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一看,喬耀之逼近的臉上,是她從未看到過的認真。舒愨鵡
「別裝了,明明就很擔心,還裝作淡定,你當真以為哥是第一天認識你。」
葉檬哈哈兩聲,打起了馬虎眼︰「我就是去看看,好歹也被蘇秘書拜托過了。」
她將車門推開少許,正要一腳邁出去,被握在他手心里的手悄然的往外掙月兌,卻沒想身後男式古龍水的香味驟然逼近,拉扯著她的手拽了回來。
「你應該清楚有這樣兩個男人在愛著你,而你不論選擇了哪一個,另一個都會受傷,我和顧連筠與楚承渙都是朋友,所以我清楚事情的始末,但是我一個也不幫,可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其中一個兄弟傷心,怎麼都做不到。鈁」
他拉著她的手往身前收,另一手按著她的肩膀,在她抬頭皺眉看過來時,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我了解顧連筠那個人,他尊重長輩,看中友情,可一旦將他惹怒,他便不再是那個溫柔的面孔,倘若你今天進去,他也許不會再放你離開。」
「想好了?」
身後的車門沒有關,些許風趁機鑽了進來,打在葉檬的後背上,起了陣陣涼意翰。
「那你要我怎麼辦呢。」她伸手推拒在喬耀之的肩膀上,把被他扣住的手抽了回來,美目升起一絲無奈,「總不能把我掰扯成兩半吧。」
「誰要你這麼做了,當真以為自己博愛麼。」
喬耀之扳回她的肩膀,鄭重的看了看她,忽然俯身一把將她抱住,「如果想好了,就進去吧。」
葉檬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合適現在的情況,喬耀之于她,從小就扮演著亦哥亦友的角色,縱使面上再怎麼嬉皮,好歹也是在娛樂圈數十年的人,能把情緒潛藏得極深,然後在難以預料的時候暴露出來。
她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然後推開車門下車。
時隔一個星期再回到這里,葉檬對一切都很熟悉,包括門口的密碼。
她還未走近,便看見了放在門口的一個透明袋子,里面裝著幾盒喂藥,蘇秘書之前來過,也許敲門沒人回應,便把藥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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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碼還是以前那個,她擰著藥,正打算進去,門拉開之後,忽然見門後站著一個人。
她愣怔著差點嚇了一跳,顧連筠穿著浴袍,頭上的發絲還在滴水,顯然是才洗過澡,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他垂眸掃了一眼她手上提著的東西,黑眸在那一刻動了動,卻是什麼也沒說,視線轉回時,看也不曾看她,徑直的轉身走回了客廳。
葉檬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剛按下了密碼鎖,就看見他出現在門口,連頭上的水珠都沒有擦干。
她走進去的腳步緩了一刻,想了想,蹲把鞋子月兌掉,換上以前愛穿的卡通毛絨拖鞋,才走進去。
顧連筠坐在沙發上,頭仰靠在沙發背,閉著眼似在沉思。
葉檬走近時,站在旁邊靜靜了望了他近一分鐘的時間,視線總若有若無的瞥向他的月復部。
這麼平靜的模樣,哪像是被胃病折磨了一天的人。
「看夠了沒有。」就在她懷疑的眸光還未轉回時,驟然見他睜開眼,直視過來,而她毫無防備,沒有機會躲開,當視線相對時,她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從透明袋里取出一盒藥遞給他。
「听說你胃病犯了,蘇秘書給你送藥過來,沒見到人,就放在門口了。」
顧連筠沒接,掃了一眼她手上的密封的藥盒,又輕睨她一眼,笑了︰「他告訴你的?」
葉檬點了點頭,而後忽然見他黑眸中起了一層霧霾。
「如果不是听說,你也不會過來。」他將她手上的藥接過,卻沒打開,隨手一扔,甩在了茶幾上。
