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諾注意到,活動木板在打開時沒有激起任何的粉塵,說明這里經常有人進入,看來這才是真正通向地下世界的入口。
二人進入密道,由賈道提著煤油燈在帶路,空氣中的霉味漸漸淡了,可**之氣不減反增。最讓雷諾擔憂的是,之前聞到的異常氣味越來越濃。
大約在兩米高的狹小密道中走了兩百米左右,黑暗中亮起魔法燈光暈,在那里,兩個全副武裝的衛士站在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岩門旁。「站住,什麼人?」兩衛士異口同聲地橫矛呵斥。
賈道習慣性地堆起笑容道︰「我們是來參加今晚‘地下競拍’的,快讓我們進去。」
衛士絲毫沒有松懈的樣子,依然保持著戰斗準備,長矛在嵌入岩壁的魔法燈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史詩級武器!雷諾的瞳孔急速收縮,連他們身上的重甲都是史詩級別。想不到區區看門人就有如此高級的裝備,地下世界果然是一股不容小窺的勢力。
「請柬呢?」其中一個衛士道。
「有、有、有,」賈道模出自己那張黑鐵請柬,遞了上去,衛士僅僅瞄了一眼請柬上的防偽標識,甩手丟回給賈道,「進去吧!」語氣傲慢無禮,根本沒把二人放在眼里。
賈道偷眼觀瞧身後的雷諾,對于衛士的無禮,他都有幾分火氣,不信「主人」能夠無動于衷。可見到雷諾面無不滿的表情,賈道又有幾分失望。
衛士自然是瞧不上二人的,最低級別的黑鐵請柬是客人中最沒身份地位,在見慣大人的衛士眼里,賈道這一級數的客人不過是給今晚拍賣添加幾分人氣的龍套。
龍套是不需要以禮相待,這一向是看門人狗眼看人低的信條。尤其眼前的胖子那一臉的市儈,更是讓他們加深對二人的成見。
雷諾很少在意別人的看法,但著並不意味著可以容忍小人的無禮。就在他走到兩衛士之間時,一道無形的威壓籠罩在兩個衛士頭頂,他們猝不及防間差點摔倒,多虧背靠著冰涼黑洞的岩牆才沒有出丑。
賈道似乎察覺到身後發生的異狀,回頭望去,卻見那兩個衛士滿臉的驚恐、憤怒,偏偏這兩種感情沒有驅使他們做出什麼行動。
賈道一臉茫然,他想不通短短幾秒時間怎麼會讓他們變得如此狼狽和情緒激動。當他將目光轉移到雷諾嘴角露出的微笑時,似乎明白了什麼。
黑色岩門的後面是一條九曲十八彎的通道,黑色的岩壁分立在道路兩旁,將其他路分隔開來。天花板也是黑色岩石構築,天然不含人為加工,表面和岩壁一樣凹凸不平,唯一有雕琢痕跡的就是懸掛在上面的幾盞光線微弱的魔法燈。
雷諾感到自己好像走在迷宮中,要不是有賈道在前帶路,很容易失去方向感。能量感知無法將迷宮的全貌展現出來,僅可以透過四壁,觀察到幾個能量不低的人在前面幾百米處行走。
那肯定是先到一步的與會者。
突然,賈道停下腳步,轉過頭猶豫地望向雷諾︰「我……我能夠向主人您提個冒昧的問題嗎?」
雷諾微微點頭。
得到首肯,賈道恢復了些勇氣︰「請問,主人尊姓大名。等會兒踫到熟人問題也好不出洋相。」
雷諾並沒有馬上給他答案︰「你猜。」
賈道沉思足有一分鐘,這個問題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要是把身份說低了會引起雷諾的不愉快,說高了又顯得自己無知無用,作為生意上的高手,自然明白人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甚至會影響自己今後的命運。
賈道終于開口道︰「從剛才秒殺凌雲三人中,證明主人的戰技卓越絕倫,可是主人最後的殺招又像是魔法類攻擊,而且威力不凡,發動時間又快的超乎想象,所以主人的職業更像是魔武雙修。主人第一次得到地下世界的邀請,所以一定是新近崛起的知名人物。結合三點,主人一定是最近風頭最旺的聖火之劍當家人——雷諾、雷大人。」
看到雷諾驚喜交加的表情,賈道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斷非常正確,也為自己新傍上雷諾這樣的靠山而暗自竊喜。
賈道的推斷滴水不漏,這讓雷諾很是詫異。
想不到其貌不揚的投機份子,竟然有如此的眼光和判斷,也對胖子奸商的看法有些改觀。「很好,溜須拍馬的人不在少數,能兼備如此眼光的人少之又少。」拍了拍胖子充滿彈性的肥碩肩膀道︰「好好跟我干,前途無量。」
