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晨彎著腰,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嘖嘖,看吧。
不把白兮收了,都對不起兩人這如出一轍的表情!
========(vcr回放)
如常的,安晨今晚又加班了。不過好在時間並不太晚。
從便利店經過,安晨無意掃了一眼櫥窗,然後大步流星的繼續往家走。
走了幾步,忽然停了下來。
等等,剛才好像看見了什麼?
重新倒回去。
噴,嗆住,猛咳,驚悚。
這這這,不是白兮麼?!
她她她,真的是白兮?!
喘了好幾口大氣,才終于能波瀾不驚的敲起白兮前面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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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兮等了幾秒,對面的人依舊站在她對面。她朝他呲了呲牙,表示自己很討厭並且完全不屑于他的微笑。歪過身子,繼續吃面。
對面很快沒有了聲音。再抬頭,安晨已經消失不見。
白兮長舒了一口氣,心中卻莫名的涌來些失落。
他離開了啊。
思緒還沒有收好,耳邊就傳來了便利店門口的風鈴叮當亂撞的聲音。
「安警官來啦!又加班吶!」老板豪爽的聲音一下子打破便利店的沉靜。
白兮驚。
安警官?
安安安安晨?
他進來了?
余光輕輕撇過,白兮任命垂頭。
還真是他。
她忽然就緊張了起來,自從上次從車里跑走,他們就沒再見過面,他來這里干什麼?他們剛剛鏟了石本,他會不會知道她落單故意找她麻煩?還是,他發現了她偷偷買了件毛衣?!(tt)
事實證明,白兮確實是想多了,安晨不僅沒有過來找他麻煩,反而像不知道她在這里似的,自顧自的閃進貨物架前挑東西。
修長的雙腿慢悠悠在貨架前踱步,時而蹙眉挑著貨架上的食物,時而彎腰找著什麼。
倏的,兩條視線在空中相交,白兮嚇了一跳,趕緊收回視線,低頭繼續專心吃面。
很快,就有人挨著她坐了下來。
來不及抬頭,一顆速食的雞蛋就被擠進了自己的面里。「不要只吃方便面,對身體不好。」
輕描淡寫的敘述,波瀾不驚的語氣。
一句再簡單不過的句子,她竟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後面的話。似乎每次遇到他,無論是他的嬉皮笑臉,還是溫柔平淡。她再多的伶牙俐齒都會消失不見,有的,只是語無倫次,心慌意亂。
「要你管!」她最討厭吃雞蛋!
安晨淺笑,也不在乎她的冷言冷語,徑自打開手中的啤酒,喝了起來。
「你住在這里?」
「嗯。」
「是嗎,怎麼從來沒看見過你。」他半靠在桌台前,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不經常回來。」
「那今天……」
「放假休息!」白兮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自己的話好像特別多。
「好……好人性化!」
他隨口瞎掰。
「……」神經病!白兮不理他,低著頭自顧自的吃面。
該死,今天的面怎麼這麼多?好像越吃越多似的。她要回家!
兩個人又坐了一會。
「最近都沒有看見你,去哪里了啊?」
此時白兮的面也吃的差不多了,她端起方便面碗起身,恢復平日的冷淡,一本正經,「安警官,我不覺得我們的關系已經到了我需要告知你最近我都去了什麼地方。」
說完,捧著大碗傲嬌走掉。
安晨起身追上她,在她的身旁繞啊繞,「是嗎?我覺得我們的關系已經很不一般了啊!你看,吻也接過了,覺也一起睡過了,還有很多晚上我們也都在一起,連你身子我,唔……」
話沒說完,一雙手快速的捂住了他的嘴。
該死,丟不丟人。誰和他一起睡過覺了,誰和你接過吻了。誰……
呃,雖然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但……但不是呀。
白兮雖然是立刻堵上某人的嘴,但安晨的那些話還是被便利商店里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原本就很安靜的便利店瞬間變成了寂靜。大家都意味深長的把視線落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猛地,不知誰噗的笑了一聲,其余人也跟著笑了起來。連目光都變得更加的曖昧。一臉‘我們都知道你們是小兩口’的理解模樣。
掃過眾人視線,白兮臉已經紅的不行。羞惱的收回手,用盡全力剜了安晨一眼。白兮想,現在自己這眼楮要是刀子多好,她一定立刻戳破他的喉嚨。
安晨卻依舊笑得自在。
臉皮薄的人在這方面總是吃虧的。見識過安警官銅牆鐵壁般的厚臉皮,白兮自知肯定佔不到什麼便宜。哼了哼轉身推門出去。
看著臉如紅碳的白兮,安晨臉上的笑意變得更濃。
神奇的白兮,這臉,怎麼能說紅就紅呢!
