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意識投影’是罕見的覺醒技能,但不是獨一無二的。異位面的入侵者!」
「很好,竟然被你看穿我的真面目,那就更不能留你了,乖乖做我的靈魂傀儡吧!」
「大言不慚,想讓我成為你的靈魂傀儡,先打敗我再說!」
說罷,惡魔狀態的戰爭祭祀那呆滯的目光變得沒有了焦點,卻威嚴自生︰「別以為你化身惡魔就不怕這里的環境,階位上的差距注定你將成為我手中的玩偶!還有等級上的差距,是不足以靠一支惡魔基因改造藥劑改變的。」
那人卻笑道︰「惡魔基因改造藥劑?你太小看我了!不過有一句話說的不錯,階位上的差距早已注定這場戰斗的結果。」言罷,一把燃燒的單手劍倏地出現在惡魔手中,那形態如此的眼熟,竟然是明焰劍。只是劍鋒上的火焰忽而通紅,忽而透出一絲黑氣。
來者正是雷諾,一路尾隨至此,在隱者之戒的掩護下發現祭壇的秘密,不過還是沒有逃出祭壇中那縷意識的感知。由此可見,隱者之戒的隱形級別並不是完美無缺的,至少這一次被敵人發現了行蹤。
兩個高速移動的惡魔一言不合,直接撞在一起。沒有響亮的聲音,也沒有劇烈的震蕩,兩個化身惡魔的強者默默地交擊在一起,無聲地對視著對方。雙方的眼神各不相同,一方是怨毒和驚怒,一方是平淡。
在四米惡魔的心口,被明焰劍完全插入,而另一方,雷諾被一雙巨大的惡魔之手攔腰攥住,似乎稍用下力便化作一堆肉泥。
以傷勢而言,四米惡魔最重。因為惡魔的力量源自心髒,一旦心髒受到重創,必將影響惡魔今後的力量發展。可是,在四米惡魔看來,這點代價是值得的,因為現在的身體不過是意識投影的臨時肉身,毀去多少也不會對本體有本質的影響,最多延遲成長的時間。
四米惡魔重重吸了口氣,灼熱的環境溫度對生長在深淵世界的他而言,是最好的滋補。而後,巨大的手掌突然暴起一道烈焰火柱,將雷諾整個罩在里面.
那不是一般的火焰,而是純正的深淵之火,具有可怕的毀滅力量,任何強者都不願意正面硬接。
可是,同樣化身惡魔的雷諾卻不為所動,好像根本不存在焚身的火焰。他那猩紅的唇角微微上翹,電閃雷擊般探出另一只完全惡魔化的手臂,插入巨大惡魔的右邊胸中。一時間,巨大惡魔直感到全身的力量如潮般向外瀉出,簡直不可逆轉。
「你……你竟然是……」巨大惡魔剛才囂張的氣焰頓時被撲滅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恐萬分。話說了一半,碩大無比的身體像泄了氣的氣球,快速干癟下去,轉眼間變為原本戰爭祭祀的大小,而身上的惡魔氣息蕩然無存。
「哼,逃得真快。」拔出明焰劍,雷諾狠狠道。原來,就在他試圖將意識投影吸納的時候,那一縷意識借助祭壇的幫助,僥幸逃出被噬魂的下場。
環顧四周,那些綁在石柱上的惡魔傀儡全部失去最後的生機,如死尸般無力的倒在地上。尤其是那五個由騎士和魔導士轉化為的惡魔傀儡,更是被雷諾與巨大惡魔的戰斗余波所殃及,直接被分解為無數細小的沙粒,在不斷剝離月兌落。
本來,惡魔傀儡的戰斗力就比不上二轉的強步兵,它們可用之處在于無所畏懼,不知疲勞。戰爭祭祀的初始打算,就是將它們歸為炮灰。而雷諾與巨大惡魔的戰斗余波,正好是這些生命力頑強到畸形的傀儡克星。
雷諾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可惜了。」要不是自己高估巨大惡魔的戰力,以他的控制力,完全可以避免惡魔傀儡的徹底死亡,否則的話,拿回去一個傀儡樣本作為研究,或許對自身的力量挖掘有所作用。
不過雷諾很快又苦笑起來,就是真抓到一個活著的惡魔傀儡又如何?聖火之劍的專長在于煉制藥劑,對人體煉金術一竅不通,除非是煉金學城這樣的龐大組織,或許能搞出點成就。
「救……救救我!」戰爭祭祀平躺在地,無助地抬手伸向雷諾,被意識投影後的後遺癥立竿見影。在強大意識降臨後,確實得到本體無法相信的力量。可是,能量是守恆的,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產生,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除了意識增加的精神力量外,其他都是以燃燒本體生命力為代價的提升。
要不是戰爭祭祀的實力足夠的強大,要不是雷諾及時將覆蓋在戰爭祭祀身上的深淵能量吸干,那麼,他的結局只有一途——被榨干全部生命力後成為一具干枯的尸體。
