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翼蔽日 第三十九章黃羽(上)

作者 ︰ 讓他們幸福

三十年前,央•雲國赤澤城內某一偏僻街巷。♀

一個骨瘦如柴的十來歲的男孩站在一個木門外,他仰頭用倔強的眼神望著沒有星星的夜空,好久沒有覺得赤澤城里的夜這麼冷了。驀然間感覺臉上涼涼的,下雨了嗎?

男孩抹了一把不斷淋在臉上的雨水,仍舊略顯寂寞的站在木門前。他之所以沒有叫門進去,是因為他知道今天晚上這扇門不會為他打開了。原因很簡單,他今天沒有為這間屋子的主人偷到東西,準確的說他把他今天偷到的唯一一枚硬幣偷偷給了比他小兩歲的小風。如果他沒有這樣做的話,恐怕現在現在木門外淋雨的就是小風了。

原來他們都是這間房間主人撿來、騙來或是搶來的孩子,在赤澤城內為主人扒竊東西為生。如果一整天下來他們偷不到一件東西的話,那麼他們就會連一天中唯一的唯一的吃晚餐的權利也會被剝奪。

這時木門被打開了一個小縫,然後就見到一個稚女敕的小臉伸了出來,「小羽哥哥,這個給你!」然後就見到一個烤紅薯被遞了過來。

「小風,你趕快回去。要不然一會被大胡子發現就糟了!」門外的男孩顯得很著急,好像非常懼怕這個大胡子一樣。

「我不!你是為我才被罰的,這個紅薯你就吃了吧!」小風跑出了木門,想要把紅薯硬塞給小羽。

只是小羽卻握緊了拳頭把手背在了身後,因為他知道他們的晚餐就只有這一個紅薯。如果他吃了紅薯,小風就會挨餓了。雖然小羽現在非常的餓,但仍舊故作輕松的笑著說︰「我白天的時候路過一家飯店的門口,發現垃圾堆里有好幾個白饅頭,就全都給吃掉了。現在一點也不餓。」說著便使勁挺起了自己干癟的肚子拍了拍。

「真的嗎?」小風有些不相信。

「當然是真——」小羽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在木門處有一個滿臉大胡子的高大男人現在那冷笑地看著在雨中的二人。

「好感人的一幕啊!」大胡子裝作很感動的樣子,然後一把就抓過了還在驚愕中的小風。小風在被抓的時候手里的紅薯沒有舀住給掉在了泥地里,「臭小子,你不是不餓嗎?」說著一腳就狠狠地踩在了紅薯上,使勁的捻了捻。

「黃羽,你今天沒有收獲就不準你進屋子,就算下雨也不行!」丟下了狠狠的一句話後就抓著小風進了屋子。接著就听到屋子里傳出了小風為黃羽求饒的聲音還有小風被打時的喊叫聲。

這個男孩,就是兒時的黃羽。

黃羽低著頭默默地站在雨中,他握緊了拳頭,咬著牙,他沉聲說︰「我一定要離開這里,變得更強!我一定要讓大胡子為他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沉重的代價!」然後就見他慢慢的蹲子,用手抓起了浸泡在泥土里的爛紅薯,緩緩塞進了嘴里嚼了起來。

翌日,黃羽和小風如往常一樣在人流密集的地方穿梭著,尋找下手的機會。

「小羽哥哥,我去那邊看看,你自己多加小心。」

他們知道分開得手的機會會更大些。

黃羽模了模小風的頭,「你也要多小心。如果實在沒有機會就不要冒險,晚上回去的時候我會把我的分給你。」

「我不會再讓你因為我被罰了。」說著轉身跑進了人群。

黃羽與小風都是孤兒,也是基本同時被大胡子抓來進去這伙盜竊團伙的,二人也是十分的投緣,所以他們早已視如兄弟。

黃羽獨自一人在人群中穿梭,他看到了一個身著樸素的老人,很緊張的抱著一個灰色的包裹,慌慌張張地向遠處走去。憑借黃羽的經驗一看便知那灰色包裹里面抱著貴重物品,所以他也沒有多想就偷偷跟在了老人的後面。

老人好像不認識路,正在向一個人問路的時候,黃羽憑借周圍人流擁擠的環境還有自己熟練的身手,當他從老人身邊擠過時順勢把包裹夾在了懷里。

包裹很重,看來里面裝了不少東西,這樣自己和小風就可以連續幾天不用餓肚子了。正當黃羽暗自竊喜之時,就听到身後的人群里開始騷亂了起來。

他听到有人大聲的哭喊,「我的包裹呢?有誰看到我的包裹了嗎?」顯然是老人的聲音。

黃羽沒有走遠,站在人群外圍觀察著里面的一切,他看到老人跪在了地上,滿臉老淚縱橫,「有哪位好心人看到了我的包裹,求求你們,把它還給我吧!里面裝的是我給我孫子的救命錢,他現在就躺在醫院里等著我呢。求求你們了,我給你們磕頭了。」

