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現城堡的第一時間里,雷諾將消息通過「好友信息」傳遞給美迪莉婭和霍森。兩人根據地圖上的好友圖標,很快找到雷諾的位置。
三人聚頭,雷諾無法治愈的傷勢也在神術治療下恢復如初,美迪莉婭和霍森都很識趣地沒有問傷是如何造成的。盡管雷諾將暗金戒指藏起來,但相信二多半會從傷口處殘留的自然氣息中看出什麼眉目。
沒有糾結于傷勢的原因,但在是否潛入城堡、還是折回通報公會的問題上,總免不了要爭執一番。
霍森很堅決,美迪莉婭也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這位冰美人一旦執拗起來,連堂堂七尺男兒都要汗顏。
霍森爭不過,只好拉出雷諾這張擋箭牌︰「雷兄,你說我們是暫時性撤退、還是不顧一切的進入敵人大本營,拿自家性命賭上一賭?」
雷諾很是為難,一邊朋友,一邊是自己仰慕的美女。無論下怎麼樣的結論,都得罪其中一人。「這個嘛?我們還是從長計議!」
霍森帶著哭腔道︰「雷兄,都火燒眉毛了,你就不要和我們打太極。現在是一比一,加上你這票,我們決定是去是留。」
雷諾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不過現在的兩難境地確實不好下定義︰理性上講,霍森是對的,折回埃布德拉,借助十字聯盟的勢力將這座龐然大物連根拔起。可雷諾擔心之前跟蹤自己的強者就是煉金學城的高手,很有可能三人的蹤跡已經全部暴露。那樣的話,對方絕不會讓他們活著離開黑暗森林,折回的代價多半是陷入對方預先設下的埋伏。
美迪莉婭的建議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在黑暗森林建設如此宏偉的城堡,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除非它是傳說中的移動之城。那樣的話,回去搬兵的策略多半泡湯。就算他們突破煉金學城的埋伏,等援兵搬來,城堡早就不知去向。雖然美迪莉婭說的要破壞移動之城的核心樞紐幾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事在人為,雷諾本身不正是見證奇跡的最佳例子嗎?
正當雷諾左右為難時,美迪莉婭突然說︰「你們留下來慢慢研究,我先行一步。」說著,竟筆直走向移動之城的黑鐵大門。
雷諾只得聳聳肩,緊隨而去。霍森更沒有其他選擇,個性鮮明的美迪莉婭簡直就是他天生的克星。他的堅持、他的執著在她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緊閉的黑鐵大門在三人面前就如一堵泥和的牆,一推之下,緊鎖的鐵栓應聲斷開,三人堂而皇之地進入城堡之內。
走進大門,三人更加肯定這就是傳說中的移動之城,內部裝修不像一般的城堡那樣富麗堂皇,簡單而不失典雅的修飾隨處可見。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無數齒輪、異種金屬構件組成的煉金機械。
三人並沒有刻意去隱藏自己,既然是傳說中的移動之城,不可能沒有最基本的防御措施。而且在進入城堡的時候,雷諾已經發現一道道隱晦的感知能量從他們身上掃過。
已經暴露了!
知道這一點後,三人沒有太大的反應,畢竟早在之前就預料到。
三人離開玄關大廳,在一眼望不到底的走廊中行走。兩旁青磚砌成的牆壁上,瓖嵌一盞盞牛油蠟燭,而不是通常能看到的魔法燈。亮度有限的燈火給幽深的走廊道平添幾分陰森。行走時帶起的氣流波動使得一盞盞燭火搖曳不停,並將三人的影子放大數倍投射在青磚牆上,好像三個巨人漫步而行。
約莫走了五分鐘,走廊兩旁多了一些裝飾︰一具具鋼鐵盔甲緊貼著牆壁站立,它們手中的武器在微弱的燭火下,閃動著森森寒光,好像隨時向三人發動攻擊。
雷諾突然停下腳步,在第一具盔甲旁細細端詳著,從他皺起的眉頭中,霍森感到了不安︰「怎麼了?這些盔甲有問題嗎?」說著,在厚重的胸甲上敲了兩下,走廊中馬上回蕩起清脆的金屬回音。
里面是空的!
說明沒人躲藏在里面,應該沒問題。可繚繞在雷諾心頭的不安依然揮之不去。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正在雷諾憂心忡忡的時候,突然傳來的「 聲」打破了走廊的寧靜。三人立時警覺起來,雷諾更是本能地向後跳開。
那聲音分明發自空殼盔甲的內部!
