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副書記一拍手說︰「太好了,田歌可是個在我們大上海很有影響力的記者,她的文章很具有感染力,因此讀者眾多,希望總有一天她能加入到我們的行列中來。♀現在我們能否通過她引見到田大豐總督察?這是很關鍵的一步棋啊。」
郭玉蘭自告奮勇的說︰「那我來試試看吧,我手上有個她家的電話號碼,是她臨獲釋時留給顧燕同志的,我先給她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預約和她見個面。」
「好,就這麼辦。」
汪正生說︰「由劉忠同志負責你的安全保衛工作,你就放心大膽的去聯系田歌小姐吧。」
郭玉蘭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上級,老搭檔。
自從周潔正式回絕了劉忠的愛情後,他把目光投向了林翠萍,令人遺憾的是林翠萍姑娘在金崗反圍剿的戰斗中獻出了年輕而寶貴的生命,所以現在的他一切失落都寄托在了認真工作之中,希望以此來化解對周潔的掛念和對林翠萍的哀思。讓人多多少少的對他的境遇感到了含有一絲淡淡的淒涼和悲蒼。
劉忠也正好望了一眼一直想低調作人,但卻已經名聲在外了的美人兒新任政委。這個昔日除了漂亮還是漂亮的小衛生員,如今已經能很好的獨當一面和敵人在拼搏之中斗智斗勇,令敵人感到頭疼不已的中級指揮員了。
戰爭真是鍛煉人、造就人,也成就人啊,劉忠想到。
劉忠從來不對郭玉蘭產生戰友之外的想法,早在滇西南**旅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他們的「軍中飛鹿」早就是名花有主了,她的未婚夫現在在延安總部通訊處里主管著通訊技術工作,是位出色的電子工程師。
郭玉蘭也是個熱心腸的姑娘,她心里早有了一個幫助劉忠成家的好人選,那就是她的同學李玉萍。對于李玉萍早已是自己的同志了的事,因為保密的需要支隊的人都不知道。郭玉蘭只知道李玉萍目前被調往了江陰要塞工作,還在想著有機會的情況下要把她的這位同學拉進革命隊伍中來那。
在上海淮海西路上的一處老石庫門建築里,才回到家來的記者田歌接待了突然造訪的郭玉蘭。
在窯山島的時候,田歌就從同行顧燕嘴里知道了這位解放軍中的大美女,並且還知道這個美女在抗日戰爭期間就跟隨部隊抗擊日寇,現在她又神出鬼沒的帶領著小部隊四處打擊國民黨和還鄉團勢力,讓國民黨的軍警和特務們一個個的對她頭疼不已。
田歌的家是一幢兩層帶第三層閣樓的法式建築,典型的上海石庫門院落,樓上下七、八間房子和客廳只住了她一家人。
田歌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哥哥田民是做生意的,整天在外忙碌很少回家,弟弟也在上海警察局當刑事偵緝警察。♀另外就是保姆徐阿姨和花匠老孫頭了。
她是把郭玉蘭接到了二樓上她的書房里的,落座後她讓阿姨倒上了茶水後就讓她回避了,她知道郭玉蘭一定是來找到幫大忙的,否則不會冒險出現在這鬧市區里了。
田歌一邊給郭玉蘭削著水果,一邊等待著她的問題出現。
等郭玉蘭說明了來意之後,田歌說︰「這事兒我得想一想,雖說我不是你們那邊的人,但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是真心為老百姓做事的人,所以我既不會檢舉你們也不會參與到你們其中。郭姑娘,你應該知道我這次出來是有條件的,萬一被特務發現我和你們有來往,那麼他們就有充足的理由重新逮捕我。我倒並不怕他們,但是我可不想為此連累我父親,這個希望你們能理解。」
在窯山這段時間也著實把田歌有些嚇著了。
她看到了在吳大癩子的「新民自助會所」里,那麼多良家婦女被那些齷齪的有錢人和官僚們肆意糟踐,處境十分淒慘。在集中營里她也看到了那些新四軍女戰俘的不幸遭遇。
更讓她感到害怕的是那些上島來尋歡作樂的男人們,不知道她的特殊待遇身份,只要一看見她就口水直流,非指著跟吳大癩子要她,那樣子一個個都恨不得要把她吃下肚里去似的。甚至被吳大癩子回絕掉以後還不死心,說不玩她人,只玩玩她的那雙超級美腳就行了。有的臉皮厚到極端變態的地步上了,說是即便連腳都玩不到,那花大錢光玩玩她那雙著名的硬底高跟鞋也「解向往之渴」了。
這些都不能不讓性格開朗的田歌驚恐不已,她真實的體會到了自己在男人眼里的「價值」,也明白自己要落在他們手人會是多不堪設想的結局。
這次田歌回來是因為她在顧燕的倡導下,假意接受了謝長林出來的條件,第一就是不和**有任何形式上的往來,第二是不得說出窯山之事和牛連山侮辱顧萌的真相,第三是離開上海必須得有謝長林的同意。
就這樣,田歌才成為了第一個能從窯山島出來的「嫌疑犯」。為此,她是在宮本事先寫好並遞上的保證書上簽字按下手印的。她是再也不想回到那個人間地獄的地方去了。
所以,她等于是委婉的拒絕了郭玉蘭的幫忙請求了。
郭玉蘭本來性格就是溫和型的,她並不急著再請求,而是和她聊起了社會問題。
郭玉蘭就此和田歌談的很投機,通過對社會弊病的闡述和探討,職業的本能躺田歌又開始對國民黨種種的不齒作為憤怒起來。
「這那里還有半點人權那,這幫人是完全背離了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是獨裁統治下的封建王朝嘛。」
田歌非常的生氣。
郭玉蘭說︰「田歌,你也是做記者出身的,我們的老政委周潔原先和你一樣也是當記者出身的,巧的是連我們的張蕾也曾《中央社》的知名記者,但是從抗戰起她們就都依然的站在了要變革中國社會的革命行列中來了,這是為什麼那?就是因為在國民黨里看不到任何希望,他們在一片新的天地里為自己找到了最終的歸宿和最理想的選擇。當然我不會要求您非學習她們,人生的道路是自己走出來的,孰是孰非你是當記者的不用我來說了。這里有份東西,你可以听听看。」
郭玉蘭說著打開了包,取出了一盤錄音帶放在了書桌上。
「這是什麼?」
田歌感到奇怪,就指著錄音帶問道。
「這是上海我們的人在你的報社里搞出來的,是你們報社的副主編喬鎮德和大特務頭子謝長林的對話,你可以听听。」
郭玉蘭點著頭說。
「怎麼,我們報社里也有你們的人?」
「是的。不僅有我們的人,也有特務潛伏在里面,就比如這個外號喬大棒子的喬鎮德就是軍統上海站安插在你們《新民晚報》社里的眼線,還有上次和你一起去淳安調查牛連山丑行的徐家林就是中統駐上海站的副站長那,否則憑什麼你被關押,而他毫發無損的回了上海那?」
田歌驚訝的嘴都合不攏了,她沒想到自己的四周處處潛藏著不可預知的陷阱。
田家經濟條件十分不錯,因此也購置了錄音設備,就放在田歌的書房里,所以她迫不及待的搬出了錄音機,接好電源後把郭玉蘭帶來的磁帶放了上去。
一會兒里面傳出的聲音再次震驚了她的听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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