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有些不明就里,拱手道︰「還望大將軍明示。」
宇文述拍拍陳宇的肩膀︰「你們兩個連日苦戰,都辛苦了,剩下的交給我就行了。」,說罷轉身回了大營。
宇文述一到,自然就成了全營的最高指揮,他帶來的九萬大軍在荒漠之中來了場浩浩蕩蕩的武裝游行,大搖大擺的把曼頭城圍了起來。
第二天晌午時分,楊文抬頭看看太陽的位置,興奮的對陳宇道︰「將軍,時間到了!開始打吧!!」
陳宇看他亢奮的樣子,撇撇嘴道︰「又不讓你去攻城,興奮個毛線?」
楊文搓搓手道︰「能不興奮嘛!以前這場面可只有大片上才見得到啊!嘿,十萬人打六七千人,咱大隋有點欺負人吧,哈哈。」
陳宇沒好氣道︰「前些天他們七萬打我們七千的時候,就不欺負人了?那一仗可把姐夫累的跟孫子似的,那時候你還在郡城里面嫖女人呢吧。」
楊文嘿嘿一笑,看看陳宇身邊的上官燕,低聲道︰「你也不錯啊,打仗收女人兩不誤。」
陳宇笑罵道︰「狗屁的兩不誤,燕子是我們的行軍向導,我這是公事公辦。」,又低聲道︰「別他娘亂說,讓御史言官們听到,又得在主上面前參我一本,給我扣個陣前納妾的帽子。」
楊文點點頭,一臉「我懂的」表情,旋又轉身讓身邊的傳令官對大陣中央的宇文述打旗語,很快,陣中也回了旗語,讓開始進攻。
隨著中央黃旗的舞動,十萬圍城大軍齊聲高喝,聲勢震天!
在中央大陣前面,五十台大業砲一字排開,蓄勢待發。
楊文這個臨時封的「砲兵司令」更是興奮的急不可耐,從旗手手中搶過令旗,親自跑到砲陣邊上,憋足了嗓門高喝道︰「預備……!!放!!!」
操砲手們敲下擊錘,配重箱由慢而快的落下,拋桿兒吱吱嘎嘎的把另一頭的拋彈兜猛甩出去,拋彈兜里數百斤的巨石「咻」的飛出,直接朝城牆上招呼過去。
曼頭城牆上的守軍,幾乎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塊駭人的巨石,一時竟然沒有反應,直到「轟隆」的一聲雷霆似的巨響,城牆被命中的部分,直接被砸的塌陷下去。
楊文也被嚇了一跳,跑回陳宇身邊驚嘆道︰「不是吧,我都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大威力!跟他娘榴彈炮似得!」
陳宇好整以暇的靠在烏林身上,說道︰「這些城是很早以前的羌人建的,本來就只是為了遮風避雨,跟中原那些幾丈高厚的城牆沒法比。而且你看,」,陳宇指著城牆斷裂的部分說道︰「這些牆都是沙土和礫石堆成的,根本就不夠結實。」
「哦……,原來如此,」,楊文又問道︰「那以後攻打高句麗,咱們的大業砲還能像這樣威武不?」,「威力肯定是有的,但不可能一砲就砸塌一片。砸碎他們的望樓和突出的馬面牆倒是可以,還有城牆四角,也是薄弱點。回去後,你再訓練操砲手,讓他們注意注意,盡量能精確到點。」
楊文撓撓頭︰「這可難啊,這拋石機又不像榴彈炮那麼精確,能計算彈道彈著點什麼的,怎麼可能精確到點……」
陳宇笑道︰「這我不管,問題交給你,我只要結果。」,「你妹……」
五十台大業砲一輪齊射,曼頭城的城牆就被砸了個稀巴爛。有一個哨塔被直接命中,木屑血肉橫飛。哨塔附近的一個守軍,濺了一身的血肉,直接被嚇瘋了,聲嘶力竭的狂叫中跌下了城牆。
城中守軍大為鎮怖,甚至有人直接跪下來沖著城外磕頭跪拜,好像在跪拜真神那樣虔誠。在他們看來,能把這麼大的巨石扔出來,一定是借助了神的力量。
如此一來,本來就相差懸殊的戰局,更是一點懸念也沒有。
看著城牆塌陷的部分,楊文道︰「將軍,該發起總攻了吧?」
陳宇回頭看看中央的大旗,絲毫沒動靜,那意思就是繼續砲擊。
「大將軍沒有下令,那咱們就繼續打砲。」,「大業砲重裝間隔很長啊,再說咱們這麼多人,一人一泡尿也能把曼頭城淹了。」
陳宇低聲道︰「這次圍城的有十萬大軍,小小一個曼頭城里外圍三圈都沒問題。但是,後城門處,大將軍只安排了少許老弱和新兵,明顯就是圍三缺一。」
看著依然迷茫的楊文,陳宇輕聲嘆道︰「有時候,要懂得見好就收啊。」
大業砲慢慢騰騰的進行了十輪轟擊,守軍早就崩潰了,城內也亂作一團。
不過真有不怕死的,組織了騎兵越過斷壁殘垣沖出來,朝大業砲陣殺去,但遠遠的就被一輪弩箭射翻。
這時候,李枚第騎著馬奔過來,對陳宇道︰「將軍,後城門有動靜了,伏允老兒像是要跑。」