嘴上還有著剛剛她的手心按壓的實感。她的手上似乎還殘留著剛剛捂著方便面碗的熱度,手上原有的清香與方便面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好聞極了!
接著白兮推開還沒有完全關緊的們,安晨索性也跟著走出便利店。
「安警官!最近肯定因為工作冷落了小女朋友了吧!這個女人啊!得哄!!」便利店老板一定是個很熱心的人。
「是,得哄!」安晨笑著回應。
「……」白兮腿一軟。這不要臉的,誰是她女朋友,誰用他哄!
心里狠狠的啐了某人一口,趕緊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知道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白兮又加快了腳步。
不過某人……
還真是‘如影隨形’……
兩三分鐘……
眼看就要到家。
身後的男人卻還在跟著自己。
「你干什麼!」忍無可忍,白兮漲著小臉扭身吼他。
「我回家啊!我家在這邊。」某人一臉的無辜。
白兮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悻悻轉身。
回家?他家也在這條路上?!
最終,兩個人在一棟樓下停住。
……
……
「你住這里?」安晨也真的吃了驚。本以為他們只是巧合的住的相近,沒想到,連樓住的都是一棟。
「嗯。」白兮無力。
「還真是……」安晨失笑。「你住在幾樓?」
「你少管!」
安晨無奈,「行行。但你不上樓啊?」
「你先走,我不想和你一起。」
安晨郁悶的聳聳肩,嘴里嘟囔了句‘還真是不友好’便離開了。
白兮看著安晨離去的身影,長長也松了口氣。
呼,終于走了!呃……要不要這麼巧。買房子都能買到一起。
這可絕不是什麼好征兆。
她是不能和安晨有過多接觸的。接觸的越多,她越會控制不了自己。越控制不了自己,她就會越危險。
愛上警察?
她冷笑,那樣一個血淋淋的例子擺在她面前不是麼?她何苦還要親自嘗試一下。不要,她絕對不要像他們一樣,為了一個愛字就不管不顧。為了一個情字就拋頭顱灑熱血。
重整思緒,白兮又苦悶起來。
唔……她沒帶鑰匙!
小時候在家,都是媽媽給她開門,她自然不用帶什麼鑰匙,撞上門之後再回來,也有人給她開門。暗魂就更別說了。自家大門常打開就像怕誰進不來似的。于是那個叫做潛移默化的東西,讓她早就沒有了一種出門記得帶鑰匙的意識。
其實剛剛走回來的路上她就發現了。為了避免讓自己不用那麼窘迫,她只有讓安晨先行離開。
可現在呢?!
抬頭看了看自己家的窗戶。
三層,不高也不低。仔細觀察了下自家窗戶旁的構造。嗯,光滑的牆壁,不錯,還有一根白管。
白兮沉吟,爬上去應該不會太困難。
苦悶的走過幾步,無奈仰頭看著自家窗戶。
早知道小時候就不進雇佣兵基地了,找個高僧學一學飛檐走壁的本事,現在就能嗖一下飛上去,那多好!
「你是不是沒帶鑰匙?」一扭頭,安晨又站在她身邊了。嗯?她明明看著他走的。
「……嗯。「白兮任命,瞞不住了。垂了頭,低低應他。模樣倒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但這孩子態度倒是很好,一臉的我知道錯了你罵我的表情。
安晨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住幾樓。」
「嗯……」
「快說!」
「三樓。」
「拿著。」安晨把自己剛剛在便利店買好的食物扔進白兮懷里。
嗯?
白兮抬頭,看著安晨的動作,了然。
這管子,他要幫她爬。
立刻拽住他,「不用,我自己可以。」
「可以什麼?可以一個大姑娘的半夜翻牆?」
「不……」
「去門口等著我。我很快。」
話音未落,安晨一腳蹬上細管,噌噌噌的就爬了上去。動作相當麻利,
其實,剛剛他確實離開了。某人這麼不友好,他還是自己閃的好。他家住在四樓。可上到一樓與二樓中間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從中間的窗戶望下去。
樓下的小人竟傻傻的站在那里。有些呆,有些懵,也有些……不知所措。
怔怔的望著樓梯口,苦笑,冷笑,失落,無奈,悲傷,懊惱一一在她的臉上浮現。他看不懂,不明白短短的十幾秒鐘為什麼能讓她的表情變得如此豐富。不過最後他是看懂了,她……忘帶鑰匙了。
看著她冷靜卻無奈的觀察的周圍的牆壁,他就知道了她的想法。他要自力更生,自行解決。
怎麼可能!
身為一屆偉大的人民公僕,就算是不相識的女人,大晚上的也不能讓她一個人爬什麼窗戶啊。更何況是自己寶貝的沒法,那麼喜歡的女人。腦子一熱,又立刻跑了下來。
這種危險的事情,還是他做的好。
即使他動作熟練矯健,白兮還是不敢走的。抬著頭緊張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看著他麻利的攀爬這那細長的管子,白兮覺得自己這心里真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濃濃的,怪怪的,卻暖暖的。
「可以什麼?可以一個大姑娘的半夜翻牆?」
他說,姑娘。
姑娘?!