老人的頭把地面撞出了聲音。

「這老人太可憐了!」

「他的包裹是丟了還是被扒手偷了啊?我想肯定是被偷了。」

「這一帶的小偷不少,估計肯定是大胡子那一波人干的。」

「真是沒有人性!你要人家孫子可怎麼辦啊?」

正待周圍人群正在議論之時,黃羽穿過了人群來到老人的身旁,「老爺爺,我剛才在那邊撿到了一個灰色的包裹,您看這是你的嗎?」

老人用顫抖的雙手接過了包裹,滿面的感激無法言表,「小朋友,謝謝你,你真是救了我的老命了!」說著老人就給黃羽磕頭。

「別這樣,老爺爺,我可受不起!」

當老人抬起頭時,黃羽已經跑進人群不見了。老人把包裹抱得緊緊的,「今天真是遇到好人了!」

這一幕被兩個人看在了眼里。一人只有十幾歲的模樣,但長得人高馬大,目光炯炯,氣宇不凡。他此時站在周邊的一個三層茶樓上倚窗而望,「偷了人家東西,又還了回去。有點意思。」顯然他也看到了是黃羽偷了老人的包裹。這時,他慢慢鎖緊了眉頭,因為他看到了有一個滿臉胡子的大漢緊緊跟在了黃羽的身後。

沒錯,大胡子就是看到黃羽將到嘴的鴨子放飛的另外一人。

待走到人流稀少的地方,大胡子快走兩步一把抓起黃羽脖領向一個沒人的小巷子走去。骨瘦如柴的黃羽被大胡子拎著就好像拎一只小雞一樣,掙扎也是徒勞。

大胡子用狠勁一把將黃羽甩向牆壁,黃羽的頭撞在了牆壁上,流了很多血。但他顧不得疼痛,而是滿眼恐懼的蜷縮在地上看著大胡子如凶神惡煞般一步步向自己逼來。

「黃羽,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說著揚起他碩大的手掌來一個結實的大嘴巴扇在了黃羽的臉上,還不到十歲的瘦小黃羽一下被扇出了一溜滾。

黃羽掙扎地爬了起來,他感覺他的牙齒松動了許多,嘴角流下的血和頭上的血混在了一起並沾滿了泥土,使人無法看清黃羽原來的樣子。他渾身顫抖著看著又把自己拎起的大胡子,「求你不要再打我了,我再去給你偷別人的錢。」滿嘴鮮血黃羽說話聲音很含混。

大胡子好像根本沒有听見他說什麼,眼楮布滿血絲的他掄起了胳膊。

黃羽緊閉雙眼等待著,可意想當中的劇痛沒有感覺到。當他睜開眼楮時,他看到大胡子掄起的胳膊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抓住了。這個少年雖然只有十幾歲,但身高馬達,目光炯炯有神,他怒視著大胡子,「混蛋,你會把他打死的。」

大胡子是這一帶的地痞流氓,一向欺負人欺負慣了,今天見有人敢管自己的事,不禁氣得邪笑起來,「我管教自己家的狗,怎麼會有你個東西來添亂?」

大胡子放下了黃羽,並伸手到腰間掏出了刀子,「今天爺爺給你長長記性,以後別多管閑事。」說著便向少年的月復部捅去。

少年面對凶惡的手持凶器的大胡子面不改色,他一側身便躲過了大胡子的刀子,還未等大胡子抽回胳膊少年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後用膝蓋向上猛磕他的肘關節,耳畔就听到「 嚓」一聲,接著就是大胡子的慘叫。

大胡子疼的滿臉是汗,他捂著自己的骨折的胳膊,畏懼的看著眼前這個面色嚴峻的少年,「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時從少年的身後出現了數名身著鸀色軍裝的士兵,少年漠然的看著大胡子,「我是豐翼軍團張劍鋒。」然後側頭對身後的士兵說︰「把這個人給我帶走!」

當大胡子听到「豐翼軍團」這四個字時就已經傻了眼,當听到面前的少年就是最近在豐翼軍團屢立戰功聲名雀起的張劍鋒時更是目瞪口呆。他愣愣的被兩個士兵動作麻利地裝進了一輛軍車,然後揚長而去。等待大胡子的無疑便是嚴苛的審判和漫長的牢獄之災。

張劍鋒又對另外的士兵說︰「這個孩子受了重傷,馬上送到醫院治療。」

「是。」接著走過兩名士兵扶起了黃羽,向著另外一輛軍車走去。

坐在車里黃羽已在心里已激起了千層巨浪,軍人的正義凜然深深的觸動了他的內心深處。

這個人就是張劍鋒嗎?我一定要加入豐翼軍團,我一定要成為張劍鋒一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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