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還在想著,先奔來的一匹馬上,一人看著這邊劍拔弩張地情勢,一下吼了出來——
一听這聲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莫知言立馬精神了,抬頭眯眼看去,將那人瞧了通透。
「豐佑!」韓煜看著越來越近的馬匹,指著馬上之人對冷輕然叫,冷輕然緊繃的臉終于露了笑。
戚香香向前奔了幾步,興奮的看看豐佑,又回頭看看莫知言「是相公!是相公!」
等豐佑駕馬到了跟前,原先那隊要動手的軍隊立馬分立到了兩旁,給他留出了路,豐佑還沒等馬停穩便跳下了馬,直奔莫知言面前,張開雙臂想抱她,但不防戚香香竄地比他快,直接跳起抱住了他,興奮的豐佑先是愣了愣,隨即拍了拍戚香香的背「我沒事,我沒事。」
話有安慰到在他懷里哭的凶狠的戚香香,也向莫知言交代了清楚。
段闊將情緒調整的很好,單膝跪下的面容沒有任何變化,但是,那微微顫抖的雙肩還是露了陷,豐佑一邊安慰懷里的戚香香,一邊單手將段闊扶起,鄭重點頭,沒有話語,但此間的所有感謝已經不用言傳,倆人都懂。
「幸好我讓人在這路口設了兵卡。」豐佑看了看四周里外圍了一圈的南詔士兵對莫知言道。
原來,豐佑他們為了讓莫知言他們安全,推他們下去後,便一直跑來引開那些人,但辨不清方向到處亂跑,在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居然被踫巧路過的豐佑的姑姑救下,他姑姑是南詔最小的公主,比豐佑大不了幾歲,但為了南詔安定,下嫁蒙詔族長為妻,這次是想來雪山找雪蜜的,而且還是族長之妻,自然前呼後擁,幸好帶來不少人,不然確實無法對抗那一批殺手。
獲了救的豐佑一直在找他們,可是因為踫上雪崩耽擱了下來,但是他一直相信莫知言命大,一定會沒事,所以在路口設了兵卡,並也準備找批士兵上山找他們,此刻,這些兵將畢竟是豐佑姑姑的人,看到有人拿著雪蜜,便亂了分寸,忘了要找人。
听完豐佑的敘述,眾人已了解一切,戚香香也從豐佑身上下來,雖然眼角淚花還掛著,但是心情已平復很多,莫知言看著豐佑,心情有些沉重,斟酌著是否應該在這個時候將事情告訴他「有件事我該告訴你。」
「布閣吧。」豐佑輕聲應道,面容肅靜,沒有任何大的起伏,只是目光向遠處望了望,像是定于雪山的某一處,又像是失焦地沒有特定的某一點。
他表現的如此冷靜,出乎莫知言意外,倒是莫知言愣了愣「你怎麼知道?」
「預料到了。」豐佑再次看了看遠處雪山,閉眼再睜眼,目光再次堅毅不少「放心,葬在雪山他也會開心的,這份兄弟情放在心底就好,什麼身後法式都是虛的。」
「這也不枉他對你的忠心。」莫知言點頭稱是,身後叫再多的人超度念經都是虛禮的,有生之年沒有辜負就好,互相記得彼此這份兄弟情便是對對方最好的紀念。
莫知言看著豐佑,從他臉上看到了成長,看到了擔當,豐佑像是一下子成熟了不少,能清楚自己肩上那一份責任,並能扛的起來。
另一隊車馬此刻奔到,因為太過華麗,所以莫知言被瞬間吸引了目光,車駕停穩後,從車中步出一婦人,莫知言月兌了窗,本就是金燦燦的車駕,而從里面步出的人,那大綠的裙褥,外面罩著大紅外衫,最外面居然還是一件粉紅的皮裘。
這也算了,也許人家就喜歡這樣的顏色搭配呢,可不能忍的是那脖頸處的一大串南海珍珠,手腕處那並排的五六個黃金手鐲,耳垂處那碩大的翡翠耳環,發髻那橫七豎八插著的金步搖,最最讓人咬牙的是那腰間綁著的金腰帶,不沉麼?
「這是……」莫知言呆呆地問著豐佑,那色彩搭配的……大姐,咱能低調點不?
