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舒語輕輕的掀開抱在自己腰上的手,下了床。♀睡著的賀瑾之在對方出了屋後,睜開了緊閉的雙眼,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手,‘怎麼就摟上去了呢,睡覺時明明離得挺遠。可是,舒語的腰真細真軟,抱上去真舒服。要是能一直摟著就好了。’
賀瑾之在恢復原貌的第一天就起晚了,沒有早起練武。這幾天也一直是這樣,他心里知道,只要摟著舒語他就不想離開,想著永永遠遠的抱下去。
「舒語,頭發。」
賀瑾之無措的看著對方,在他還是五歲樣貌的時候,舒語總是幫著自己梳頭發,可是今天舒語沒有管他。手里拿著梳子,賀瑾之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總是讓我幫著梳頭,以後一旦我不在你身邊,你難道還不扎頭發,人是大了,可是還是像孩子一樣的脾氣。」
舒語接到梳子,無奈的揉了揉對方的頭發。
「你不在我就不梳。」
賀瑾之小聲的嘀咕,
「我也不會讓你有機會離開我,你不可能離開我的。」
想著舒語一旦離開自己,賀瑾之的眼楮驟紅,心里殺人的念頭萬分的強烈。可是低頭認真梳著頭發的舒語卻沒有看見對方的眼神,否則一定會被嚇到,紅著眼眶的賀瑾之無比的詭異。
「小孩子脾氣。」
舒語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心里很是開心。因為一直將賀瑾之當弟弟照顧,自以為完全需要依賴自己的小屁孩,轉眼間變成了比自己還要大的少年,舒語的心里也有些不適應。
舒語心里喜滋滋的想,‘你歲數大怎麼樣,還不是需要姐姐幫忙。看,扎個頭發都得需要我,嘿嘿嘿嘿。姐的作用是無窮的。’
賀瑾之透過鏡子看著對方,嘴角也翹了起來。縴細的手扶過他的頭發,觸踫的地方輕柔細膩,心里的殺氣也被這雙手梳理了一番,變得柔柔軟軟。
兩個人走的比較晚,到達鎮上的時候已經正午了。舒語揀了一家干淨的飯館,點了兩碗牛肉面。
「縣太子爺,您來了,快請快請。今兒個想吃什麼吃食,小老親自下廚為你準備。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小店應有盡有。」
掌櫃的低頭哈腰的,對著剛剛進入店門口的幾個人說道,諂媚的態度做的十足十的高調。
五個人中為首之人長的肥頭大耳,一身華衣生生的穿出了‘暴發戶’的感覺。最讓人反感的就是一雙小眼楮,滴溜溜的到處亂轉,眼色下流,極度猥瑣,眼眶下發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長期縱欲的表現。
正吃著牛肉面的舒語突然感覺身上發毛,抬起頭看見對面的賀瑾之陰沉著臉,手里的筷子生生捏斷了。
「小娘子長的如此美艷,為何要女扮男裝,生生的糟蹋了好相貌。」
被稱之為縣太子爺的人來到舒語桌前,色迷迷的盯著她。裝腔作勢的說道,惡心的語氣直逼得人想吐。
‘啪,整個桌子碎成了兩半。舒語急忙拽著賀瑾之,讓他不要惹是生非。
「小子,你行啊,會功夫了不起。知道站你面前的人誰是嗎,是咱們鎮上縣太爺的兒子。在景隅鎮,還想不想混了,縣太子爺和你們說話,都是看的起你們。在咱們景隅鎮,會功夫的人在縣太子爺面前也得龜縮著。」
胖隨從拽著二五八萬的腦袋,用胖乎乎的手指指了指地面,一副仗勢欺人的嘴臉叫囂著。
「孫同,退後,別嚇著小娘子。」
縣太子爺怪聲怪氣的說著,搖了搖不知道在哪模出來的扇子,
「小娘子,咱們也沒有惡意,現在世道險惡,年年災禍連連。咱們縣太子爺只是擔心小娘子的安危,看小娘子的樣貌,也不是吃苦的人。只要是跟了咱們爺,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想要什麼有什麼。」
瘦隨從擺著一臉正經的模樣循循誘惑道。
賀瑾之的雙手被舒語握著,眼眶閃著腥紅,心里殺人的念頭從來沒有這麼濃厚過,一定要將這些人碎尸萬段,否則都難解心頭之恨。
「吆,縣太子爺來了。怎麼不過來看看奴家,奴家這些天對你可是日思夜想。」
三十歲左右的妖嬈女子,扭著腰撲到了縣太子爺的懷里。
「心肝,爺怎麼會不想你這個妖精,就是你將爺勾引來的。」
縣太子爺對著女子的身體就是一陣揉縮。
「哼,縣太子爺就是嘴甜,想我怎麼不進去。不會是又看上哪朵野花了吧,你可不要怪奴家吃醋,奴家的姐姐妹妹還不夠多。你可是答應奴家的,以後不會在給奴找姐妹了,否則奴家不依。」
女子拖著長長的調子,嗲嗲的撒著嬌。
