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844年。♀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兩年後又是兩年,越是臨近845年牆壁被毀的那場變動佩托拉就越是難安,845年也是她從訓練兵團里畢業的年份,但她記得當時進調查兵團時利威爾就已經在了。
所以說就在這一年了,就在這一年利威爾將會被之後成為第13任調查兵團團長的埃爾文史密斯帶回調查兵團,然後一切將與歷史接軌。
「伊莎貝爾今天想吃什麼?」
佩托拉抬手擋住格外刺眼的陽光,微微眯了眼問向一旁的伊莎貝爾。
她的身上是簡單的白襯衫和棕色皮褲,為了行動便利一直都是偏向中性的穿著,上地面的次數已經比起以前還要少了,難得的采購讓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土豆!我想吃土豆。」
「土豆啊,好啊,正好上次做的辣醬還有很多,沾著吃味道會很不錯的。」
佩托拉點點頭,想到利威爾上次吃辣醬時候那個微妙的表情就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兩人說笑著剛要走出有地下街通道的小巷卻猛地收住腳步。
「憲兵團?這個時間段不是一般性不會上街巡邏的嗎?」
伊莎貝爾看了眼有些緊張,為了不引起主意她們兩並沒有帶上立體機動裝置,這兩年以來憲兵團幾次想要鏟除盜竊集團都沒有成功,期間甚至還集體搬過一次家,雖然說還是地下街的危房但比起之前的設施要新了不少,也寬敞多了。
「不……」佩托拉嘴唇不知因為激動還是緊張的不斷顫抖著,「是調查兵團!」
佩托拉說完大步走出了巷子混在道路兩旁圍觀的人群間看著那一個個坐在馬背上筆直的身影。
四年來佩托拉一直生怕自己忘記,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在睡前重新回想一遍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細節,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再次有機會進入調查兵團的話能夠改變一切,或許她一個人的力量確實是如同螻蟻無法撼動命運。
但只要是一點點也好,能夠救下一個人也好。
否則神給她這個重新來過的意義就沒有了。
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金色短發,時刻都嚴肅的仿佛永遠在蹙眉的眉宇,湛藍的睿智的眼神。
熟悉的長相從遠處走近,佩托拉一瞬間有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四年前初到這里時候的那種彷徨無措。
是埃爾文團長!
比起利威爾歲月很難留下痕跡的女圭女圭臉,埃爾文看起來確實比後來的模樣要年輕了不少,他繃緊著嘴角跟著大部隊前進著,位于的位置可以推斷應該已經是隊長級別。
「佩托拉姐?」
伊莎貝爾先是被佩托拉直接跑出來在那些軍人面前拋頭露臉嚇了一跳,隨即留意到佩托拉有些異樣的眼神小聲的喊了一句。
要知道,自從憲兵團得到風聲是利威爾一行人偷竊了倉庫里的立體機動裝置後可是一直恨不得把他們一個個送上斷頭台。
「伊莎貝爾,調查兵團和憲兵團是不一樣的。」
佩托拉也曾和利威爾強調過,當然並沒有得到什麼有意義的回應,這一次她挽著笑認真的對著有些不明所以的伊莎貝爾說道,琥珀色的眼中閃爍著極其耀眼的光芒。
在那自由之翼飛揚的旗幟下,佩托拉遇到了利威爾,然後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難不成佩托拉姐喜歡那個金發的男人?
伊莎貝爾自然是不明白佩托拉可以跨越時間束縛的復雜情感,她只是覺得佩托拉看向那個男人的眼神過于炙熱了。
這可不行!伊莎貝爾皺眉有些不爽的看向那個男人,因為她可是很早就和法蘭達成共識了,佩托拉姐和大哥才是一對!
