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拉著我干啥?」我還想吃好吃的哩,王洪波怎麼也沒想到,剛剛他還一臉欣喜的等著嬸嬸給他裝吃的呢,怎麼下一刻就這麼迷迷糊糊的被個小丫頭給拉到這麼偏遠的角落里來了。♀
「我來陪你玩溜溜蛋啊!」小丫臉上陰陰一笑,露出兩行潔白的牙齒,這小子還不是太蠢哈,終于發現他自己身首異處啊。
「我不要玩溜溜蛋,我要回去了。」誰要玩那鬼什子溜溜蛋,我想玩還用的著你這個丫頭片子,王洪波吸了吸鼻涕,又用袖子重重的抹了一下,就要轉身回去了。
呃,好惡心哦,她怎麼剛才就那麼不加考慮的拉著他出來了,剛剛他的衣服上有沒有鼻涕,自己有沒有沾到手上啊?一想到自己剛剛有踫到干干的鼻涕渣渣,這心里就一直不得勁,毫無意識的輕輕晃了晃手臂,像是要把髒東西就那麼擺月兌干淨似地。
「喂,喂,你現在還不能走。」小丫一見他又要走了,這也顧不上鼻涕不鼻涕的了,緊緊的拽著他的胳膊不讓他離開。要是他再回去攤子那要吃的怎麼辦,那媽媽是給他還是不給,不過,這樣一直攔著也不是個辦法啊,今天過去了,明天後天怎麼辦,難道還天天盯著這家伙?
「為什麼?」王洪波使勁推了推掛在自己手臂上的小丫頭,被抱的死死的,弄不開,于是干脆先放棄掙扎,企圖用惡狠狠的語氣嚇唬住她,記憶中媽媽就是擺出這麼個姿勢,然後姐姐就開始哇哇大哭起來。
「額。」這孩子是在嚇唬他麼,不過裝的不怎麼像嘛,看起來怎麼都是一只炸毛的小白兔。
「咳,我知道你現在急著回家,不過我這里還有些話沒說完,現在呢,我松開手臂,但是你不要想著逃跑,ok?」王小丫一字一頓的將話說完,最後竟然拽起了洋文。等回過神來,發現眼前的小子正一臉迷惑的望著自己,終于覺察出自己在哪失誤了,小臉猛的一紅,心里暗罵一聲,她就不該給這孩子普及普通話,你看,失誤了吧,你看!丟臉了吧,不過,現在孩子都「記事晚」(那是對比你這個重生的偽蘿莉來說的吧),過幾天就會忘記的。
「額,那個,剛才哩話都是鋪墊,你就不用在意啦哈,自動過濾就好,呵呵••••••」小丫尷尬的舉起一只手作招呼狀。
「咳咳,我給你說哈,恁家里跟俺家哩已經分家啦,分家你知道是啥意思不,就是兩家各過各哩,誰也不搭理誰啦。額,你不明白哈,那我再說通俗一點,就是那攤子上是俺家哩東西,俺要是給你你就拿著,不給你你也不能跟俺家要,明白了沒?」雖然覺得對這個四五歲的孩子說這些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她還是不想給他一個任意索求的印象,她那個大娘可是個寵溺兒子的主,自己可不想她以後再破壞自己家好不容易得到的寧靜。
「俺媽說她是俺嬸子,應該給哩。」小洪波有些不相信這丫頭的話,自己媽媽可不是這樣跟他說的。
「嗤,那你家里那個女乃女乃怎麼就不給我壓歲錢呢?」小丫氣極而笑,她就說嘛,這麼小的孩子哪有那小心眼,竟然是家里面大人教的,什麼叫該給的,她怎麼沒見過節的時候往老女乃這邊拿過什麼東西,自己家送去的東西也沒見她退回來。
「那是俺女乃女乃,又不是恁女乃女乃,為啥要給你壓歲錢?」對于那個經常給他存下好吃的的女乃女乃,他還是很喜歡的,雖然不及姥姥那麼多。♀
「恁女乃女乃?既然你都知道俺媽是恁嬸嬸,那你就不知道俺們是一個女乃女乃?」 ,她還就覺得好笑了,這大娘到底是怎麼教的孩子,怎麼就只往對自己好的上面認呢。
也許是小洪波腦子里沒有轉過來彎,心里焦躁的,也許是小丫臉上的嘲諷刺激了他,沒等他再思考下去,這身子就如一輛小坦克,莽莽撞撞的就撲到了小丫的面前,狠狠的揮舞著手臂擊到小丫身上。
「唔。」等感覺到身上的疼痛,小丫猛的回過神來,看見自己眼前一道黑影,條件反射的就伸出拳頭就揮過去。
「玉柱,銀花,你們出來!」王家正吃著晚飯,一道尖銳的聲音從外面傳過來。
「我怎麼听著是大嫂子的聲音呢?」田銀花夾起一筷子咸菜放到碗里,歪著頭問旁邊的男人。
听到媽媽說的話,小丫心里咯 了一下,偷偷抬起頭掃視了一下正在吃飯的眾人,又低下頭慢慢的扒著飯。
「王玉柱,田銀花,你們給我出來!」又是一道尖利的嗓音,只不過這次明顯是人已經進了院子,由不得他們疑惑了。
兩人相視哀嘆一聲,不知道這大嫂又鬧什麼ど蛾子呢,這都兩三年沒登過門了,這大過年頭一天就不讓人肅靜。