背著縣太子爺的人,女子沖著舒語兩個人對著門口的方向努努嘴。舒語反應過來,拽著賀瑾之緊忙的走了。
這個女子就是之前與賀瑾之有過一面之緣的蘇娘子。蘇娘子原名孫玉芳,是景隅鎮上,孫氏米商唯一的女兒。景隅鎮孫家的人,從祖輩開始就行善積德。孫父即使是在災荒的幾年里,也從來沒有哄抬過米價。
甚至是賠著錢幫助附近的相鄰百姓。孫玉芳人長得好看,性格溫柔,隨了父親的秉性,時常的幫助窮苦的百姓。她與蘇年就是這樣認識的。蘇年早年是一個文弱的書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
輾轉來到小鎮的時候,身無分文,就是被孫父救濟的。第一次看見孫玉芳,蘇年就喜歡上了她。可是身無分文,怕女方瞧他不起,所以他沒有馬上提親。而是在小鎮定居下來,開了一個小小的書院。
直至攢夠了提親的聘禮,蘇年就上門了,並心甘情願的做了孫家的上門女婿。夫妻兩個人情投意合,感情非常的好。本來是生活美滿,一切都好好的,可是禍起送子廟。
雖然蘇年做了孫家上門的女婿,可是外人仍是稱孫玉芳為蘇娘子。父女倆個也商量了,以後但凡有了孩子,就至少要兩個。一個姓孫,一個姓蘇。可是誰知兩個人成親已經兩年有余,蘇娘子卻一直沒有懷孕。
做夫君的蘇年時常安慰娘子,沒有孩子也沒有關系。兩個人可以在外面買一個孩子。可是對于蘇娘子來說,越是愛他的夫君,越是想給他生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
趁著蘇年沐休,蘇娘子央求夫君,兩個人一起去拜了送子娘娘廟。就踫上了小鎮上的縣太子爺。景隅鎮的縣太子爺就是一個禍害,魚肉百姓,奸婬婦女。他原本沒有見過蘇娘子。
在送子娘娘廟第一次看見蘇娘子,縣太子爺就驚為天人。看上了長相好的蘇娘子。為了得到蘇娘子,他背地里殺了蘇娘子的爹爹和夫君,聲稱他們在運米的路上被盜賊殺害了,還是自己費勁了心思,才將兩具尸首從土匪的手中搶了出來。
知道家人都死的蘇娘子,一急之下流掉了肚子里的孩子。一天之內,蘇娘子失掉了她所有的親人,她本打算追隨家人而去,可是孫家曾經救濟過的人家給她帶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那就是她的家人不是被土匪殺的,而是被鎮上的縣太子爺,也就是帶回他家人尸體的‘恩人’給殺的。
蘇娘子為了報殺父殺夫殺子之仇,假意委身于縣太子爺。上次深夜去白大夫的醫館,蘇娘子要的就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在小鎮上的店里,舒語兩個人見到的店里的掌櫃,也是蘇娘子的人。
一路上賀瑾之都陰沉著臉,眼楮里閃著舒語看不見的血腥。
這麼件小事,舒語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回到住處吃了飯就休息了。賀瑾之在舒語睡熟後,點了她的睡穴。輕輕的吻了吻對方的嘴角,賀瑾之的眼楮在黑夜里泛著紅光,異常妖艷。
黑色的夜幕沒有星星的點綴,黑的有些嚇人。鎮里縣太爺的府上靜悄悄的,一道白影掠過,讓巡邏的人以為是自己花了眼。
白花花的贅肉露在被子外面,縣太子爺享受了一天的,舒舒服服的睡著覺。夢里的香艷誘著他越發的沉淪。
「啊—。」
長長的一聲破了音的尖叫響徹在整個夜里。縣太子爺是被扎醒的,睜著驚恐的雙眼看著冒血的只剩下肘部的半截胳膊。
「來人啊,來人啊,要殺人了,要殺人了。」
可是除了在他面前站著的人,沒有人回應他的話。縣太子爺疼的冷汗冒了出來,卻也抵不住他心里的害怕。
「你是什麼人?為財為色,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求求壯士不要殺了我。」
對面的人不說話,好像是非常欣賞他害怕的樣子。
「來人啊,來人啊。」
縣太子爺的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
「是叫他們嗎?」
來人輕聲說了一句,向縣太子爺的身上扔了不知什麼。縣太子爺哆哆嗦嗦的撿了起來,‘啊—’的一聲又扔出了手上的東西,連滾帶爬的滾了個圈。扔了的手帕在黑夜散開,從里面掉出來*個圓滾滾的小球,泛著白白的,紅紅的肉末,原來是人的眼珠子。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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