「埃爾文。」夏迪斯團長看了一眼在自己右後側的埃爾文開口,「這次的議會若是當真終止了牆外調查你怎麼想?」
「不能讓前輩們的犧牲白白浪費,我希望我們能夠堅持。」
埃爾文握著韁繩的手不斷收緊,閉上眼帶著沉痛隨即堅定地睜開眼。
之前上交的新陣型的建議書議會也遲遲沒有批準下來,這次听聞貴族們有終止牆外調查的請願,他和現任團長就立馬帶領主要成員趕來王都,希望一切能有轉機。
「哎……」基斯夏迪斯也是無言的嘆了口氣。
「團長,我之後想帶我隊伍里的人去一次地下街。」
「去做什麼?」
「我之前就對地下街的一個傳聞很感興趣。」
靜靜的看著埃爾文堅定地神情,夏迪斯點點頭。
「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人類已經被逼到屈居于牆壁之內,那些貴族還在一點點的試圖消磨人類反擊的斗志,若是當真有朝一日連調查兵團他都守不住了,人類還有未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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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地面上好熱鬧啊!」
伊莎貝爾抱著食材一進屋子就對著利威爾和法蘭說道,佩托拉緊隨其後听著她的話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伊莎貝爾還是那麼孩子氣,上奔下竄的管都管不住。
倒扣在干淨的托盤上的是四個都有些裂紋的陶瓷杯子,其實當初鬼杰克和柳三娘解開心結後他有送了一套茶具給佩托拉,只是她一直沒打算拿出來用,倒也不是多麼喜歡破杯子只是有時候看著這爬滿了裂紋的杯子,她才有在地下街的切身感受。
跟著利威爾的四年里其實並沒有真正的受過苦,雖然也是冬天裹著被子發寒,夏天蟑螂橫行但其實物質上盜竊集團並沒有貧困潦倒。
「我有听到風聲,最近議會馬上會出關于牆外調查是否要取消的最終結果,所以一向遠離王都的調查兵團也來了吧。」
「看不出啊,法蘭你還越來越有情報販子的風範了?」
伊莎貝爾很快就和法蘭斗上了嘴。
「才不是!我正巧听到了酒吧里幾個人在討論這件事。」
「也許可以和鬼杰克說一聲,若是打算和柳三娘快活去,就把衣缽傳給你啊。」
佩托拉也順水推舟調侃了一下法蘭,畢竟確實很多事情都是法蘭比較細心得到了一些風吹草動的就會加以分析告訴他們。
「連佩姐也這麼說!!」法蘭這下真的郁悶了。
「哦,對了,伊莎貝爾說想吃土豆,晚上土豆沾辣椒醬怎麼樣?」
佩托拉說著不忘偷偷的掃一眼利威爾的表情。
「嘖……」
果然立馬利威爾很不爽的發了一聲,用著有些凶狠的眼神看向說要吃土豆的伊莎貝爾。
「哇唔!大哥好凶!」
當然利威爾又怎麼會不知道這最終魔頭還是現在掌控了廚房的佩托拉。
佩托拉因為得到了想要的反應心情大好,轉念想到鬼杰克和柳三娘,只得嘆息當初他們就是死在了一個‘情’字上。
利威爾、鬼杰克、柳三娘三個人其實從鬼杰克的妹妹最終無法治愈而死亡起就少了原本將三人捆綁的責任了。
鬼杰克和三娘自然是早就落花有意流水也順情,但曾經將所有重心資金都投入醫治病入膏肓的少女的他們還是被生活壓得疲憊不堪,柳三娘當了手鐲換得一朝生存,對身為男人的鬼杰克來說是最大的自尊挫折。
鬼杰克曾說過,自己沒有利威爾那麼強大,但也想用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去守護住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他的情報網是一把利劍,而他舉劍向天不是為了殺戮而是守護。
收回走遠的思緒,佩托拉對上利威爾的雙眼,灰黑色的眸子光芒流轉好似對什麼都沒有興趣。
佩托拉只知道利威爾是埃爾文帶入的調查兵團,但是怎麼帶入的?利威爾是自己選擇加入?還是埃爾文動之以情勸之以理?
「如果真的沒有了牆外調查對人類來說會是最大的損失。」
佩托拉移開視線不去看利威爾仿佛洞悉一切的平靜目光,故作隨意的說了一句。
「本來就腐朽的令人作嘔了,那樣的話也只能更加證明有多腐朽罷了。」
不羈的說道,很灑月兌的將一條腿架在另外一條腿上,利威爾的周身是滿滿的痞氣卻帥氣到讓佩托拉喜歡到現在。
佩托拉自己都曾和艾倫說過的啊,利威爾有時候粗暴直接到就是個老流氓的架勢,可當真去看著他卻又發現他紳士細心到極致。
等等……老流氓?
「呵呵呵……」
「佩姐你怎麼了?」法蘭和伊莎貝爾都古怪的看著突然徑自一個人笑起來的佩托拉。
「不……我想到了一個很有趣的東西而已。」
佩托拉連連擺手準備拿著食材去清洗,讓自己無視利威爾瞥過來的眼神身但肩膀卻因為笑顫抖個不停。
「佩托拉姐今天一直有點怪怪的。」
伊莎貝爾點著下巴說道。
「唔……之前在地面上的時候佩托拉姐看著一個金發的調查兵團男人都移不開眼!」
「誒……?」
法蘭意外的眨了眨眼,猛地看向坐在木板凳上的利威爾。
果不其然……臉黑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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