「我姑姑。」豐佑一扯嘴角,介紹的還很是驕傲,莫知言心肝都跟著顫了顫。
豐佑的姑姑看著這邊,邊走邊招手「啊佑呀!」
啊……佑……
世子大人爺,不是我說你,原來你們這家真有基因的,瞧這一身金光閃閃的,不是土豪是啥,這難怪會這麼喜歡雪蜜,大老遠跑到雪山來找,也不怕凍的成了冰雕。
不過這姑是親的麼?怎麼沒有世子大人爺這高貴無雙的氣質呢?除了那亮瞎眼的大白牙,這哪一點長的像了,那白花花的臉上,紅艷艷的頰紅,豐腴飽滿的紅唇,真是不驚死人誓不休啊啊啊……
看來世子大人爺的爹和娘長的是極好的,而這爺爺和女乃女乃嘛……
「啊佑啊,這都是你在玄成認識的朋友嗎?」莫知言還在適應這姑姑的打扮,那邊姑姑已經走近,還和大伙打起了招呼,雖然玄成話說的有些拗口,但是還是能听出說的話的意思。
豐佑上前,挽著他姑姑的臂彎,傲嬌的應「是的。」
冷輕然等人禮貌的躬身點了頭,豐佑姑姑也笑著一一回禮。
「我是他未來的世子妃。」戚香香排開眾人,直接上前向豐佑姑姑行了禮,大方不扭捏。
「小孩子亂說什麼。」豐佑尷尬了一臉,無視旁邊那些士兵的笑臉,向他姑解釋「姑,她就一臭丫頭,別理她。」
姑姑眼神亮了亮,也不理豐佑,直接扶了戚香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看了一圈「這小姑娘漂亮,就是瘦了點,個小了點,沒事,跟著姑,不出五年,讓啊佑不娶你都難。」
莫知言看著咱們霸氣的姑姑,不知是天冷還是怎麼,抖了抖。
其他人也不由的抖了抖。
「姑……」我們大氣的南詔世子大人爺呼喚他家姑姑,但沒有人理他,留他一人華麗淚奔。
「這是?」打量戚香香的豐佑姑姑也沒有放過在一旁的莫知言,這問句不是問豐佑,而是直接問的莫知言。
「姑姑叫我啊知就好。」莫知言立馬回應,明白還是自己先說叫什麼吧,就他們這習慣,反正不管叫什麼,最後也只會剩這啊知名字。
「爽快,你叫我桃花就好。」豐佑姑姑,也就是桃花公主踫到莫知言這麼大方不做作的,頓時喜上眉梢,拉著戚香香又將莫知言打量一圈,看的莫知言心底毛毛,而桃花公主的話更是驚人「雖然比我們啊佑差了點,就一點,一點啊,別灰心,你還是俊的。」
姑,你真會夸人。
莫知言識相的猛搖手「不能比,不能比。」
「小伙子娶妻了沒?姑這可有不少待嫁閨女啊,隨你挑。」
「呵呵……呵呵……」
姑,就你這……素質的,我配不上啊。
「不敢不敢。」莫知言已經向豐佑發出求救信號,再這樣下去,她還能剩骨頭麼。
「姑!」終于逮到機會的豐佑拉著他家桃花公主嚴肅的道「咱們該談些正事了。」
桃花拍了拍豐佑後腦勺,語氣是寵溺的「好了,跟姑回去找你姑父去。」
「姑父在城里嗎?」豐佑疑惑的看著桃花公主,他家姑姑跑出來尋雪蜜,他家姑父應該是在家里看家的,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他們在雪山遇伏,顯然是攝政王干的,那麼既然猜出他會走雪山這條路,雪山之後的路,他也應該想到了,想要拉攏蒙詔可不只他豐佑,恐怕攝政王早已先他們了一步。
「不知道,姑這出來都好幾天了。」桃花搖了搖頭,她可出來不是一天兩天了,誰知道家里是什麼個情況,轉身看了侍衛長一眼,那侍衛長倒是個機靈的,轉身便先走了。
「都回去吧,邊走邊說。」桃花招呼著眾人上馬車,還特意關照了冷輕然,讓出了一輛馬車。
一路往蒙詔城而去,一路上景色也怡人了不少,空氣清新,花草芬芳,冰雪消融了許多,眾人也不用再穿著過厚的冬衣。
在接近蒙詔城的路上,之前那侍衛長折返了回來,回稟了桃花公主「族母,族長他去了太和城。」
豐佑一僵。
「怎麼回事!?」
面對變了臉的豐佑,侍衛長倒還是恭敬回到「回世子,攝政王在宮里設了靈堂,請了六詔族長前去悼靈。」
「靈堂?父王他……」豐佑臉色大變,有些站立不住,莫知言適時的站在了他身邊,給予了他支持。
這會兒能在太和城里設靈堂,還能請動六詔族長前去的,除了豐佑的父王南詔王之外,再不會有其他人,而現在在風修病中,豐佑沒有回南詔的情況下,悼這個靈的用意,已是再明顯不過,若是豐佑不能得到六詔支持,恐怕很難保住這王位。
「啊佑,現在不是軟弱的時候,你要是倒下了,他就更開心了。」桃花一把抓著豐佑的手「走,姑幫你把王位搶回來。」
豐佑深深看著兩人,一個從不說什麼,卻一路相護著,一個即說且實干,一生愛護著,有這兩人撐著,幫著一起扛著,他有何畏懼的,突然輕笑了出來「悼靈?咱們讓他看看該是誰給誰悼靈!」
「好,姑還要去看看,那老小子要是敢不幫你,他給老娘試試看!」桃花公主一聲魄力,莫知言看著桃花,突然覺得她的眼中迸發出的是狼的精光。
什麼是彪悍,姑,你這人生夠彪悍。
「大哥。」戚香香看看雄赳赳氣昂昂的兩人,扯了扯莫知言的衣角。
莫知言壓低身姿,伏在戚香香耳邊道「香香,多看少學。」
「哦。」