒杯水!」
「我倒你妹!」祁寶寶直接在廚房里催動獅吼功。
周末沒敢再裝叉,準備自己動手來著,但身邊的香香主動站起來,含羞說︰「周老大,我去倒,你坐著。」說話的同時,香香如逃難一般迎向廚房里的飲水機。
周末不知道香香其實是為了刻意避開周末才主動去倒水的,以為香香是思凡了,開心得不得了,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和其他小姐吹牛打屁。
祁寶寶也就是嘴巴厲害,在人前,她很給周末面子,要不,她哪能真給周末端茶送水?不過,讓祁寶寶氣悶的是,她剛把水端出來,香香就迎上來了。
媽的,這個混蛋,怎麼是個美女都往他身邊蹭?
祁寶寶顯然心情不好,將水杯丟給香香就扭頭回廚房了,剁牛肉末的菜刀動靜更大。
喝了一口祁寶寶親自端出來、香香雙手捧過的水,周末清了清嗓子,開始說話︰「各位,首先,我得為自己的不禮貌向大家道歉!」
周末說一出做一出,說道歉真就道歉了,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然後走到香香換了位子坐的沙發旁邊,隨即深深鞠躬。
九十度!
「沒有提前和大家說聲我轉讓女兒紅的事情,我對不起大家伙!」
拋開周末虎頭幫三當家的身份不談,周末其實就是個什麼都沒有的小青年,但他這個身份有時候很有震撼力,尤其是在眼前這些女人面前。
所以,周末的九十度鞠躬很震撼,幾乎讓所有人動容,本來嘰嘰喳喳私底下攀談的人堆,因為周末的鞠躬,一下子安靜下來。
周末彎著腰的,所以,在感覺到四周突然安靜下來後嘴角得意地揚起也沒被人發現。
氣氛凝固了好長一段時間,而周末則一直保持著鞠躬的姿勢,身體如木樁似的,動都沒動一下。
最後,以香香為首的女人們紛紛站起來,說周末這麼做太客氣了,大家伙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听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周末做了個勉強直起身的表情,神不知鬼不覺地又坐到了香香的身邊。
如果香香有祁寶寶的女悍匪性格,指不定會跳起來指著周末的鼻子大罵,你他媽故意的吧,老子坐哪兒你就坐哪兒,吃豆腐也不是這麼吃的吧?可惜,香香不是女悍匪,她能做的,除了挪了挪身體,極力保持著和周末之間的有效距離外就只能偷偷臉紅心跳了。
因為自己的鞠躬,周末感覺到大家伙對自己的怨氣小了不少,所以,他干脆挑明了說,將自己的想法全都掏出來。
「我知道你們在怨我把女兒紅轉讓過來開賓館,畢竟表面上看來,我這麼做相當于在砸你們的飯碗。所以,你們怪我,恨我,一大早跑到我的寶寶旅行社門口堵住,都能理解,我也不可能怪罪你們。」
「在和發廊的老板談轉讓的時候,我就明確說過,只要你們大家願意,我們寶寶旅行社為你們敞開了大門,畢竟,我也要招聘員工不是?關于這一點,我也在轉讓合同里寫得很清楚。」
「當然,在你們看來,我們寶寶旅行社上班沒有發廊的工資高,這是肯定的,付出的不一樣,收獲的自然也不一樣。」
「作為女人,想要在這個世界立足不容易,你們能做這一行,鐵定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個窮光蛋,轉讓女兒紅發廊的錢都是用命換來的,所以,我也沒想過要幫你們搭把手,畢竟,我沒有那能力。」
「再者,我也不認為我比你們高貴,哪怕一丁點!人活在這個世上,為的就是混口飯吃,有的靠力氣,有的靠膽子,有的靠腦子,有的靠長相,有的靠身子,沒有什麼貴賤之分,大抵只有心安與否的區別。而你們做的這一行,正好就是不能心安的行當。」
「所以,我敢肯定,你們不敢在親戚朋友面前承認自己是小姐,站在大街上也不可能告訴別人你們在做什麼。」
「有什麼苦衷非要做小姐?有多大的理由非得逼著自己睡覺都不能心安?」
「差錢?苦一點,雷一點,多敢幾份活兒,慢慢走,路子不就寬了嗎?」
「報復傷害自己的男人?那是傻子,你就是墮落到那個地方被捅爛了也報復不了,有那功夫,不如讓自己活得高姿態一點,過得精致一點,哪天踩著高跟鞋打那個男人的臉?」
「自甘墮落?姑娘們,醒醒吧!你都這麼對自己了,誰又哪能高看你?要我說,真想自甘墮落的話,不如自己捅死自己,一了百了!」
「……」
「女兒紅已經關門,如果你們想要賠償,自己去找你們的前老板,我沒那個義務。」周末說到連喝了三杯水後,總算抬出自己想說的最後一句︰「我們寶寶旅行社是正規經營、正經做生意的,我會以康城的本地工資標準招聘員工,想繼續干你們那行的,你們得另謀高就,如果想在我們寶寶旅行社跟著我打拼,我歡迎大家留下。」
「現在,選擇權交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