「大哥,大嫂,你們怎麼過來了?」王玉柱走出堂屋,看著一臉盛怒的大嫂領著佷子站在院子里,而後面跟著的是有些唯唯諾諾的大哥。
「呦,大兄弟,看你說哩什麼話,外面知不道哩還以為你不歡迎俺們哩!」張雪琴冷嘲熱諷道。
「哪能呢,大哥大嫂,要不咱屋里坐著說唄?」王玉柱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實話,他是真不想他們家里來,一來準得鬧騰一回。
「咱還是在院子里站著舒服,恁們家里俺可是坐不下。」張雪芹模模小波的頭,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平時還舍不得打呢,這回竟然讓個小丫頭片子給欺負了,怎麼著她也不能咽下這口氣,非得讓二弟好好教訓教訓他那不省事兒的閨女。
「大嫂真會說笑話哩,以前恁坐得下,怎麼現在就坐不下了?」田銀花瞧著老半天都沒給過他們好臉色的嫂子,有些煩躁了,這有事說事兒,呆在這拐著玩兒損人算啥。
「以前俺是這里的一份子,但是現在俺得看恁們的臉色啊!」瞧著兩口子的暗色,張雪琴這心里是真的暢快,不過她這心里憋的氣還沒撒完呢,哪能就是他們呵呵笑兩下就這麼過去的。
「老大家的過來是干啥哩,沒有事就回家里去吧,這大過年哩,別讓恁媽在飯桌上等久嘍。」蒼老的聲音從屋子里傳過來,讓院子里的人都是一驚,田銀花心里想著,女乃女乃這話說得,呵呵,你看把大嫂的臉打得。不過,女乃女乃現在能听見院子里的聲音啦?大嫂雖然聲音挺尖銳,但那也比不上人在耳朵旁邊大聲說的音量啊,還是她老人家的听力是間歇性的。
「額,女乃女乃,我也想回去啊,可是你看小波這臉上,一動就要號嚎上半天,我這也是沒法子才過來的呀。」張雪芹把躲在自個背後的兒子拉出來,只是在這漆黑一般的院子里,不說連人的面容都看不清楚,別說是臉上拳頭般個烏青了。似乎也是覺察出不妥,瞪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兩口子,知道是自個失算了,眼珠一轉,然後就想領著孩子進屋,明天這青大概就不明顯了,怎麼說她也不能讓這打白挨了呀。
屋里吃飯的王小丫听見大娘的嚎叫不覺得的嗤笑出聲,真要是疼,她不去看醫生來她們家干什麼,是覺得她們家好欺負還是能給他們藥費錢吶,就臉上那點傷還哭哭啼啼的,她身上被那小子錘的,嘶,現在還生疼著呢。
院子里的王玉柱和田銀花兩口子也是滿目的驚訝,听大嫂子這口氣,和小波打架的是他們家孩子了,只是回來怎麼沒听她們誰告狀呢,難道只有大嫂家的是純吃虧了?
雖然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但田銀花卻隱隱覺得是自己小丫頭干的,不過現在最主要的不是追究是不是她家孩子,而是將大嫂的氣焰消下去才好說話啊。
想著面上神色未動,「大嫂子,這小孩子打架也就恁當回事,男孩子皮實,揍了身上痛啊癢啊的,過了當天也就忘啦,要是擱在小閨女身上,那個可是嬌貴的,呆上幾天都不會好哩。」
王玉柱這些粗心漢子可不明白自個媳婦說這話什麼意思,佷子受傷了,這又跟男孩女孩又扯上了關系,亂七八糟的,不過他也不是沒本事還硬要出頭的人,既然媳婦有把握讓大嫂離開,他也就索性閉了嘴。
這張雪芹听了這心里也頗為疑惑,難道是那丫頭被自個兒子打得很厲害,回來告狀了?弟妹這排頭是要跟自己算賬呢。
「雪琴,咱回去吧,孩子他女乃女乃還等著咱們吃飯哩。」王玉坤拉著小波的手就要往外走,本來她們娘倆說要找揍孩子的人家說說,他怕出事兒就跟著來了,沒想到來的卻是自家二弟的家里,而且听弟妹現在說的,似乎他們丫頭比自家小子傷的還要嚴重,這心里的愧疚就一個勁的往外冒,對自個媳婦那稱得上是霸道的性子也埋怨起來。
「吃飯,吃飯,你就知道吃飯,你看恁兒子都被人家欺負成什麼樣啦,小丫吶,讓她出來,叫我問問她,為啥下這狠心揍俺兒子?」張雪芹這潑婦的名頭也不是蓋的,一看自家男人懦弱的就要打道回府,她這心里哪還能舒服,今個她倒要看看,那小丫頭片子被自個兒子打成什麼樣啦。如果真像弟妹說的那樣,她還可能咽下這口氣,如果她好好哩,那她不介意讓弟妹再好好的教訓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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