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流氓小櫻桃 第六章

作者 ︰ 元媛

花喜兒瞪著娘親,想到剛進門時娘親臉上的不對勁,還有,娘親听到她要解除婚約、要嫁給雷千梟,臉上也沒有任何意外。

「娘,你早知道我和雷千梟的事了?」她問。

「嗯!」夏母點頭,輕嘆一聲。「你娘又不是瞎子,你和雷千梟雖然常常斗嘴吵架,可兩個人的眼神總是糾纏在一起,而你看到雷千梟時,臉上的笑容總是那麼甜,我是你娘,怎會看不出來?」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不準?」花喜兒不懂,既然娘親了解,為何要拒絕?

「因為梅兒。」夏母無奈地說道。

「表姊?」花喜兒愣了一下。「這關表姊什麼事?」

「你知道梅兒也喜歡千梟嗎?」夏母看著女兒,輕聲問道。

「表姊……怎麼可能?」花喜兒搖頭,可立刻就想到表姊看到雷千梟時羞澀的表情。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表姊生性向來就害羞,不善和男人接觸才會這樣,沒想到……

「那、那又怎樣?」表姊喜歡雷千梟,可雷千梟喜歡的是她呀!

「喜兒,你知道梅兒的身體一向不好,她最近又病了,大夫說她可能活不過二十,她的心願就是嫁給千梟……」

「是表姊求你來說的?」花喜兒打斷娘親,眼眸瞪著她。

「不是。」夏母趕緊解釋,「你和千梟的事,梅兒完全不知道,是你舅舅和舅媽來求我……喜兒,娘知道娘不該這麼做,可娘從小看梅兒長大,娘也不忍呀!梅兒一向把你當妹妹一樣疼愛,你……」

「我不要!」花喜兒斷然拒絕,抗議地看著娘親。「這是我的愛情,我不想讓,而且雷千梟也不是可以隨意相讓的東西,他是人,不是可以讓來讓去的東西!」

「娘知道,可是你忍心看梅兒抱憾死去嗎?梅兒跟你不一樣,她柔弱不堪,要是她知道你和千梟的事,我們怕她撐下過去……」

「那我就撐得過去?」花喜兒可笑地看著娘親。「因為我很堅強,所以我就可以承受?娘,你是我娘吧?你不是最了解我的嗎?為何你要幫外人?」

「我……」夏母無語,苦口婆心地看著女兒。「喜兒,娘知道你的痛,可是你舅舅這樣求我,你知道,舅舅是我唯一的親人,他拉拔我長大,他從不求我,可為了梅兒,他……」

「我不要!我不要!」花喜兒大吼,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了,「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答應的……我要去找表姊,我要去告訴她我和雷千梟的事,順便拒絕舅舅和舅媽。」

說完,她轉身就跑,不顧娘親在後面追喊。

她迅速來到白府,狂亂的心讓她無法思考,她只想見到白梅兒,她不要把雷千梟讓出來!

「表姊!」她急怒地沖進白梅兒房里。

「咳咳!喜兒,你怎麼來了?」看到她,白梅兒一臉驚慌,急著想把桌上的畫藏起來。

可來不及了,花喜兒看到了。

「這是……」她看著桌上的畫,那眉,那眼,那臉,那身影……是雷千梟!

「被你看到了。」白梅兒紅著臉,輕咬著唇。「你……你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哦!」

花喜兒看著白梅兒嬌羞的模樣、愛戀的眼神,她以前怎麼都沒發現?

「你喜歡雷千梟?」她低聲問道。

「嗯!」紅著臉,白梅兒輕輕點頭,小臉有著被發現的羞窘。「從小我就喜歡他了,不過我只敢偷偷地喜歡,你知道的,我向來就膽小,我好佩服你,敢跟梟哥哥大罵大吵,我也好想象你一樣,可是我不敢。」說著,她落寞地嘆氣。

「咳咳……」突地,她捂住胸口,痛苦地咳了起來。

「表姊!」花喜兒趕緊幫白梅兒拍背,幫她倒了杯熱茶。「來,喝茶。」

「謝謝。」白梅兒笑著接過,輕喝了一口,小臉有著輕嘲。「我呀!這破爛身子也不知能熬到什麼時候,最對不起的是爹娘,竟生了我這個沒用的女兒。」

「表姊,別這麼說。」花喜兒輕斥,咬著唇輕問︰「你,想嫁給雷千梟嗎?」

听到她的話,白梅兒的笑容變苦。「我呀,沒這福氣的,而且梟哥哥也不喜歡我,他比較喜歡你,若不是你有婚約,你和梟哥哥真的很配,吵吵鬧鬧的,就像對歡喜冤家。」

「誰跟那家伙是歡喜冤家!」花喜兒不屑地皺鼻,可心卻揪痛著,看著表姊慘白的面容,看著她眼中渴望卻又不敢奢求的眸光,想著娘親剛剛說的話,想著從小到大表姊待她多好,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疼……

