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心中一顫,用發抖的手放在女孩子的頸動脈處,已經感覺不到任何跳動了。再看她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尤其是脖子上那處明顯的勒痕,而更是慘不忍睹……。耳後的小痣已經被雜亂的頭發蓋住,手腕上的銀鈴也沾滿了血跡。
王福鈴本來應該明亮清澈的眼楮這時已經沒了生氣,只是不甘心的睜的大大的,好像還在眷戀這個世界。嘴唇繃的緊緊的,嘴角留有一絲血跡。陳宇輕輕掰開她的嘴,發現里面咬著一小塊肉,拿出來一看,像是人耳垂的部位。
陳宇明白了,定然是孩子不堪羞辱,拼死反抗,惹怒了宇文化及,被殘害至死……
宇文佑靖嘆道︰「宇兄,我……晚了一步,愧對宇兄的囑托。」,陳宇面無表情的搖搖頭︰「不怪你,是我晚了一步。」,說罷默默的月兌下外衣,把女孩子的身體包好,抱在懷里上馬趕往柳樹村。
池顯竹和王福來听到外面的馬蹄聲,急忙趕出來。但是當兩人看到陳宇懷里的人裹的嚴嚴實實的,心中俱是猛然一顫。王福來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陳宇,陳宇不敢直視他的目光,一聲不吭的下馬,把女孩子的尸體抱進屋里,放在她母親的身邊。
「小妹……!」,王福來本來就紅腫的眼楮幾乎要哭出血來,今天他承受了太多的悲痛。
陳宇還是一點表情也沒有,他拍拍池顯竹的肩膀道︰「你平時辦事最妥當,這幾天這里就拜托你了。」,池顯竹鄭重的點點頭︰「我會把她們母女的後事辦妥的。」,「辦完之後,把福來帶到咱們家里,他是王家最後的苗子,說什麼也不能再出事了。我回去後,會讓枚第也過來幫忙。」
「好的,那宇哥你呢,你要干什麼。」,「去干該干的事。」,陳宇撂下一句,頭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天,大興城有名的惡少,宇文述長子,太僕少卿,「輕薄公子」宇文化及帶著親信宇文遲和一眾狗腿子外出游獵,回來的時候像往常那樣,縱馬在朱雀大街上奔馳,一路鬧的雞飛狗跳。往來行人像躲瘟神那樣遠遠就避開,被這種有權有勢的人撞了也是白撞,根本沒處說理。
宇文化及縱馬疾馳時,受傷的耳朵被風一吹,不由得的有些生疼,同時又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扭頭對宇文遲道︰「上次那個小妮子不錯,可惜失手給弄死了,隔天再給我找個。」
宇文遲趕忙回道︰「不敢不敢……,萬一要是再傷了您……」,「哈哈,無妨,越是這種野性的越有味兒,下次先把嘴堵上,不過听不到叫聲也不美。」,「這個好辦,我有個獨門絕技。下次我再給您找個,您一試便知。」,「好好,盡快盡快,明天我就要。」
兩人正在說話的時候,身邊的家丁突然急道︰「公子小心!前面有人攔路!」
宇文化及和宇文遲勒馬站定,定楮瞧看,面前朱雀大街正中,立著一人一騎。作為皇家馬廄的管理員,宇文化及一眼就認出這是匹上好的汗血馬,再看坐騎上的人,身著明光鎧,手中丈八馬槊,腰佩精鋼橫刀,煞是威武雄壯。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滿腔仇恨的陳宇。此時他站在眾人去路上,把馬槊一橫,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宇文遲在軍營里吃過陳宇的虧,一眼就認了出來,再聯系到他和王福進的關系,頓感膽戰心驚。不過他身邊有宇文化及罩著,倒也不是太害怕。再說這里可是帝都的朱雀大街,拿個馬槊有什麼用,天子腳下難道還敢當街殺人不成。
宇文化及從來都是擋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什麼時候被攔住過,大怒道︰「何人,膽敢攔我去路!?」
陳宇沒回話,只是看看他耳邊的傷口,把一串銀鈴放在唇邊親吻一下,再纏在槊桿上,策馬便沖殺過去,目標直指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大吃一驚,他從來沒想到竟然有人敢當街襲擊他。這距離太近來不及拉弓上箭,急忙喝令身邊的家丁上去攔阻,而他自己撥馬就逃。宇文遲知道陳宇定然不會放過自己,二話不說跟著逃了。
陳宇迎面沖向迎擊的家丁,手中馬槊連番揮舞,刺擊挑殺,一時間鮮血飛濺。一趟對沖,便有四五個家丁被他挑落馬下。他們身上都像是被筷子挑過的豆腐那樣,留下了個可怖的豁口,落地的同時便已氣絕身亡。
這些平時只會欺負百姓的惡奴,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堪比戰場的血腥場面,嚇的落荒而逃。而陳宇對他們也沒什麼興趣,直追宇文化及和宇文遲。
宇文化及是給皇帝管馬的,自己的坐騎當然也是極品,如風一般的狂奔。而宇文遲就倒霉了,他的馬很快就被陳宇追上。
陳宇追上後二話不說,照著背心刺去。宇文遲慘叫一聲,被捅了個對穿,身體卡在留情結上。陳宇大喝一聲,把他生生從馬上挑下來,摔在地上。再一拉韁繩,烏林嘶鳴一聲,前蹄高高揚起,又重重的踏到他腦門上……
陳宇對著宇文遲的尸體啐了一口,驅馬去追宇文化及。但是宇文化及仗著馬快,在陳宇殺死宇文遲的時候,竄入旁邊街巷中,消失不見。
街上行人早被嚇的四散而走,巡邏騎兵聞聲而來,把陳宇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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