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白袍少年微笑著倒下,像一座冰山轟然倒塌,一時間碎玉滿地,淋淋灕灕,滿地都是血。
隨著他倒下,那頭巨鷹仰頭悲鳴了一聲,朝著憤怒地叫著,似乎隨時會撲上來,將我撕個粉碎。
最終,它看著地下的白袍少年,眼神變得溫柔了。
它趴在地上,用頭貼著少年,仿佛在傾听他是不是在呼吸,又像是在喃喃細語,陪伴他入睡。
接著,它俯子,用爪子和腦袋努力將少年弄到它身上,小心翼翼調整著身體,帶著它飛走了。
我站在旁邊,腦子里一片空白,看著這一切,就像是看著另外一個世界發生的故事。
不知道為什麼,隨著他倒下,我心里像是有一根弦突然繃斷了,一股難以難說的悲哀涌上了我的心頭。
那種強烈的感覺讓我幾乎無法控制,我難受地蹲在了地上,緊緊抱著頭,痛苦地****著。
瞎子拼命爬過來,搖晃著我︰「小七!小七!你他娘的振作起來啊!你可不能倒下,還有山魈呢!」
「山魈……山魈?」我漸漸清醒起來「山魈不是死了嗎?」
瞎子這時候正趴在地上檢查著山魈的傷口︰「你小子要是再夢游一會兒,他說不定就真死啦!」
我才緩過來勁,連滾帶爬地過去︰「啊,他真沒事?!」
瞎子指著他背上的飛刀說︰「俺檢查過了,這一刀還真是神了!你看,刀子正好從心髒和肝髒中間插過去,一點事兒也沒有。這哥們,看來是手下留情了!」
我焦急地問︰「那他怎麼還不醒?」
瞎子說︰「估計是被那個人打暈了,過一會兒就好了。」
我才松了一口氣,問︰「對,你的腿怎麼樣了?」
瞎子低頭看了看腿,上面還在流血,不過已經沒開始那麼嚇人了。
他說︰「沒事!看著嚇人,其實沒傷筋動骨的,都是皮外傷!」
他坐在來,把衣服用刀子裁開,把腿上的傷口包裹了起來。
我問他要不要把山魈背上的刀子拔出來,他搖搖頭,說刀子拔出來後,就會大出血,現在缺衣少藥的,更危險,就先這樣吧!
他的傷口雖然不嚴重,但是傷口很深,右腿上的血洞一直往外冒血,布條很快被浸透了,鮮血一滴滴流下來。
瞎子皺著眉頭,讓我去旁邊石頭下給他弄點土,然後解開紗布,直接把這塊泥巴按在了傷口上,然後麻利地用布條纏上,使勁勒緊,把我看得直冒冷汗。
我說︰「這樣不會感染嗎?」
瞎子冷哼一聲︰「怕個屁!老子都不怕,你怕個毛!男人嘛,就要對自己狠一些!」
我還是有些擔心,瞎子不耐煩地擺擺手說︰「這算啥?你呀,小白臉一個,根本不知道啥叫苦?!俺們有一年上山,東家,就是你小舅腿上中槍了,子彈扎進了腿里,沒法走路。他咬著一塊木頭,硬是自己用刀子把子彈殼給挖了出來,那才叫牛逼呢!」
說到這里,我猛然想起了白朗。
他當時被白袍少年一腳踹飛,往外吐血,不知道怎麼樣了。
抬起頭看看,鷹巢那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咦,白朗去了哪兒?
瞎子說︰「別看了,俺早看過了,他早就不在那邊啦!」
我問︰「那他去哪兒了?」
瞎子指了指鷹巢︰「估計是去那兒了!」
我嚇了一跳︰「他去那兒干嘛?」
瞎子反問︰「你來這兒干嘛?!」
我沒話說了。
瞎子又問︰「對,你和那個小白是什麼關系?」
「小白?」我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
瞎子解釋︰「就是你捅了一刀的那小子!」
我的情緒有些低落,說︰「沒什麼關系。」
瞎子問︰「沒什麼關系?!沒什麼關系他怎麼不一刀捅死你?!沒什麼關系,他都被你搞死了還要對著你笑?!」
我有些惱火,霍得一下站了起來︰「死瞎子,你他娘的是什麼意思?!」
站起來時,不知道踫到了瞎子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的,連連給我擺手︰「坐下,坐下!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麼大嘛!」
我怏怏地坐了下來,心里還有些不舒服。
瞎子說︰「說真的,小七,俺真覺得那個小白像是認識你。俺覺得吧,就他那本事,俺和山魈身上的傷口,估計都是看在你面子上留的情!」
我沒說話,想想他說的也對,那個少年確實像是認識我,但是卻沒機會說話。
瞎子繼續說︰「對,當時不是說他找你有事情嗎?怎麼說?莫非他是你失散了多年的兄弟?」
在這種氣氛下,我不想多說什麼,任瞎子在那胡扯,沒有理他。
我問他︰「你下來了,小馬呢?」
瞎子說︰「小馬沒事,他估計是中蛇毒了,老昏迷著。俺弄了點兒冷泉水一激,他就醒過來了,身上還有點兒虛,就讓他在上面等著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仰面躺在青石板上,伸了伸懶腰,鬼藏人(2014年最多人追看)由喜歡鬼藏人的網友上傳到本站,鬼藏人免費提供鬼藏人(2014年最多人追看)閱讀說︰「小七,沒啥大不了的!想開點,俺看那個小白走的還是很安心的。也許啊,有時候人活著太難受,還不如能痛快死掉呢!」
我會想起那個少年臨終前說的話︰「活了那麼久,好累。」
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間,我在他眼楮里看到的是一種解月兌和釋然,也許,他真的是很累吧。
我閉上眼,在心里默默為他祈福,希望他來生可以過的更簡單快樂。
做完這些,我心里舒服多了,看看周圍,原本聚集在周圍的鷹群全部消失了,不知道藏在了哪里。
青石板上,到處都是軍裝派、蛇、鷹的尸體,看起來像是一個猙獰的戰場,讓人不寒而栗,漸漸也有些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