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血流成河
大軍改道往南，跟契丹的大營拉開了近百里的距離。天快黑時，又有哨探來報，說契丹人已經放松戒備，很多人都把戰馬的鞍都卸下來了，擦洗馬身，補釘馬掌。
韋雲起听罷當即下令後隊變前隊，折道返回。行進至距離契丹大營五十里處，全軍就地結陣宿營，補充體力，喂食馬料。
而契丹那邊，營地里一片喧嘩。騎兵們把搶奪來的女人和牲畜放在一起，就地分贓。襲擾營州已經一個多月，而大隋卻絲毫動作也沒有，這讓他們極為得意，同時謀劃著更進一步的侵掠，奪取更多的財物和女人。
得意忘形的他們卻絲毫沒有覺察到，懲戒的利劍在五十里外已經悄然出鞘。
凌晨時分，喧鬧了一夜的契丹大營也靜了下來，人們享受了掠奪來的戰利品後，回到各自帳中，準備好好休息一番。
當他們躺在毯子上，听到陣陣馬蹄聲的時候，並不以為然，還以為是自己的騎兵又外出準備劫掠更多的財物。
但當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促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這是有大隊人馬殺來了！
不少人驚慌失措的走出帳篷，還未來得及看清形勢，就被攜著戰馬速度的馬刀劈死。契丹的騎兵倉促上馬，但還未聚到一處，就被成股的突厥騎兵各個擊破。
整個契丹大營亂做一團，男女老幼的哭聲慘叫聲響成一片。他們終于嘗到了自己曾經施加給營州百姓的苦難。
契丹酋長身邊的親兵護衛倒是行動迅速，一支三千人的精騎在慌亂中被組織起來，準備對來犯之敵發起反沖擊。若是能爭取時間，讓己方騎兵得以集結，即便不勝，至少也能保住主力不損。♀
不遠處的一個山坡上，陳宇看見契丹酋長正騎著馬在軍前狂奔，做最後的戰前激勵。而那些契丹精銳的斗志已經被調動起來，振臂高呼，準備決死突擊。
冷然一笑，陳宇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揮動長槊和宇文佑靖雙雙策馬殺出，身後兩千突厥扈從侍衛亦如狼群般跟著沖上去。
契丹最後的精銳剛剛把士氣調動起來，就被突厥狼騎從背後猛捅一刀，頓時大亂。
陳宇舞動馬槊，所過之處斷肢橫飛，血灑滿地。現在的他，只要眼楮看到敵人某個部位，槊首就能隨著意識準確的刺入進去，就像用筷子夾菜那般隨意。隨著槊法不第五十三章血流成河
斷的熟練，他也逐漸的把握到最佳的破甲刺擊角度，以及挑殺的力度時機。凡中招著，非死即殘。
契丹最後的抵抗瞬間被粉碎，契丹酋長被迫帶著數百騎落荒而逃。陳宇和宇文佑靖餃尾追殺，一直追到望橋邊上，才折返回來。此時天色尚黑，橋那邊情勢不明，萬一敵酋有大隊人馬接應就吃虧了。
而這邊的主營中，除了部分契丹人突圍逃走以外，剩下的跪地求饒，盡數被俘。
戰後清點，獲得牛羊馬匹無數，財物糧食堆積如山。而最關鍵是生俘了四萬多契丹人。這佔到了他們三分之一左右的人口。
韋雲起分出五千人看管俘虜和戰利品，帶著剩下的人追到河邊。
契丹人逃到河岸南邊以後，組織剩余力量，隔著托紇臣水和突厥騎兵對峙。
韋雲起，陳宇和宇文佑靖三人來到陣前，觀察了地形後，認為若是強行涉水進攻，將會有不小的傷亡。而望橋一次只容五六匹馬並行，對方若死守橋頭，這邊也不容易突破。
手上這兩萬多人畢竟是借來的，死的太多也不好看。突厥騎兵也都是些光佔便宜不吃虧的主兒。見利即前，知難便走，勝止求財，敗無慚色說的就是他們。
宇文佑靖看著河對岸的殘兵敗將嘆道︰「不能乘勝擴大戰果，實在是可惜。」，韋雲起露出個陰險的笑容︰「戰果未必非得要打才能有。」
說話間，對岸契丹人派來了使者，到突厥大營中詢問，為何無緣無故偷襲契丹大帳。
而當契丹使者看到戰馬上的隋朝使者時，就什麼都懂了。
第二波契丹使者來到韋雲起面前，跪地哭求，說是以後願意臣服大隋，年年納貢，歲歲朝拜。不但願意放回所有擄掠的營州女人和財物牲畜，並願意賠付大量的牛馬。
說了一大堆之後，契丹使者又哀求隋使能放回被俘的契丹男女。
韋雲起微微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回去告訴你們酋首，把他承諾的先送過來，我就放了你們的四萬族人。」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把你們從前和現在擄走的所有隋人都放回來，少一個，就殺一百人陪葬。」