葉檬頓時就火了,心想你自己的胃都不知道顧著,人家把藥都送到眼前了,看也不看就扔開,當真以為是金剛葫蘆娃的胃麼,怎麼折騰都沒事。
她哼哼兩聲,見飲水機有燒開的水,取了一個杯子接了些開水,再用冷水緩和了一下,走回沙發邊,將之前被他扔開的胃藥取出兩粒,攤開在掌心遞
到他眼前。
「管你吃不吃呢,我直接塞進去。」
說著話,她強行的用大拇指撬開他的嘴,由于另一手還端著水杯,所以不敢太用力,而就兩根手指捏著膠囊要喂進他嘴里時,沒注意到他忽然抬起的手,毫不領情的將她推開。
「你干嘛呀。」她驚呼一聲,手背上驟然一片溫熱,杯子里的水撒出來了大半,少許濺在了手背上,其余的都撒在了他的胸前,頓時濕了一片。
她立即放下杯子和藥,伸手要去解他的浴袍,「快月兌下來,待會病上加病,再來個感冒,你就真的完了。」
顧連筠拂開她的手,在她茫然抬頭看過來時,猛的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往胸前一按,另一手快速的攫住了她的下顎,逐漸轉冷的眸光在觸及到她唇上的齒印時,頓時寒霜一片。
「看來離開了我,你的私生活照樣精彩。」他的大拇指在她下唇緩緩摩挲,攸的一下用力往下按壓,疼得她立即叫出了聲,下意識的要掙月兌時,卻忽然感覺到他的力道撤離開。
她捂著下巴和唇上泛白的一處,半蹲著用仰望的角度看他,「你話里有話?」
而他只是平靜的看了她一眼,並不言語,無溫的眸子里除了冷意,沒有別的情意。
她渾身一顫,差點就在他冰涼掃過來的視線中凍結成冰,忙低頭抬手在唇上一撫,瞬時面色聚變。
做完楚承渙氣怒的時候,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她當時只覺得痛,並沒有嘗到血腥的味道,而齒印卻深深的嵌了進去,到現在也十分明顯。
難怪在她進來之前,喬耀之會一反常態,認真而嚴肅的對她說了那些話。
難怪在他靠近顧連筠的時候,忽然見他的視線逐漸轉為陰冷,看著她下唇的時候,一抹寒光驟然在眸底閃現。
「呃」她自覺理虧,想要解釋自己有多麼的無辜,可一觸及到他冷硬轉開臉的臭屁樣,頓時又打消了想法,腦子一抽,甚至說了一句火上澆油的話︰「是啊,離開了你,我本來就過得很滋潤。」
「呵呵。」他的目光從側邊某一個點平移到她臉上,寡淡又疏離的視線直直的逼迫著她。
這是葉檬從來都沒見到過他的另一面,過去縱使她再怎麼鬧脾氣,無理取鬧,他也沒有真正的動怒過,最多只是黑下一張臉來懶得理她,從來沒有像想在這樣,覺得自己被他看著的目光十分的陌生。
她禁不住眼神顫了顫,不敢和他繼續對視,低下頭想要把鬢邊垂下的一縷發絲勾到耳後,卻猶豫慌亂,抬起的手怎麼也不肯听話,越撥弄,反而垂下更多的頭發來。
手背上忽然一暖,她瞬時靜止了動作,任由顧連筠握著她的手放下,再親手給她弄好了頭發。
「葉檬啊葉檬。」他用拇指和食指抬起她的下顎,力道一重,帶著她抬起頭,「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你說。」似曖昧,又似嘆息的話,在耳邊流轉開來。
葉檬有一剎那的晃神,即便這些話在字面上來看,有多麼的在意,可听他的語氣,卻是一點在乎的程度都沒有。
她細眉微微一蹙,動了動,就要從他的禁錮當中掙月兌出來,卻猛的感覺到他多用了幾分力,扣在下巴上的兩根手指強硬的按捏著她,骨頭脆弱的發出聲響來,她一怔,反倒沒有了多余的動作。
顧連筠眸色一斂,這次沒有再放開她,直到看見她的臉色越來越顯得蒼白,才驚覺自己剛才用了多大的力氣。
他松開手,身子重新臥回沙發里,半眯的黑眸睨著她,「怎麼不喊疼。」
她搖搖頭,委屈的嘴唇往下一扁,「我怕我一喊疼,你會更用力。」
他嗤一聲,這個曾經在醫院里上藥都疼得直嚎叫的小女人,竟然能一聲不吭的忍受著他在失控下噴瀉出來的力道,實在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故意這麼做,好讓他心軟。
「我想一定是過去太放縱你了,你才會無視我的存在。」他展開一條手臂,撐在沙發背上,在葉檬注意到他悄然按住月復部的手時,提前的將手放開。
「你說,我是不是該對你再強硬一點,你才會知道我在你生命里是怎樣的角色。」
她撇撇嘴,完
全不懼他故作威脅的口氣,美目掃一眼他的小月復,忽然無厘頭的伸手在他肚子上戳了戳,指尖陷進他皮膚里時,明顯感覺到他的身子震顫了一下。