雷諾大喊一聲︰「小心!」走廊的金屬摩擦聲立時大作,前面數具盔甲的「月復中」也響起刺耳的齒輪轉動聲,就像在演藝一曲鋼鐵贊歌。
動了!一具具鋼鐵盔甲動了!不僅如此,三人透過頭盔幽暗的眼洞,看到漸漸燃起的火星——那是靈魂之火在蘇醒。
霍森好像見到過這類機關,大喊︰「這是鋼鐵傀儡!大家要小心。」
雷諾道︰「你以前遇到過嗎?」
霍森苦笑道︰「何止遇到,我還和它們交戰過。」
雷諾似乎從他尷尬的苦笑中想到了什麼,忙問︰「戰果如何?」
霍森想都不想便回答︰「糟糕透頂!兩敗俱傷。要小心它們的防御,那是主修力量都無法攻破的防御。」
不用霍森提醒,雷諾已經從開始褪去灰色的板甲中看出了苗頭,那都是清一色的稀有品質白銀級板甲!防御直追普通史詩重甲。
鋼鐵傀儡有六具之多,每一具都有兩米的高度,在內部齒輪的動力下,它們靈活得就像一個身著板甲的騎士。雖然關節處還略顯生澀,但光看它們行動的樣子,和真人沒有太大的區別。它們的武器各不相同,有適合騎兵的雙手長槍,有適合遠程的機械臂弩,有適合中短距離的大刀。六具鋼鐵傀儡分開的話,對雷諾他們夠不上什麼威脅,可一旦聯合起來,配以嫻熟的戰術陣法,即使強如魔劍士都要小心謹慎,否則一不留神就有受傷的可能。
鋼鐵傀儡眼中的靈魂之火從原來的暗色轉變為幽幽的青焰,這是徹底蘇醒的標志,而關節上的生澀也因為體型巨大的關系,顯得不那麼明顯。它們並沒有馬上向入侵者發動攻擊,很有紀律地「團結」在一起。很快,一個罕見的陣型突現在三人面前——兩個長槍傀儡站立在最前沿,大刀傀儡居中而站,保護著最後面對臂弩傀儡。
「這是鴛鴦陣!」霍森驚叫道。
雷諾好歹也是博古通今的資深級職業玩家,對于明朝抗倭名將戚繼光創立鴛鴦陣略通一二。除了缺少負責防御的盾牌手,鴛鴦陣的名號倒是很相稱。
「殺……」六具鋼鐵傀儡異口同聲地喊道,金屬齒輪的滾動聲令聲音變得有些含糊其詞。不過沒減輕氣氛的凝重,反而徒添幾分詭異。
速戰速決!作為小隊中攻擊力最強的雷諾,身子一動,已率先行動。手中的明焰劍亮得猶如燒紅的鋼鐵,帶著火紅色的尾焰,向鋼鐵傀儡發動最猛烈的攻擊。
嗖嗖嗖……那是箭弩劃過空氣時發出了聲音,一共有六下。
「該死!竟然是連弩!」雷諾暗罵一聲,空出的左手閃起淡淡的圓形魔法盾。
錚錚錚,三支箭弩被雷諾及時召出的小圓盾擋下,另外兩支則被明焰劍打落,可最後一支箭弩太過刁鑽,正射在雷諾難以防御和招架的左足踝上。
傷勢不重,卻大大影響行動速度。就在他身形一滯時,兩柄長槍分左右同時刺來,雷諾大喝一聲,用小圓盾硬接左邊刺來的長槍,另一只手則擱下從右側刺來的槍頭。可是,鋼鐵傀儡的力量大大超出雷諾的預計,史詩級小圓盾差點被附有破甲特效的長槍刺穿,而明焰劍僅是改變槍頭的軌跡,原來的目標從胸部改為下月復。
強,不是一般的強。雷諾終于明白霍森為什麼看到鋼鐵傀儡的時候會是那樣的表情。
雷諾深深吐了口氣,無視正從左右兩翼夾擊他的兩個大刀傀儡,腳下一踮,借著小圓盾上傳來的沖擊,向後遁開。在化解右側刺向下月復危機的同時,也成功避免兩翼被夾擊的可能。
「雷兄,我來主防,你負責在我身後尋找戰機。美迪莉婭,神術準備!」霍森一口氣部署完戰術,馬不停蹄地反超雷諾,將六具鋼鐵傀儡擋在面前。
雷諾趁著定形的剎那功夫,劍尖向下一挑,將那支插在腳踝上德爾利箭帶出,正準備繼續戰斗時,左腳踝處傳來一陣麻痹。
「糟糕,箭頭附有毒素!」要不是魔劍士在各項抗性方面有其他職業沒有的優勢,箭上的毒素恐怕令他失去了行動能力。
饒是如此,雷諾的行動受到很大的限制,除非喝下解毒藥劑,否則,以毒素的蔓延速度,早晚擴散到全身各個部位。
突然,雷諾身上閃耀起淡淡的魔法光芒,雷諾腳下的麻痹感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神術——解毒!」雷諾偷偷向後面看了一眼,正是美迪莉婭在為自己釋放神術。緊接著,一個個輔助技能落在雷諾和霍森的身上︰神聖祝福、加速極致、聖言壁壘。每一個都是普通輔助魔法的升級版。比如,神聖祝福比普通的祝福術效果強上一倍,加速極致和聖言壁壘比加速術和聖言壁障加強50%以上的效果。
神術果真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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