她笑了起來。原來,她是個姑娘呢。
什麼時候,連她自己都忘記了這個本該跟被人寵愛的特性。槍林彈雨,血雨腥風似乎成了她人生中唯一的代名詞。可是,連她都忘了,自己最初的期望,只是可以單純的做姑娘,而已。
第一次,有人在她孤身一人的時候幫住他,只是因為……她是姑娘。是啊,其實她只是個渴望一生被安好,渴望能被人呵護保護的姑娘罷了。
安晨終于成功踩在了自家窗戶的鐵欄上,白兮松了口氣。快步跑上樓。
剛到門口,門就打開了。
「謝謝。」
安晨笑笑,算是接受。
白兮把他的東西塞到他的懷里,作勢要請他出去。
「你都不請我喝喝水啊!那破管子又細又硬的,很不好爬呢!」安晨憋著嘴一臉的幽怨。
白兮思忖片刻。
確實有點不太人道。不在說什麼,閃開身子。
安晨大咧咧進屋。
坐在沙發上,而白兮扎在廚房里不知鼓搗什麼。
安晨笑。
這就是白兮住的家啊。
還真是,完全的白兮風格。
干干淨淨的屋子,布置與裝飾很是簡單。沒有太多女孩子的粉女敕在里面,但家具也倒是齊全。
草草看過,拎起自己手中的袋子。
剛剛一不留神還真是買了不少東西,蔬菜,水果,速凍食品什麼的。忽然想起什麼。
因為樓內布局都是一樣的,于是安晨熟路的就走進了廚房。拉開冰箱。
果然。
冰箱里的景致一覽無余。
上層,空的。
下層,空的。
呃,還真是比臉都干淨。
安晨搖搖頭,把剛剛自己買的東西碼進冰箱,又重返大廳。
很快,白兮也端著茶壺走了出來。
「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鐵觀音。不過好像還沒泡好。」坐定,倒了一杯推給安晨。
白兮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條斯理的輕嘬了一口。
「沒泡開。」她嫌棄的蹙了蹙眉,吐掉還在嘴里的干硬茶葉。
安晨看著她自顧自的忙乎著實想笑。明明就是一個他想賴在他家的理由,她倒是盡心心力招待客人。
「那個……謝謝你。」白兮看他。
「什麼?」
「之前,和今天,所有。」
安晨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點頭表示接受。
白兮沒在說話,重新到了一杯茶之後便開始專心的晃著手中的被子。左右左右。慢慢的,輕輕的。
「你自己一個人住嗎?」
「嗯。」
「父母親呢?」
「死了。」
「……」安晨愣住,完全沒料到這樣的事實,更沒料到白兮竟如此淡然的說出此事,「抱歉。」
白兮一笑,完全事不關己的模樣,「沒關系。」
白兮靜靜的舉著茶杯在手中搖晃。安晨也沒說話,腦子里全是剛剛她那個淡漠的模樣。
死了?白兮今年才24歲,父母怎麼會去世的這麼早?這種年齡並不難猜測,他們定是死于非命。非命?能是什麼呢。她平靜如一潭死水的眸子里沒有意思光澤。她恨他們?可她不恨他們。
屋里的裝飾雖然簡單樸素,卻著實溫馨。白淨的牆上,甚至有淺淺的鉛筆痕跡。一道一道的,卻越來越高。但也就是在現在白兮大腿的位置,就在沒有過上升。
這一定是他父親或母親標注他身高的地方。
這就表明,曾經的他們,很幸福。可為什麼,他們會去世?而她又會一臉與自己無關的模樣。
「還好嗎?」相對于自己的疑問,他更擔心白兮本身。她的神思已經完全游離到某個地方,根本不再這屋里。
白兮回過神,看著他。
靜靜的,不發一語。
良久,她使勁的點點頭。
安晨卻忽然起身,扔下一句「等我」之後便匆匆離開了白兮家。
白兮一愣,不知道他急色匆匆的干什麼去了。但也沒有多想,看他那樣子,多半是要在回來的。
她微微嘆了口氣。眼神有些放空的。
看著地面,沒什麼動作,更沒什麼表情。
剛剛看著他。
那樣賞心悅目的一雙眼楮,那樣能給人安心之感的胸膛。她好想,撲進他的懷里,把他作為自己最大的依靠。
可這一切,永遠都不會發生。
舉起茶杯在手中搖晃。
棕黃色的茶水並不清澈,可即使污濁,她依然能看見自己那雙早已變得冷酷而又血腥的雙眼。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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