這讓她仿佛瞬間逮到了什麼,驟然抬眸看著他皺眉隱忍的模樣,「你該不會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吃吧。」
話音一落,顧連筠的嘴角幾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
是的,葉檬總有辦法搞垮他的情緒,無論是喜也好,怒也好,而他tm的該死的束手無措。
見他不說話,只是皺眉,葉檬索性也懶得再問,豁然一下起身,走去廚房將冰箱拉開,結果里面空空如也,只放了幾瓶牛女乃。
幾分鐘後,她又風風火火的跑了出來,手上端著一杯冒熱氣的牛女乃往他面前一放,裝作很有驚訝的叮囑︰「你先喝點這個暖暖胃。」
然後,她拿出手機,翻到了訂餐電話撥出去。
葉檬從沒有像現在這麼覺得慶幸,以前她一個人住在這邊的時候,懶得做飯,也不會做,手機上幾乎每天都會新添一個送餐電話,她很慶幸在離開這里之後沒有刪掉這些便捷的東西,很快就打通了其中一家餐廳,讓對方把養胃的食物都送過來。
掛了電話之後,她發現顧連筠沒有動那杯牛女乃,才想起他從來只喝清水,對牛女乃和飲料都不感興趣,忙哦哦了兩聲,重新找了杯子,接了些燒開的水過來。
「給你,喝這個吧。」
顧連筠沒有接,亦沒有動,平靜的黑眸看著她,只是冷下臉,冷冷的注視著臉上忐忑的表情。
「好嘛,我以後听話就是了。」她尷尬的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心想先哄著他,把胃痛緩一緩,至于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可他仍是不為所動,寒涼的眸光輕輕一轉,忽然伸手將她拉下,拖住杯底往她臉上一貼。
「靠!!」
葉檬被燙得嚎叫出聲,想也沒想的丟開手,幸好杯底仍被他穩穩的拖著,杯子里的開水才沒有撒出來。
她咬牙,瞪視一眼︰「你想燙死我麼。」
「你也知道燙。」他將杯子放在茶幾上,拉下她的手在身旁坐下,一手橫過她腰後摟住,手腕微一使力往胸前一帶,將她困在沙發背後他胸膛之間。
驟然壓下的男性氣息熟悉而陌生,葉檬輕咳了兩聲,臉上竟然飄起了兩朵可疑的紅雲。
「我重新去倒一杯就好了,你先就著溫水把藥喝了。」她在他懷里動了動,卻感覺到他捆在腰上的手十分固執,怎麼也不肯放開。
她頓時急了,挫敗的垂下手不再亂動,「你到底要怎麼樣嘛。」
要殺要剮都好過被他這樣忽冷忽熱的對待,她才發覺自己從來就沒看透過這個男人,離開的這一個星期,她甚至在心里堅定了一個信念︰珍愛生命,遠離顧連筠。
誰tm的知道之後還會再發生什麼事出來,有一個紫珊,一個顧家就已經夠讓她嘗到苦頭了,她甚至想著,如果這段才剛剛萌芽,不明不白的感情就這麼隨著互不相見而冷淡下去,她倒是十分的樂見其成。
然而事實證明,她果然的太過樂觀了,在現實中強行的給自己築起了一個謊言的籠子。
只不過是接到蘇秘書的一通電話,只不過是听見他喝酒之後犯了胃病,她整個人便不淡定了,追也追到了這里來。
結果到了之後,他居然像沒事人一樣,悠閑的看著她跑來跑去,忙進忙出,喂他藥也不吃,禁錮在她身上的力氣,哪里像是一個被胃痛折磨得在家里消極了一天的人。
她哼哼兩聲,眼看就要委屈的哭出來。
眉心忽然感覺到他鼻子里呼出的熱氣,她頓時抬眼,看著僅僅距離兩厘米的他,俊臉上滿是陌生的怒氣。
「一個星期的時間,是不是有些太久了。」他說。
「我」葉檬一怔,下意識的往後瑟縮,卻被他的手摟著不能動彈,她看著他,忽然看見他上揚的唇角。
他居然在笑。
有什麼好笑的,這種情況下有什麼好笑的,她簡直是覺得無奈又無力,也不管兩人間的距離到底有多
近,扯開嗓子就吼︰「你tnn的到底要不要吃藥!」
他冷眼一掃,葉檬頓時又矮下氣勢,「最多,你覺得苦的話,我待會就出去給你買糖。」
他徒然勾唇,墨黑色的眸子牢牢的鎖住她臉上的游移和掙扎,像是找到了什麼樂趣,唇邊的笑意徒然加大。
「我對糖沒有興趣,如果是你的話,倒可以嘗一嘗。」他扣住她的後腦勺往面前一挨,眼看四瓣唇就要貼在一起,他卻徒然停住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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