一開始想說的話全吞進嘴里,她說不出口,甚至不知該怎麼啟齒。

若表姊知道她和雷千梟的事,她那麼縴弱的身子熬得過去嗎?娘親的話不停在她腦中回蕩——

嫁給千梟是梅兒唯一的心願,喜兒,梅兒一直把你當妹妹一樣疼,這是她唯一的心願……

「喜兒?你怎麼了?在想什麼?」見花喜兒怔怔地看著她,白梅兒擔心地輕拍她的臉。「你怎麼了?臉色好白,手也好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來,快喝熱茶。」

白梅兒說著,趕緊想倒茶給花喜兒,可胸口卻突然一疼,讓她皺著眉,手中的茶杯一落。

「表姊!你怎麼了?」花喜兒一驚,趕緊扶住白梅兒。

「我、我的胸口好痛……」白梅兒痛苦地皺眉,臉唇白得無一絲血色,冷汗滴落。

「來人!快來人!快請大夫!」花喜兒趕緊大吼,外頭的婢女立即進來,請人趕快去請大夫。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等平靜下來時,花喜兒只看到大夫臉色沉重,舅舅、舅媽神情哀淒,眼神哀求地看著她。

她不語,只是轉身走出房間。

外頭,夏母正擔心地看著她。「喜兒……」

「我會讓的。」經過娘親身邊時,花喜兒低語。

「喜兒?」夏母一愣,驚喜地想抓住女兒的手。

花喜兒立即閃躲,抬眸冷淡地看著她,那冷淡又傷痛的眼神讓夏母心中一驚。

「喜兒……」她輕顫,突然覺得女兒離她好遠。

「放心,我會如你們所願去做的。」留下這句,花喜兒不再看娘親一眼,轉身離去。??

心中的苦和痛,還有濃濃的不願,只有她自己知道……

*****

花喜兒沉痛地閉上眼,想到那時的事、她的放棄、她的退讓,仍然重重地扯痛她的心。

那時的她,別無選擇,她無法狠下心傷害表姊,只能自己咬牙忍下痛,選擇欺騙雷千梟,讓他恨她。

于是,她要裴亦寒跟她合演一場戲,知道雷千梟那天會上門,故意說出那些話,擺出冷漠輕視的姿態。

她知道,她傷了他,成功地讓他恨她,兩人形同陌路。

在旁人面前,他們雖然一樣嘻鬧,可他的眼神卻無任何笑意,有的只有冰冷。

他冷漠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心。

可她無權哭泣,因為這是她選擇的,有好幾次她都想月兌口而出,可總是忍了下來。

要說什麼呢?是她自己選擇放棄的,看著他和表姊成親,她笑著,不讓自己哭,然後在他成親後徹底消失。

不再見表姊,也不再見他。

後來,听到表姊去世的消息,娘暗示過她,要她告訴雷千梟一切始末,告訴他,她是不得已的。

可是,說了又有何用?他知道一切,也只會更恨她而已。

她了解他的個性,就算她有苦衷,可他絕不許她自作王張,任意擺弄他的人生。

她錯了嗎?

也許,她真的錯了,錯在不該再出現在他面前。

雖然姨娘上門,可她還是有許多方法可以推托的,她可以不必答應的,她不想做的事,沒人可以逼她。

可是,她卻答應了——因為她想見他,好想好想見他。

四年了,她無時無刻不在想他,可是她不敢見他,怕看到他的恨意、他的冷漠。

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上門了,雖然理智告訴她不許,可是情感卻讓她屈服了。

她真的好想見他,就算只有一眼也好……

可,人總是貪心的,見了一眼,會再貪求更多。

每一次上門,總是游移在見與不見之間,可知道能再看到他,心總是有著期待。

她故意激怒他,想要逼他跟她說話,雖然每每總被他諷刺的話和冷漠無情的眼神給弄傷,可只要他能跟她說話,她就心滿意足了。

可她,畢竟還是奢求太多了,是不?

花喜兒咬著唇,唇上的痛是被他咬破的痕跡,就連身上也全是他留下的咬痕。

身體很痛,可心更痛,她不該出現的,不該因為私心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她……又再一次傷了他了,是不?

「嗚……」花喜兒捂住唇,再也忍不住泣聲,低下頭低聲哭著。「對不起……對不起……」

每一個夢,她總是哭著跟他道歉。她不想傷他的,她不想的……

「對不起……」

門外,一抹僵硬的身影抵著門,痛苦地听著她的哭聲,緊捏著拳,不許自己心軟。

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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