看著契丹使者唯唯諾諾的回去了，陳宇大呼過癮，心說這就叫雖遠必誅！這種事情越是忍讓，對方就越囂張。第五十三章血流成河
與其被動挨打，不如放手一搏。誰的拳頭硬，誰說話就夠分量。
不一會，契丹那邊就排出了一個長長的隊伍，大量的牛馬牲畜通過望橋被運過來。最後面是長長的一排衣衫襤褸的女人，約莫有三五千人。她們大多身體虛弱，都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而來到這邊的時候，她們還都以為是被轉送給了突厥人。直到韋雲起把大隋皇帝的恩旨宣讀三遍，她們才意識到自己是獲救了，頓時喜極而泣，哭成一片。
恰在這時，營州刺史王文遠，司馬林筱帶著三百隋軍和幾千百姓趕來了。韋雲起派出幾百騎過橋把他們接應過來。
王文遠看到滿地的牛羊和物資，還有被擄走的百姓時，激動的沖著大興城的方向跪下連磕了數個響頭，泣道︰「主上聖明，天佑我大隋啊……！」
林筱帶著手下士兵和百姓，把大部分物資裝車，牛馬牽上，運過了河，往營州帶去。剩下的是留給突厥的那份兒。
王文遠帶著百姓先一步離開，而林筱和手下的士兵們，趕著一批馬車走在最後。每輛馬車上，都蓋著一層白布。
陳宇上前問道︰「林司馬，車上運的什麼？」，林筱嘆了口氣，把白布一角掀開，竟然都是死人！
「她們也是被擄來的營州女子，可惜沒能熬過去……」
韋雲起听到後，臉色一沉，問道︰「有多少人？」，「二百一十一人。」
沉默了一會兒後，韋雲起道︰「落葉歸根，有勞林司馬把她們都帶回去吧。」
林筱點點頭，和眾人互道珍重後，就離開了。
韋雲起看著他們遠去後，跨上戰馬走到河邊，陳宇和宇文佑靖也驅馬走了過去。
韋雲起看著河對岸，說道︰「你們還記得剛才我說過什麼嗎？」，宇文佑靖心領神會，回道︰「少一個隋人，就殺一百個契丹人陪葬。」
韋雲起陰沉的笑笑︰「現在，就讓他們知道，我們言出必行。」
四萬契丹俘虜，有男丁兩萬余，被綁上雙手，統統趕了出來，一直押到河邊。
河對岸的契丹人還以為是要放回自己的族人，紛紛手舞足蹈彈冠相慶。
不過他們萬萬沒想到，最前面一批幾百人被押到河邊後，跪在地上，身後第五十三章血流成河
的儈子手抽出明晃晃的刀，在一聲號令之下，齊齊砍了下去。
幾百顆人頭滾進河里，把河水瞬間染紅了一大片。而這只是開始，儈子手把尸體一並推下河，順水漂走。後面又押上來一批，如此重復。
契丹急忙派使者前來詢問為何不信守承諾，韋雲起笑著回道︰「我這不是已經把他們放了嗎？」
使者一時語塞，雖然氣急敗壞，卻不敢多說什麼，只得原路返回。
陳宇看著已經完全變成紅色的河水，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從道義上講，他反對這種屠殺。但是話說回來，契丹的男人，從小就騎馬射獵。下馬是百姓，上馬就是騎兵，很難分清楚兵民。這幾萬人若放回去，誰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騎上馬，到大隋地界去劫掠。
而削弱他們的唯一辦法，就是大幅減少他們的人口。韋雲起現在做的，就是這件事。真如楊廣所說的，往死里打。
河對岸的契丹人已經跪倒了一大片，沖著這邊磕頭哀求，但韋雲起絲毫不為所動。刀刃卷了就換刀，儈子手砍累了就換人。
契丹酋長悲痛欲絕但也萬般無奈，只得命人下河收尸。等到河水被污爆發瘟疫，那簡直就是滅頂之災了。從此以後，望橋被契丹人絕望的稱為「亡橋」。
陳宇站在河邊，隨著呼吸入鼻的是漸漸濃厚的血腥味。他本來扭頭離開，但還是強迫自己待在這里。以後還會遇到更慘烈的場面，他必須適應。踏上這條路，就不能再回頭。
殺戮完成後，韋雲起帶領大軍押著戰利品回到了突厥境內。按照先前約定，把剩下的物資和兩萬余契丹女人中的一半送給突厥人。另一半押回國內，向楊廣交差復命。
此次出征，大隋只派出幾人幾騎，未費一兵一卒就取得了俘敵四萬的輝煌戰果。堪稱以胡制胡最成功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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