所以說,雷諾算是戰爭祭祀的半個救命恩人。
雷諾皺著眉頭,他不知道是否應該救下剛才那個強悍的敵人。雖然控制戰爭祭祀的意識已經遁走,但敵人的身份沒有因此改變。
瀕臨死亡的戰爭祭祀看出雷諾的猶豫,馬上道︰「救我,我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
當一瓶生命藥水被雷諾那變回人形的手臂捏碎後,戰爭祭祀見底的hp立刻月兌離警報區域。
不過,治標不治本,意識投影的副作用才剛剛開始,持續的深淵之火不斷侵蝕戰爭祭祀的身體,也侵蝕著他的靈魂。戰爭祭祀那勝過一般近戰職業的身體素質,竟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
用不了多少時間,hp將再次降到最低點。
已經變回人類形態的魔劍士將手按于戰爭祭祀虛弱的身體上,將剛剛吸納消化不了、快要溢出體外的能量經過修正,注入戰爭祭祀的體內。兩股同宗本源的能量,卻經過雷諾的修正,變得水火不容。
兩股能量糾纏、消耗、中和著,看似旗鼓相當,但當時間一長,原本附著在戰爭祭祀體內的反噬能量漸漸支持不住,不斷被分解、崩離。最後,被更為強大的能量護住各個要害器官,hp的降勢也為此歇止。
得知自己幸免于難,戰爭祭祀望向雷諾的眼中盡是畏懼和敬佩。不過雷諾卻從他復雜眼神中讀出一絲狡黠,他知道,像這樣在組織中居高位者,必然不會乖乖兌現諾言,至少會有所隱瞞。于是,雷諾伸出一指,在點中他眉心額頭時,一道深紅色的電火花驟然暴起。一瞬間,戰爭祭祀直感到顱中像被貫入無數蟻蟲,不斷啃噬他的腦髓。
無論戰爭祭祀如何抵抗壓制,那巨疼沒有一點遏制的跡象。直疼得他雙手抱頭,在地上直打滾,方才居上位者的風度蕩然無存。
十秒之後,終于到達精神崩潰的邊緣,戰爭祭祀苦苦求饒,雷諾這才將指尖的電火花收起,冷冷地看著精疲力竭的戰爭祭祀在地上直喘粗氣。不到一分鐘的酷刑,已將方才的銳氣磨得平平的,原本精神奕奕的雙目被血絲布滿,眼神也閃爍不停,猶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有被強風熄滅的危險。
「現在你可以慢慢道來,如果有什麼隱瞞,我可不敢保證那潛伏在你體內的惡魔能量不會再次反噬。」雷諾道。
見識過對方無情的手段後,戰爭祭祀終于明白,現在體內殘留的能量比因意識投影而反噬的能量更加可怕,一想到那種被萬蟻噬髓的酷刑,他寧可死去,也不要飽受屈辱的折磨。于是抬起疲憊不堪的臉,無奈道︰「你想知道什麼?」
「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部說出來,」雷諾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先從你的組織說起。如果被我發現你在說謊,那麼……哼哼。」
看著雷諾指尖不斷挑動的深紅色電火花,戰爭祭祀清晰地感受到體內有股力量與它交相呼應,雖然微弱到可以忽略的地步,但聯想起方才的「酷刑」,戰爭祭祀終于放棄虛實結合的打算,老老實實說︰「我本來的組織叫夜貓公會,本是個二流組織,不過在一個月前,公會里的精英骨干在一次執行任務中,折損大半,夜貓公會也因此元氣大傷。」
雷諾點點頭,夜貓公會的衰落是他親眼見證的。在與聖火之劍爭奪靈魂碎片中,損失一名擅長偷襲的盜賊,更糟糕的是,被雷諾生生敲去一張珍貴的e級召喚卷軸,以及不少的金幣。那時候,一張e級召喚卷軸的價值可是無法估量的。也為此,在後來與冰火狂歌公會的較量中,失去了最後的依仗,大批公會精英命喪沙漠秘境。
可以說,夜貓公會的衰落是雷諾一手造成的。
「而後,北城區的許多勢力紛紛將魔爪伸向我們的地盤,不斷操作一些人搗亂夜貓公會的生意,要不是死亡聖裁大人定下‘守序人不得吞並領地’的規定,單靠會長一人之力,不可能守住最後的防線。但是,當一個守序人領地達到空前虛弱的地步,那麼有很多辦法可以繞過死亡聖裁定下的規矩。」
雷諾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會長實在頂不住外界的壓力,最後不得不進行一次獻祭,一次最大規模的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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