這一番話,讓胖子開心的無以復加,作為小有名氣的奸商,現在最缺少的就是一個強力又可靠的靠山,能在赫赫有名的聖火之劍旗下謀得一個職位,可謂是因禍得福。而且賈道自信,以他精明無比的頭腦和溜須拍馬上的造詣,一定能成為雷諾手下的紅人,到時候……想到這里,胖子無恥地笑了。
雷諾第一次感到,胖子猥瑣的面容不再像之前那麼惡心,但要稱為賞心悅目,恐怕還有很大的距離。
胖子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終于在幾聲尷尬的咳嗽掩去
路依然還有很長一段,不過有胖子這個馬屁精在身旁唧唧歪歪,時間倒也過得很快。
而且胖子不是頭腦簡單到只會拍馬,他不斷向雷諾介紹地下競拍的一些情況——這也正是雷諾最想知道的。因此,對于胖子露骨的諂媚,雷諾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從賈道口中,雷諾了解到,地下競拍是南城區的最大特色,每半月便舉辦一次。
拍賣品涉及面之廣可謂前所未有,比之許多所謂的黑市更為齊全,在拍賣品中,甚至把「玩家」當做奴隸拍賣。這也是正規商店無法與之競爭的原因。當然,像很多違背人倫道理的貿易活動只有在這里才能看到,因此地下競拍的吸引力非常之大,尤其是那些錢多的發燙的大富豪,每半月在此一擲千金成為他們必備的夜生活。
「有沒有情報方面的競拍?」雷諾不禁問道。
「情報?販道具、賣裝備、連拉皮條、走私人口都听說,還從沒听書有情報競拍的?」見雷諾有些失望,胖子忙接著道︰「其實我在這里不過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很多高端競拍連看的資格都沒有。主人就不一樣了,暗金請柬就是最好的證明,在那里一定會有主人想要的東西。」他似乎發覺話說的太滿,于是補救道︰「嘿嘿,即便沒有,以主人萬眾矚目的英姿以及超凡入聖的武藝,黑暗世界也會為您大開方便之門,特別為您添加項目也在常理之中。」
雷諾嘲諷道︰「如果你的能耐和油嘴滑舌一樣出色,恐怕作為俘虜的不是你而是我。」
賈道無恥地應和︰「或許上天是最公平的,賜予我三寸不爛之舌,同時也剝奪了我其他方面的能力。」
雷諾︰「很顯然,單憑口舌之能,足以讓你豐衣足食。只是不知你在女人緣上是否能夠彌補體型上的不利。」毒舌果然是毒舌,雷諾將先揚後抑的損人之道發揮出來,專攻賈道最大的弱點——肥碩如球的體型,不知嚇倒多少靚妹倩女。
可是,雷諾低估賈道的無恥底線,或許,賈道根本沒有底線可言,受到雷諾無情的挖苦,竟還眉開眼笑道︰「主人有所不知,小人在舌頭上的功夫已經讓女人**迭起。」
看著胖子張開兩片厚若香腸的嘴唇,還不知廉恥的伸出肥肥的牛舌,在空氣中挑逗一下,好像真在**某個**蕩婦。
雷諾第一次感到遇上了對手,人至賤則無敵,果然不假。不過年輕好勝的魔劍士可不甘就此敗下陣來,于是道︰「你先找到能過體型一關的女孩再饒舌吧。」
這次賈道聰明地閉上嘴巴,用幾聲干笑回答。當然,不是賈道不夠無恥,如果繼續無聊話題的話,恐怕要激怒新主人。凡是點到為止的道理,胖子還是懂的。
「這不是死胖子賈道嗎?今天也來競拍?」一個陰嗖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說話之人又瘦又高,好像一根細竹竿。他身上穿著五彩華服,寬大的衣袍非但沒能掩飾住他縴細過分的腰身,反而更稱出幾分滑稽。
顯然是賈道的老熟人,不過似乎兩人不太對頭,賈道皮笑肉不笑說︰「我說是誰,原來是瘦馬猴,今天這麼晚才到,別不是兜里錢不夠吧?」
被稱之為瘦馬猴的本名叫馬候,是賈道生意上的競爭者,在南城區的名氣比他響亮。馬候︰「馬某人別人都缺,偏偏就是不缺錢。別以為搶了我幾次生意就沾沾自喜,馬爺我財大氣粗,那點小錢還不夠我喝壺茶的。」說著,他打量了一番雷諾,嗤笑道︰「他就是重金雇佣的保鏢?不是說請了三位,是不是囊中羞澀,請不起那麼多?呵呵,如果你周轉不靈的話,只要開口借,做哥哥的總還念在以往的情分,借貸給你。利息不多,也就三分利,按月計算。」
賈道膽顫地偷瞧雷諾一眼,見他沒有生氣的意思,幾乎是咬著牙道︰「閉上你的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