陳宇點點頭︰「那就讓他跑。」,然後讓傳令官對陣中央又打了個旗語,告之宇文述時機到了。
中央大陣的所有黃旗都一起向前壓,十萬大軍再次高呼,朝曼頭城蜂擁而去。
楊文的興奮勁兒又來了︰「好啊!都往里面沖!將軍,咱們也一起殺進去,撈個胡姬回來玩玩吧!」
陳宇不屑道︰「你看看這陣勢,曼頭城就這麼大地方,這十萬人進去怕是站都站不下。」
說罷翻身上馬︰「走,去送送伏允老兒。」
陳宇帶著幾百騎,繞過攻城的大軍,直接到了後城門外,果然見到約五六百精騎沖過老弱步卒無力的攔阻,朝東邊疾馳而去。他們中間還簇擁著一輛馬車。
楊文問道︰「伏允老兒會不會就躲在馬車里?」
陳宇搖搖頭︰「可汗雖然身份尊貴,但肯定不會坐馬車。里面一定是他的妻女。」,說罷又對李枚第道︰「想不想再見見那個捅了你一刀的……叫什麼來著?」
李枚第冷哼一聲道︰「慕容然。」
「喲,」陳宇笑道︰「記的挺清楚的嘛。」,又道︰「大將軍說不讓抓伏允,可沒說不讓抓他老婆。咱們殺過去,看看伏允老兒是不是有種。」
說罷,領著幾百驍騎大呼小叫的殺將過去。
馬車的速度肯定跟不上戰馬,在後面有追兵的情況下,戰馬們紛紛提速,把馬車給遺落到了後面。
李枚第啐了一口道︰「娘的,只顧著逃命,連自己女人都不要了。」
陳宇冷笑道︰「對伏允來說,女人多的是,可是命卻只有一條。他不要咱們要。過不了兩年,主上還要御駕親征,徹底滅掉吐谷渾。咱把自家人接回去,免的在這里受苦。」
一番追擊之後,伏允領著殘兵敗將落荒而逃,而馬車自然是落到了陳宇手中。
果不其然,車里面是光化公主和慕容然母女兩人。
陳宇下馬沖著伏允逃跑的方向撒了泡尿,然後上馬押著馬車回去向宇文述復命。
戰事進展是異乎尋常的順利,城中早就崩潰的守軍一觸即潰,幾乎沒有抵抗就降了。
宇文述下令收集戰利品,收攏俘虜,然後就著手準備班師回朝了。
雖然大勝,但這里畢竟是荒涼的地方,新來的士卒多有水土不服,軍中已經開始流行起月復瀉等疾病。而且這趟十萬大軍勞師遠征,糧食供應不便,損耗頗多,拖延的久了,就得不償失了。
當夜全軍大慶,宰牛殺羊,喝酒吃肉,好不熱鬧。
陳宇和將士們暢飲一番後,就接著尿遁跑回了營帳,他特意從城里搜來幾根蠟燭,要和燕子來一次燭光晚宴。
看到在帳外等候多時的上官燕,陳宇會心的笑笑,準備過去時,听到李枚第老遠的就喊道︰「宇哥,來幫個忙……」
陳宇愣了一愣,問道︰「你丫不去喝酒,找我干什麼?」
李枚第走近了,陳宇才看到,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慕容然。
陳宇納悶道︰「到底是事情?」
兩人說話間,上官燕也好奇的湊了過來。
李枚第苦著臉道︰「她非要跟著我,說以後嫁定我了……」
「啥!」,陳宇驚道︰「還有這種好事兒?」
上官燕也笑笑,解釋道︰「這是本地的習俗之一,源自一種早年類似追獵的群體活動。男人們只要追到自己心儀的女子兩次,就可以按照尊神的旨意,把她娶走。慕容然被李將軍您親手俘虜了兩次,按照尊神的旨意,是非你不嫁了。」
陳宇心說這種活動目的不還是快速的配偶嘛,為了促進種族繁衍。
李枚第苦著臉道︰「不行,我一看到她,就會想起那一刀,根本就……,提不起勁頭啊……,你和燕子姑娘幫我說說,別讓她跟了。」
陳宇笑道︰「這是你的事情,我不管,人家好歹也是公主和可汗的千金,難道還配不上你?」
慕容然一听陳宇幫她說話,臉上浮現出感謝的笑容。
李枚第嘆道︰「不是配不上,是心里有點……怵。」
陳宇更高興了︰「終于有人能治治你這一夜七次郎了,好事兒,好事兒。哥哥我不插手你的私事,但是對這樁婚事是非常支持。遇到這樣的女子,你就娶了吧。」
李枚第嘆道︰「既然宇哥都說了,那我就不好說什麼。」,說罷轉身對慕容然道︰「走吧,跟我回去。」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陳宇會心的笑笑,轉身一把抱起上官燕,進入帳中。
第二天中午時分,大軍開拔,押送著戰利品和俘虜,浩浩蕩蕩的班師回朝。
一路長途跋涉,回到洛陽的時候,已經是開春時節了。
陳宇看著闊別許久的洛陽城,舒心的笑了笑。城里除了有他牽掛的親人朋友,還有個同樣在朝思暮想著陳宇的若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